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攤牌的節奏你不要太快
這個短暫的仿佛沒有必要出現,但是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的會議結束之後,莊華和柏緹慢悠悠的漫步在月色之下的庭院中,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沒有談起方才的事情,這樣好的金色說那樣沉重的話題實在是煞風景得很。
那個倒黴的船主被怎麽了莊華不得而知,也沒想要知道,用腳趾頭野菜的出來,他短暫的人生大概就到此結束了,轉掛甚至懷疑,方才在花廳裏,那個穿住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就說不了話了。
那位中了頭彩的周將軍在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著了吧,不不不,應該是今天來參加會議的所有人都睡不著覺了。莊華似乎能想象到那幾位儀表堂堂的大臣們在第二天早上眼底下的青黑色。
“我們會在這裏呆上幾天。”柏緹忽然開口道。
莊華沒有疑義的點頭,“知道了。”
“這幾天恐怕你會比較忙。”柏緹的預期中帶著戲謔,說道。
“為何?”莊華下意識地問道,然後愣住了,驚覺方才那場會議自己已經被柏緹帶到坑裏了。
一個不需要她發言,甚至不需要她聆聽的會議,邀她去幹嘛?多簡單明了的事啊,當靶子唄。
當那一群得罪了柏緹的大臣們發現無力麵對柏緹的打擊的時候,就會輾轉迂回的找人來為自己說好話,以期讓柏緹對他們改觀,然後恢複自己的地位,而此時此地,最適合擔當這個角色的人是誰呢?
如果說今天晚上柏緹沒有把莊華招來,那麽,他們想要找這樣一個人還真是困難的很,可是偏偏,莊華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出現了,還在一開始因為換座位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麽無疑,莊華是最合適的人了。
沒什麽本事,至少他們還沒看出來莊華有啥本事,沒什麽背景,這倒是事實,深受璋梁王寵信,這有目共睹啊,右下首第一位。
莊華轉過身看著柏緹,很想在那張此時看上去很是狡詐的臉上打一巴掌,然後收拾行李騎上一匹快馬,隨便選擇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要不要這樣啊,回來還不到一天,也就兩個多時辰吧,你丫就開始坑我,還是先斬後奏的那種(先告訴你坑誰去),莊華有想到了她在彥澤是無限苦逼的歲月。
她想回到彥澤去,至少那裏她有救兵有援手啊,君雅!畢昶!陶司馬!陶總!
柏緹也覺得這是做的有點不厚道,雙臂環抱在胸前,一手摸著下巴,說道:“我以此事,許你一個願望,如何?”
莊華抬了抬眼皮,這是在用談條件?
“除了離開我,什麽條件都可以。”柏緹又補充道。
莊華心中有些遺憾,她正想提這個條件呢,一下子被堵回去了。其實這個許願對莊華來說有些雞肋,她什麽都不缺,也沒什麽想要的,要這個願望幹什麽呢?莊華道:“我沒什麽願望。”
柏緹邁步到莊華麵前,“好好想一想,不必現在就告訴我,想起來了再說,不許不要。”
強權主義……莊華頭上垂下黑線,拱手道:“是,王爺。”
莊華行禮低頭的時候,柏緹的手就附在了莊華的發頂上,手下傳來的濕濡之感,讓他皺了皺眉,“頭發還是濕的。”
您還知道啊……莊華心下吐槽,側頭避開柏緹的手,道:“無妨,這天不冷。”
“怎麽頭發濕的就出來了?”柏緹不滿地說,莊華覺得自己有緣都沒地兒喊去,你那位狗眼看人低的管事,她要是再拖延一點時間,恐怕就要破門而入了。
“讓王爺憂心了,下次不會了。”
柏緹,懶得聽莊華的敷衍,直接拉著莊華的手就往自己的住處帶去,這幾天的相處讓莊華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就是“一牽就走”,堪稱穿越界的哈士奇了,等走都到柏緹的門口了妝花才反應過來,為毛啊!憑毛啊!怎麽自己就這麽習慣成自然的跟著走了,節操何在啊!!!
反正莊華心中各種的糾結、咆哮、扭曲柏緹是不知道了,反正莊華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柏緹屋裏伺候的人見波提回來了,連忙上來了宵夜什麽的,畢竟天已經不早了,也是到宵夜的時候了,下人們見柏緹把莊華也帶回來了,連忙又上了一份夜宵過來,然後就各回各位去了,心裏萬般猜測,可是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的當木頭人,主人們的事情,少看少聽別管!
