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老的沒來來了小的
莊華寫的請帖的時間是在三天後的下午,莊華月的地點是這座沿海的城池,泗蒲郡主城中最有名的風月之地,蘆笙館。不是莊華私心作祟,想看看沒人,才選擇這樣的地方,而是她現在可是璋梁王的“入幕之賓”這樣的身份,什麽樣的身份配什麽樣的格調,她選擇在這裏,是最自然的。
到了當天,莊華一個人乘著一輛很是低調的馬車,從府邸的側門出去了,進入大街之後就融入其中,不顯眼的馬車一路向著蘆笙館而去。
莊華坐在馬車裏微眯著眼睛閉目養神,沒辦法,柏緹從三天前開始就把她拽到了書房,將大量的奏折分給她批閱,柏緹在靖國這一段時間積壓下來的政務在實在是多如牛毛,讓柏緹一個人來未免力有未逮。
本來莊華是不想越過這個雷池,,查收到朝廷政務上來的,但是在柏緹的堅持之下,尤其那一句“我相信你”的蠱惑之下,莊華就被拐帶著泡在書房裏,幾乎沒什麽休息的時間。
於是府裏的下人之間就傳出了許許多多的流言蜚語,至於是什麽眼的流言蜚語,大家心照啊。
兩個人也不在意,這種情況正是兩個人現在樂見的。
馬車晃晃悠悠的一路前行,莊華在車裏漸漸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車猛地大大的晃動了一下,莊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車夫在車外恭敬地說道;“先生,蘆笙館到了。”
莊華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起身出了馬車。
踩著矮凳下了車,白色的靴子踏在地上,似乎激起了一些細小的灰塵,站在了錦緞鞋麵上。莊華微微皺眉,然後抬頭看了看蘆笙館門上的匾額,回頭對車夫說:“你回去吧。”
車夫大驚,難道莊先生對他不滿了,連忙躬身道:“曉得回去,何人送先生回府呢?”
莊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自不必你操心,回去,別讓我說第三遍。”末尾,莊華的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冷意。
車夫打了個寒戰,不敢違抗,隻得應承了。
莊華打發走了車夫,抬步走進了蘆笙館的大門。
這座城池臨著海,海的對麵就是靖國,旁邊就是煬國,大部分的商人幾乎都會在這裏落腳,從這兩國遷居來的人牙大部分會在此落腳,故而這裏的建築風格受這兩個國家的影響,華麗,莊重,還有一份獨屬於肇國的豪氣。
蘆笙館亦是如此。
莊華走進去會有種熟悉的感覺,肇國、煬國、靖國的風格似乎都融入了其中,不愧是此地最有名的風月場所,各種風格融匯其中卻沒有雜亂之感,隻覺得融洽極了,看來此地主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至少,不會是個品味庸俗之輩。
莊華在侍女的引領之下。來到了約定好的雅室裏,其中已經有七個年輕人在其中了,莊華沒有覺得絲毫的意外,畢竟,這種地方,那幾個大部頭要是真的親自來了,那還真是掉價,那麽莊華也會考慮直接全柏緹別白費智商了,直接把人哢嚓了得了。
來的人應該都是他們的子嗣。
莊華在出現在雅室門口的時候,裏麵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一身月白長衫,上麵黑色的細線繡著卷草紋,點綴在在領口袖邊,襯托著這個人清俊的容貌顯得愈發的美麗。滿頭烏發被一隻簡單地白玉石筆挽起一半在腦後,身後披散著另一半的青絲有一兩縷不知何時被風吹到了身前,讓莊華這一身顯得禁欲感極強的打扮多出了一絲風流,而當“他”邁步抬進來的時候,似乎又一股薰風醉著吹進了這縈繞著熏香的屋子,帶來了另一種氣息。
莊華麵無表情的走近雅室,神情淡漠,沒有現大量屋子裏已經就坐的七個人,而是在屋子裏環顧一周,然後微微皺眉,隨口問道:“蘆笙館裏最美的人是誰?”
