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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有人露了那麽一小手

  莊華本應該行跪拜之禮的,但是她沒有,隻是在柏月屈膝俯身向柏緹見禮的時候,向柏緹拱手施禮。


  不是她恃寵而驕。在殿裏跪拜他,那是因為那是第一回在朝堂是相見,表示尊重,而且他那個時候要是不跪,那麽會讓柏緹很難辦。而這個時候,她不跪,也不是因為仗著和柏緹熟悉,和柏緹的特殊關係,而是他就是不想跪拜任何人。


  之前的肇王如此,現在的肇王亦是如此,這大概是她最後一點對原來世界的矯情的紀念了。


  她也承認自己很矯情,但是她就是不想委屈自己那一點點的心意。犯起軸來的莊華,不是九頭牛拉不回來,九百九十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柏緹自然不會計較這個,說道:“月兒、莊華不必多禮。”


  柏緹叫著兩個人的名字,莊華這一段時間養成的習慣也是直呼其名,才剛張開嘴,忽然醒悟過來,這裏是王宮,這個人不隻是她的戀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王。


  “謝陛下。”那就卡在喉嚨裏的“柏緹”最終咽了下去,黑亮的眸子被微微垂嚇得眼瞼當著,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柏緹很是不想看到莊華這個樣子i,似乎在刻意的把他們兩個人隔開一個距離,他在山上,“他”在山腳,他在這山上上,“他”在那山山腳,兩山之間還隔著一道寬闊洶湧的河流,隻能視線交融,卻不能再靠近。


  柏緹皺了下眉,然後又要散開,麵色一如往常冷峻,隨後看著柏月的目光柔和了下來,“月兒在這裏等我有什麽事?穿的竟然這麽單薄,可別凍壞了。”柏緹扭頭對身邊的隨時的內侍說:“去把輦上的的披風取來,給公主換上。”


  柏月攏了攏身上的粉色披風,笑吟吟的說:“陛下,不用換了,我又不是山哥哥,身體這麽單薄,還怕冷。”柏月的大眼睛瞟著莊華,露出揶揄的神色,讓莊華很是尷尬了一番。


  身體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壯實,還真是“奇恥大辱”……


  柏緹順著柏月的話說到:“那就把披風給莊華取來吧,可別還沒上任,就先在王宮裏凍壞了。”


  這一番玩笑讓周圍的工人和侍衛都忍俊不禁,但有礙於肇王陛下還咋這裏,不好笑出來,所以一個個忍得很辛苦,莊華微微的翻了個白眼,還真是笑點低啊。


  “臣慚愧。”莊華隻得自嘲似的應了一句,然後又垂下眼眸,似乎那地上的青石板要比其他地方的的景物好看得多。


  柏緹走上前來,玩笑似的挑起莊華的下吧,讓“他”看著自己,“莊華似乎很困倦。”湊近了才發現,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之色,眉宇間也帶著倦色,柏緹不由得皺起眉來。


  莊華騎士精神很好,沒有一點困倦,隻是餓得慌,然後睡不著。這一個多月他都沒怎麽好好的睡過一覺,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而莊華從來跟別人不同的是,無論在那個世界,他越是忙碌的時候今生頭越好,同時身體也透支的厲害。


  “臣昨天傍晚收到的聖旨,連夜趕回來,今早卯時末才趕回道夏君府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就來到王宮裏等著召見。臣若有失儀之處,還請陛下恕罪。”說完,莊華便向柏緹躬下.身去,拱手一禮。


  柏緹眼睛一眯,回頭看著身邊的內侍總管,“孤若是沒記錯,那道旨意,孤是在昨天一早不到卯時便讓人送出去了吧?”


  也是新上任接替了師父的位置的內侍總管二話不說的跪在冬天裏冰涼的石板路麵上,叩頭道:“小人疏忽了,請陛下責罰。”


  柏緹淡淡的說:“罰你?孤一時間還真找不出接替你的人。把犯錯的人找出來就行了。”


  柏緹的一番處置莊華沒有在意,她在意的就一個消息,那道旨意昨天一大早就發出去了,她怎麽傍晚才收到?