莊華被按在坐榻上,動彈不得,不知道柏緹要幹什麽的莊華有些忐忑,“王爺,天很晚了。”意思就是放我回去吧。
柏緹五指插進莊華的濕發裏,說:“我給你擦發。”
“此等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莊華騰地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聲調都不由得提高了,屋子裏的小人也都被柏緹的話嚇了一跳,高高在上的王爺,竟然要為一個男寵擦發,這得是喜歡到什麽程度啊!
莊華的過度反應被柏緹看在眼裏,心裏生出些挫敗感,說起來兩人認識這麽長時間,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都很親密,為什麽莊華就是跟他總是保持著距離呢?
柏緹相信,要是提出給“他”擦頭發的是雁容亦或是青繁,甚至是韶廣那幾個公主,莊華都不會拒絕。
柏緹不由得目光暗了暗,“他”終究還是新歡女子的嗎,所以才不肯接受他,一直跟她保持著距離,幾次三番的巧言辯解化解了自己和“他”更親近的機會。
“都下去。”柏緹對著滿屋子下人冷聲道。
莊華心裏咯噔一聲,這是要清場啊,這是要有大動作啊……莊華心裏叫苦,這是第幾回了?自己還能阻止他幾回?這麽折騰下去遲早會暴露的。
莊華無力的看著撤走的下人,不一會而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她和柏緹兩個人了。
柏緹欺進一步,把莊華困在了他與坐榻之間。
“王爺,雖然你不一定會聽,但是我還是想說,別逼我好嗎,我……”莊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第一次主動出擊以失敗告終。
目光有些頹然的坐在了坐榻上,莊華垂著頭看這鞋尖,發跡已經幹了的發絲從兩側滑落了下來,擋在兩邊。
柏緹伸手掐住莊華的下巴,讓莊華抬起頭來看他,“莊華和比如此作態,我那一次,真的為難你了?”
莊華一愣,確實,柏緹確實沒有真的為難過她。
“我若是真想為難你,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柏緹接著說,眼中透露出玩味的目光。“我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若是我真的強迫了你,你會怎麽樣。以死明誌?還是再次遠走他鄉?”
後者的可能比較大吧,莊華心裏想。她低垂著眼瞼,依舊不看柏緹。柏緹說的這些他還真的沒想過,因為她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對抗柏緹,而不是真的對抗不了會怎麽樣。或許下意識的,她就覺得柏緹真的不會拿他怎麽樣。
莊華心裏自嘲的一笑,看來柏緹真的是對她太好了,甚至讓她忘記了,柏緹是一個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人,他有權力、有能力去占有一切他喜歡的事物,包括人,任何人。
嘖嘖嘖……她如今也成了溫水裏的青蛙了,被縱容的沒有了最初的警惕之心。
莊華歎了口氣,抬起眼瞼看著柏緹,其實他一直都在會比,而從來沒有正麵回應柏緹,哪怕是拒絕都沒有,她隻是在推拒、推拒、推拒,而沒有明確的態度。他腦子裏想的是不要把關係鬧得太僵,免得在肇國不好混,但其實,她在哪裏混又何時看過別人的眼色呢?這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吧。
莊華突然在心裏升起一絲明悟,她恐怕是喜歡柏緹的,隻是,她心裏的顧忌太多,關於兩個世界的差異,男女之間的地位懸殊……等等等等,反而不似麵對著“不容於世”的感情,幹脆而果決柏緹,枉她曾還生活在一個開放的世界。
帝王就是帝王,其實她這等凡人可比擬的。
莊華站了起來,就在柏緹和坐榻之間站了起來,沒有躲避距離過近,已經快要貼麵的柏緹。撥開柏緹的手,說:“柏緹,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柏緹嗤笑一聲,每每莊華叫他名字的這個時候,不是要跟他拉開距離,就是要說一堆大道理隔絕他,“說吧。”他沒有讓開,甚至沒有動彈,張華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說話時脖頸皮肉的牽扯震動。
“坐在我旁邊,好嗎?”莊華此時是緊張的,所以根本沒聽出來柏緹聲音裏的冷意,她的聲音裏帶了些顫音,但還是極力的維持住了平穩,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太不像話。
或許是聽出來莊華聲音裏的緊張和不安,柏緹神色一斂,眼中的嘲諷和冷意散去,坐在了莊華對麵。
兩人中間隔了一個方桌,莊華脫了鞋子,盤膝坐在坐榻上,正麵麵對著柏緹,柏緹也學著莊華的樣子,脫了鞋,盤膝麵對著莊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