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聽莊華講故事
話說完,莊華就想打自己嘴,這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結果這一晃神的工夫,推在柏緹胸膛上的手就被柏緹抓住了,莊華一驚 ,想抽手已經來不及了,柏緹捉著她細瘦的手腕,笑意斂去,皺著眉說:“教書先生手裏的戒尺也比你手腕粗。”
“……啊?”莊華被柏緹跳躍的思維帶的一頭霧水,在突然話題就轉到她胖瘦問題上來了?幹巴巴的回了一句:“還好還好。”然後猛地使力抽回了手,卻一下子牽扯到岔氣的地方,抽了一口氣,表情有些扭曲。
“怎麽了?傷到哪了?”柏緹看著莊華難受的樣子,不由得疑惑,自己下手向來有分寸,則麽還是傷到“他”了?
莊華道:“沒事,隻是岔氣了。”
這麽一打岔,的房間裏的氣氛緩和了下來,莊華的理智也回歸了,心裏苦笑,自己透過邢樂來拒絕柏緹的事情看來是失敗了,不然柏緹也不會來這麽一出來“教訓”她。
想明白了,莊華捂著肋下,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腰帶,也不係了,隻是拿在手上,神色自若的對柏緹說:“王爺,請坐吧。”
柏緹眼中閃過讚賞之色,他喜歡聰明人,更喜歡有分寸的聰明人,莊華無疑兼具了此二者,而這也是柏緹會喜歡上莊華的原因之一,莊華永遠不會真的讓人陷入不堪之中。
柏緹仿佛剛剛進來一樣,隨著莊華對坐在坐榻上,莊華隨手把腰帶放在一邊,對好整以待的柏緹說:“王爺,我沒有您看到的那麽好。”
“人無完人,誰都不是聖賢。”柏緹淡淡的回應著莊華。
“我是男人。”莊華說。
“我也是。”柏緹道。
“……”莊華有些氣結,“我不想受人非議。”
“沒人敢非議你。”柏緹又擋回了莊華的話。
“我們不合適,各方麵都不合適。”莊華強調說。
柏緹俯身越過桌幾,一手攬著莊華的後腦勺,湊近莊華的臉,“那也隻是你以為,一麵之詞罷了。”
莊華撥開柏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她不喜歡糾纏不清的人,別人越纏她的心越硬。這一絲煩躁之意被柏緹抓了個正著,抽身後退,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說:“莊華,不要為了拒絕我而敷衍你自己。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一點點都不喜歡我麽?”
莊華語塞,怎麽可能一點點喜歡都沒有,隻是她不想為了這一點喜歡而失了自己,莊華直視著柏緹的眼睛,認真的說:“王爺終究是要成大事之人,而我,亦是一個自在慣了的。王爺說的是,誰都不是聖賢,我難免會犯錯誤。之前有,現在有,以後還會有。說得無私一點,我不想因為我的錯誤連累王爺的英明,說的自私一點,我不想因為與王爺相交而讓我的錯誤被人關注。我不在乎和我在一起的人是男是女,但是我討厭麻煩,何況,我對於情愛之事並不熱衷,如此一人度過一生於我來說也是一件美事。我希望王爺能放過我,也放過心中的執念。”
柏緹笑了笑,帶著嘲諷之意,“你讓我放下執念,你為何不放下自己的執念?你不相信我,也不曾相信任何人,你在怕什麽?”