  不用說,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她回來花了一夜的時間是因為在正在建造的莊子那裏根本就沒有一匹馬,因為馬匹全都派出去幹活了,好馬都讓鏢師們帶出去出鏢了,最快的佳通工具就是牛車……


  於是莊華便乘著牛車走了大半夜的路,然後終於趕到了第一個裏的比較近的莊子,那裏還有馬,但是也不是什麽快馬,就是一般的馬匹,速度肯定是比牛車快,但也別指望快道日行八白夜行千裏那種,反正就是馬匹的平均速度吧。


  然後在月亮還沒落下,太陽卻已經露出一點白牙的時候,莊華終於在城外一個驛館換了一匹快馬,這才將將趕在上朝的時間進了王宮。


  而去船隻的人不同,他本來就是騎著快馬來的呀,那速度,著一段路程半天的時間就到了,哪個傳旨的人誰敢延誤聖旨的送達?不要命了。


  於是顯而易見,這其中一點出了什麽貓膩,雖然給她造成的麻煩不大,但是雅詩真的出了漏子,那麽“目無尊上”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大王傳旨宣見還敢嗤道。然後本來就臭的名聲,就真的臭大街了,而且還是頂風臭十裏的那種。


  莊華日常中雖然懶散,但那是正事上從不含糊。為了這個“不含糊”,到現在莊華腳底下都感覺是虛的,仿佛還在馬上顛簸似的……


  這麽快就有人跟她不對付了,那麽明天她上任,恐怕磨難更多了吧。莊華有些消極的想。


  “陛下、陛下,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柏月開口打破了此時的沉默和尷尬。


  她不喜歡別人欺負莊華,很不喜歡,之前在莊華還是左相的時候,她就知道有很多人明裏暗裏欺負她這個沉默寡言除了講故事幾乎不會說很多話的“山哥哥”,然而那時候她雖還小,但也明白自己沒有能力幫忙,可是現在她有這個能力,那她就不許再有人在她麵前欺負“山哥哥”。


  方才的話她聽懂了,有人故意要陷害莊華,正好,趁著這個出宮的機會,她要去給莊華撐腰!

  肇國最受寵的公主道夏君府去做客,誰還敢在這個時候玩貓膩?不怕驚擾了公主?


  不知不覺間,這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已經算是小孩子裏很有見識的了。


  莊華雁容露出了笑意,然後又想到了自己的那個便宜學生柏承彥,唉……自己跟他的師徒情分到了肇國也就斷了。


  說起來自己還真的沒教他什麽有用的,都是些沒用的知識,對於一個王子來說,是真的沒有用。


  陰謀陽謀,勾心鬥角,她知道,但是不會,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臨場發揮的極好,但是這一點雨雪是什麽的沒太大的關係學,根本教不了。於是莊華想著,要不要寫一本厚黑學給柏承彥,就當做是告別禮物了。


  莊華的思想在飄遠,那邊,柏氏甥舅兩人已經談好條件了。


  柏月過來拉住莊華的手,仰著臉對莊華笑著說:“山哥哥走吧,陛下答應我了,我們走吧,去你家~”


  莊華愣了一下,然後對柏緹道:“臣告退。”


  柏緹的心裏的不是福又多加了一重,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人鎖在自己懷裏,警告“他”|不許這麽對他說話,但是場合不對、時機不對,不行。


  他忽然恨起了這個一國之君的身份。


  他從來不是任性的人,他可以殺伐果決,那是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製服、消滅那些對他不利的人,他可以心狠手辣,那是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讓他在戰場上活著走下來,他也可以算計全天下,那是因為天下在那時已經沒有一處他的容身之所。


  但是他從來不會任性,恣意妄為。


  他當著璋梁王,他沒有忘記抗擊北方戎狄、保護治下萬民是最重要的。現在,他當著肇王,那麽他就不會忘記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莊華從來不是會與他的選擇對立的人,哪怕在“他”厭惡極了他的時候,都沒有做出一絲一毫損害他的事情。


  現在也一樣,莊華不會跟他的選擇隊裏,他要當一個好的王,“他”就願意當一個鋪臣來站在他左右,即使再次站上朝堂這個決定對於“他”來說是多麽的不喜歡,這一決定帶來的後果是有多少的艱難險阻,他都依然一步不遲的走來了。


  如果他隻是一個平常的世家子弟,是不是莊華就不會麵對這麽多的磨難和波折。


  柏緹感覺在莊華的事情上很無力,直到晚上就寢的時候,莊華今日在那偏殿前的一舉一動都不停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很累了不是嗎?為什麽還要那麽拚?


  那個順天鏢局,柏提能猜得到,最後莊華會把這一切成果都交給他,因為莊華拿了他許多的錢。


  自嘲的笑笑,每次莊華拿了他許多的錢的時候,最後還給他的都會比拿走的那筆錢財超出許多。


  彥澤練兵的時候,最後“他”給了他一套驚世的兵法。


  在煬國修建愛蓮水閣,最後給了他一份煬國兵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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