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咱們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你總是這麽壞脾氣,以後遇到喜歡的女子看你怎麽辦。”莊華一邊說著一邊支撐起胳膊爬起來。這個小意外讓莊華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沉悶。
順勢拉起來柏承彥,問道:“傷到哪了沒有?”
柏承彥揉了揉磕在地上的後腦勺,還好地麵是泥土不很硬,“沒事。”
莊華坐在地上鋪著的被褥上,把柏承彥往裏推了推,自己躺下來攏了攏外套,說:“行了,別扭也鬧完了,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
“我沒跟你鬧別扭。”柏承彥辯駁一聲,就聽話的躺在裏側去了。
“是我在鬧別扭,睡吧。”莊華一手搭在柏承彥的肩膀上,安撫似的拍了一下,柏承彥動了一下肩膀,但是沒有在說話,不一會兒,帳篷裏就陷入了徹底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莊華聽著柏承彥平穩的呼吸聲,輕手輕腳的起身,來到了帳外。
守夜的護衛武者三兩個聚在篝火旁,不是的拔了一下柴火,不讓火熄滅,要知道這是山林,護衛們方的不僅是賊人還要防野獸。
最近的一個一個篝火附近的兩個武者看見從帳篷裏出來的莊華,互相推搡笑罵著向莊華打了個招呼,“小哥睡不著出來散心嗎?”
舞者們沒有惡意,隻是在調侃,莊華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在篝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了,“許久不曾露宿山林,是有些睡不著。不知兩位大哥尊姓大名?”
武者一旦得到武者行館的認可,平民者就可以有姓氏了。臉上長著一圈胡須的武者咧嘴一笑,道:“什麽尊姓大名,平金,小兄弟不嫌棄就叫一聲平大哥。”
另一個下頜蓄著一綹胡須的武者接著說道:“者甲,看樣子你也得叫我一聲者大哥。”他看上去比平金斯文許多,看樣子也是讀過書的。
莊華向兩人一拱手,道:“小弟白華,見過平大哥,者大哥。”
者甲和平金抱拳回禮,莊華和這兩個人算是正式的認識了,莊華就和兩人聊了起來。路途枯燥,能有聊得來的人也是不錯的,莊華很快就發現,平金和者甲兩人,一個性情直率,一個心思縝密,平金身手好,而者甲善於謀劃。
通過聊天,莊華知道了,這兩人本來都是淄國人,常年跟著不同的商隊東奔西跑,也沒有成家,打算跑完這次就回家鄉去,不再在外跑了。
莊華猜測這倆人沒說真話,因為一旦涉及到實際情況的時候,就都是者甲在說,而仿佛話嘮似的平金則會閉上嘴。不過莊華並不介意,反正大家都是閑聊麽,她也沒說真話啊,說的自身情況都是編的。
就這樣,三個人一直聊到換班的人來,莊華提出了跟著兩個人一起去巡夜的要求。
“若是不方便的話,兩位大哥也不必為難。”莊華如此說道。
者甲笑著說:“白老弟願意跟我們兩個粗人相交,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推脫,走吧,咱們先往東走。”
莊華就這麽拿著其中巡夜剛回來的人的弓箭,隨著兩個人去巡夜去了。
營地駐紮在一個比較高的緩坡上,以防止夜裏下雨營地會被水衝,莊華跟著兩個人在營地裏走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之前的那個篝火旁時,過了半個時辰,途中遇到了三個出來起夜的,兩隻野兔、兩隻野雞,人給放了,野兔野雞就都笑納了,莊華的箭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其中一隻野雞就是她射中的,雖然沒有舍中要害,但是也讓那隻野雞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這一圈溜下來,莊華的心頭的陰霾散去不少,也摸清了這個商隊大概有多少人,算是一舉兩得,莊華也沒有再跟著平金、者甲去巡邏第二圈。跟平金和者甲告了別,用打來的那隻野雞謝過了借她弓箭的武者,莊華回去帳篷了。
次日一早,商隊拔營起程,莊華和柏承彥在收拾好了他們住的帳篷還給商隊之後,又幫著進入把帳篷拆了,收拾好。
在經過昨夜的談話之後,柏承彥對與莊華對待進入的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示好,他又不是沒見過,切。眼中的暗芒一瞬即逝,柏承彥很是堅決的拒絕了金如讓給他的去送氈布這個輕鬆的活,跑到莊華身邊去幫莊華把插在土裏的鐵楔子。
商隊再次啟程,莊華和柏承彥兩個人坐在一輛騾車後,金如忽然出現在兩人麵前,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問:“白大哥,我能做在這嗎?”