也不知在問誰,所以一時間也無人回答,氣憤,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僵滯下來了。
最後,在座的一個藍衣男子起身對莊華說道:“蘆笙館裏,最美的人,無外乎就是何徊公子了。”
何徊?公子?在這裏,莊華心裏疑問,但是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請他來吧。”這話說的自然極了,仿佛預計人相識已久,完全沒有陌生人初見時的有禮與試探。
藍衣公子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而後笑道:“去請何徊公子來。”
屋裏伺候的婢女馬上就去請人了,其他幾個在做的青年,紛紛起身,對莊華拱手,還沒說話,就被莊華打斷,“我請的不是你們。”
幾人臉色就是一沉,相互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那名藍衣青年出來對莊華說:“在下幾人的父親還在於周將軍交接均無,無暇分身,故而才遣來我們幾人,前來赴莊華先生之約,還請先生勿怪。”
看得出來這裏的幾個人,對自己都是抱著輕蔑的態度,不然她來的時候是不會有人先落座的,而現在自己給了他們幾人難堪,想必心裏是存了極大的怨懟的,莊華不緊不慢地說:“人我隻請一回,既然你們來了,那麽想必你們的父親是把事情全權交給你們了。各位入座吧。”莊華鬆了口,不在糾結於來人的身份,但其實,開頭的“人我隻請一回”就已經把剩下的路堵死了,隻是幾人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重要性。
莊華這是在給幾個人下圈套,他們越是不重視,越是對她的計劃有利,獵物覺醒的太早,獵人自己還怎麽玩?
莊華和幾人紛紛落座。
這蘆笙館雅室裏的座次排位也是很有意思的,沒有主次之分,作為都是分散的隨意排列著,隱隱的繞著中心的舞池形成一個兩個相對的半弧,這樣的排列有很多好處,還有一起來尋歡作樂的時候就不用因為做此問題而拉扯半天了,反針也沒有諸位,愛坐哪坐哪唄。
莊華一個人盤膝坐在七個正襟危坐的人對麵,不知怎麽的,莊華總是能想到葫蘆娃或者七龍珠,又或者七仙女什麽的與七有關的事情,隻能將視線垂下來,才能抑製住心裏想的想法,真是要命啊,難道是這三天批奏折出毛病,笑點都變低了?
而莊華的轉移視線,也被對麵的七個人看成了目中無人,其中一個身著紅衫的青年忍不住的想要說什麽,卻被一開始跟莊華說話的那個藍衣青年製止了,一個眼神過去,示意他稍安勿躁。
這就是一場對決,看誰先沉不住氣,對於莊華來說,這很簡單,隻要她不說話就夠了,因為她什麽也不在乎,不在乎這幾個人怎麽看他,也不會在乎別人對她的評價或冷嘲熱諷,更不會在乎他們是不是會甩袖走人,畢竟,這是他們的父親求著她,而不是她求人來了。
而跟莊華對戰的幾個年輕人情況就比較糟糕了。首先,他們根本就沒拿莊華這個“以色事人”的人當回事,而且這種情況在見到莊華之後就跟明顯了,無非兩點,長得太好看,還有就是這傲慢無禮的態度,像極了恃寵而驕的那些男寵。
這樣一個人,他們認定了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對他們視而不見,這讓這群天之驕子怎麽能人。或許他們本身的性格並非如此,但是在莊華有意無意的計劃之下,就變成這樣了,在這一刻變成了這個樣子。
“何徊公子到了。”去請人的婢女在門口通報了一聲,隨後,一個身形瘦削,麵如冠玉,周身流露著柔和的氣息的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他站在那裏,清貴非凡,若非提前知情,還會以為是哪家公子走錯了門,幾人看了看何徊,又看了看依然垂著眼眸坐在那裏似乎沒見有人進來的莊華,愈發覺得這兩個人似乎要換一換身份才好。這跟莊華故意表現出來的淺薄與自大不無關係。她就是要外人對她的印象不好,越不好,越好!
何徊站在堂中向幾人拱手見禮,“何徊見過幾位公子。”
“過來。”莊華在這是發話了,顯得有些唐突,這讓她對麵的幾個人更增添了些許不屑。
何徊本人卻沒有因為莊華的無禮之舉而生氣惱怒,他臉上帶著暖暖的笑容,來到莊華麵前,微微頷首,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何吩咐?”
莊華抬眸看了眼立於麵前不過一步之遙的男子,說:“坐,我不喜歡仰頭看著別人。”
何徊對莊華的吩咐順從的應下,姿勢很是有禮的跪坐在莊華麵前,莊華很開始對這個人好奇了,看她的氣質,不像是從小在交房裏養起來的孌童小倌,更像是家道中落的貴公子,何徊這番行走坐立的優雅氣度,莊華想自己是做不來的,就算她去學也學不來,這是天生的,骨子裏的氣魄,就像是跟悅丘相比一樣,莊華相形見絀。
“我的鞋子沾了灰。”莊華的身子一側,將左腳的鞋子露了出來,伸到了何徊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