柏承彥很想搶先說一聲,“不能!”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莊華像她身邊靠了靠,給金如讓出了地方,說:“上來吧。”
莊華的靠近讓柏承彥心裏的戾氣散了些,瞥了一眼金如,心想,隨她便把,反正莊華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就算喜歡她,也不會輕易靠近她的,更不會做出一些親密舉動,等到了碼頭分道揚鑣就好了。
柏承彥的依舊在“鬧別扭”,讓莊華有些無奈,但是如果一個男孩對一個異性產生了厭惡的話,而且是那種很不得見不著的厭惡的話,那就真的是無法挽回的關係了。從金如出現開始,柏承彥沒有看她一眼,更沒有做出什麽厭惡的樣子,隻是麵朝另一邊安靜地坐著,莊華開始有些擔心。
說起來進入鼻柏承彥也沒大幾歲,至少跟她和柏承彥的年齡差相比,進入和柏承彥的年齡差小得多,青春期的小男孩正是開始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進入雖然打扮成男子模樣,但其實那張臉真的很有吸引力。
“承彥,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在商隊中途休息的時候,莊華吧柏承彥拉到沒人的地方問。
柏承彥臉一紅,下意識的說道:“當然是女子!”說完,莫名的覺得有點心虛,但是看見莊華那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柏承彥心裏就堵得慌,鬼使神差的問道:“我要是喜歡男孩子呢?”
莊華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果然是父子倆嗎?怎麽都是雙?!
莊華仰頭望天好一會兒,直到歸隊重新啟程也沒再跟柏承彥說一句話,直到晚上落腳在一個村莊,住在租來的農舍裏準備就寢的時候,莊華才一把把柏承彥揪起來,對著洗漱完有些沒精神的柏承彥說:“你要是一個普通人,這沒什麽,可是你的身份注定你不能這樣做,這會讓你受人詬病,讓你抬不起頭來。”
柏承彥一下子來了精神,在微弱的燈光下注視著莊華的雙眼,說:“我可以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承彥,或許你不動,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是舍不得他受委屈的。如果那個人不值得你為他承受一切非議而公告於天下,那麽他也不值得你的喜愛。如果他愛你,也不會讓你因為他而失去一切。這是一個無解的結,至少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這個結還是沒有辦法解開的。”莊華說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神色一黯,“愛情,從來不是一切,它隻是眾多感情之中的一種,而感情也隻是一個人一生之中擁有的眾多東西之中的其中一種。真正的愛情是讓人幸福的,而不是讓任何人痛苦掙紮的。”
“你經曆過?莊華眼中的讓他看不懂的東西讓柏承彥的心裏有些難受,那是一種無法排解的悲痛,冰涼涼的,像是深秋的一場雨,洗去塵埃的同時也讓人心冷。
那一張清俊而冷肅的臉孔明沒有有任何表情,那一雙如墨一般的雙瞳,卻仿佛在哭。沒有悲慟的表情,沒有鹹澀的眼淚,卻讓人看了那麽難過。
“沒有。”莊華的語氣淡淡的,眼中的複雜神色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眼中隻是一如往常的淡然。
“你……”柏承彥想說你騙人,但是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莊華方才那個樣子他不想再看見,那個莊華太陌生,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這個淡然從容,幽默隨和的莊華。
“好了,既然是假設就不要亂想了。”莊華拍了柏承彥的腦門,吹熄了燈。
商隊龐大的隊伍又走了四天之後,終於到了港口,莊華和柏承彥又留在上堆裏幫忙清點了一天的貨物之後,次日一早,莊華待這柏承彥跟張管事告別。
“張大哥,謝謝你這幾天對我們兄弟倆的照顧,就此拜別,後會有期。”莊向鄭重張管事一抱拳,這一路上張管事對他們確實多加照顧,什麽都沒少了他們的,雖然莊華最開始給的那塊玉佩起了不小作用,但是莊華覺得還是有必要謝謝人家,,畢竟,張管事在知道她頗具身家之後,沒有起歹心。
張管事有些遺憾地說:“白兄弟真的不和我們上對一塊走?”
莊華道:“對鞋張大哥好意,我們在這裏有人接應,就不隨商隊的船一起了。”
張管事歎了口氣,一抱拳,“既然如此,咱麽就此別過,到了肇國,若是在樂餘縣落腳,甄氏商行,找我,我到明年穿天都一直在那。”
莊華點頭答應,“若是在樂餘停留,一定會去拜訪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