莊華心裏一沉,被人戳破心中隱秘的滋味並不好受,她不自覺的眯了眯眼,對柏緹提起了防備,“那又如何?我礙著誰什麽了嗎?”語氣中不知不覺的就帶上了挑釁的意味,莊華身上的氣質也從平和變得尖銳起來,仿佛身上長滿了刺,誰靠近就會被刺得體無完膚。
柏緹的眼神變得深邃,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這才是莊華的真麵目嗎?科比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多了。
“沒有礙著誰。告訴我,你怕什麽?”柏緹看著莊華,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讓莊華偏過頭去,不能直麵。
她怕什麽,她怕人心易變,她怕再次看著走進自己心裏的人轉身離開,父母,爺爺,唐啟,他們都這樣做了,曾經給她的關於陪伴的承諾誰都沒有實現。
莊華扶著肋下的手放開,鈍痛讓她的頭腦足夠清新,足夠理智,“王也錯看了,我無所畏懼。”
柏緹眸色一暗,雖然知道莊華的心防很難打開,但是莊華這樣守口如瓶什麽也不想說的樣子還是讓柏緹心中有些發澀。
“你不想接受任何人,我也不想放棄你,不如我們做個約定。”柏緹讓了一步。
莊華鬆了口氣,隻要不步步緊逼,她也不想跟柏緹翻臉,“王爺請說。”
“我不再強逼你,但是,你不許娶親,也不許有其他的女人或者男人。”柏緹說出了他的建議。
莊華心想,這條件對於她來說跟沒提一樣,“好。”
“我保證不會再逼你,但是不許再故意遠著我,否則,今日的約定作廢。”柏緹又道。
莊華想了想,這也不過分,於是有點頭答應了:“好。”
柏緹知道這已經是莊華能接受的最大底線了,也沒再提別的,從莊華的房間裏出來,柏緹神色莫測的笑了笑,隻要人在他身邊,一切就都可以慢慢來。
次日一早,才歸家沒多久的白老爺就又攜家帶口的離開了晟方。
啟程之初,莊華就被叫到了馬車裏,和柏緹柏承彥父子二人同乘一車,理由很合理,父子倆在一起太劍拔弩張,需要抬來緩和父子倆的僵局。
莊華滿臉的黑線,她哪會調節父子矛盾?要了親命了,大的她暫時還不想在一起相處想,小的,他倆有“仇”貌似,更不知道該怎麽相處了。
於是寬敞的馬車裏,三個人各自盤踞一方,誰也不靠近誰,中間好大的空,下人進來服侍都是一身一身的冒冷汗,從車廂裏出來就像重生了一回一樣,氣氛太詭異,他們承受不了啊。
莊華對於這樣的局麵樂見其成,安靜,舒適,沒人打擾自己。
因為有柏緹在,所以柏承彥那小子不敢對她打擊報複,因為有柏承彥在,柏緹也不能隨她動手動腳的。
他是答應了柏緹的約定,但是她不會把期待放在柏緹身上,空口白牙的約定,分分鍾就毀約的事情,還是要靠自己,在關鍵時刻再把約定拿出來當擋箭牌才是上策,經常拿出來用會淡化這份約定的約束力和重要性了。
“莊華。”突然,柏緹開口了,莊華還是寄人籬下呢,於是應了一聲:“網頁換在下何事?”
柏緹看了一眼陌生的兒子,又看向麵色淡然的莊華,“莊華遍覽群書,可有什麽獨特見解之處?”
莊華大汗,這是在問她讀後感麽?天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選理科,不就是因為文科作文不過關麽。莊華想好了措辭,回道:“在下並無高深見解,不過在下看過許多奇書異誌,若是王爺與世子不棄,在下願充作說書人,講述一番。”
柏承彥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還以為別人稱你一聲先生必定是有些學識的,卻是個草包。”
“承彥,這就是你的教養?”柏緹冷道。
莊華也不吱聲,清官難斷家務事,她還沒有插手人家家務事的愛好。
柏承彥梗著脖子頭一扭,也不再看柏緹的方向,隻冷哼了一聲,又狠狠地剜了莊華一眼。
莊華心道,這小鬼還挺識時務,知道不是自己的地盤了,就算囂張跋扈也不再像在白府時一樣。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臉上表現不出來,但是看著柏承彥這個別扭的小孩的目光中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柏緹看到莊華的視線一直落在柏承彥的身上,不悅的皺起眉頭,道:“莊華就說說那些故事吧。”
莊華道了一聲“喏”,把自己知道的故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想來想去,也就三國演義最適合這對父子一起聽了,於是緩緩開口,娓娓道來。
“遠方古時有一國,名曰漢,前二百一十年稱為西漢,時至西漢末年漢室衰弱,又迎來一位君主的崛起,使漢中興,此後一百九十五年稱為東漢。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東漢末年……”
莊華沒有按照三國演義的原著來講,而是根據曆史,而是從黃巾之亂開始講。莊華對這段曆史這麽熟悉,完全是托了高中時的曆史老師的是個三國迷的福,大小戰役,曆史發展,各個重要曆史人物,總之就是荼毒了他們那一批學生,再加上莊華的爺爺也是個沒事就喜歡抱著本三國演義的主,爺孫倆時常為其中的是非曲直爭論不休,故而,莊華對於三國的故事很是熟悉。
莊華有時會想,要是讓她穿越到三國時期,她是不是能混的順風順水呢,畢竟曆史走向全在她的腦子裏,隻要她不發癲去改變曆史走向,就能把趨吉避凶這個成語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一講,就一直到了晚飯的時間,莊華講的口幹舌燥,車裏的大小柏聽得津津有味,馬車裏的氣氛出奇的和平,要不是馬車停了有人來叫他們吃飯,莊華可能講到脫水也不一定。
在馬車裏悶了一天的柏承彥在確定莊華不會在她不在的時候偷偷的再講下去,才下了車,送走了小祖宗,莊華才鬆了一口氣,柏緹就湊了上來,驚得莊華差點蹦起來。
柏緹很是好奇的說:“如此奇書,我倒是想看一看。”
莊華不自在的屁股一挪退後了一些,說:“那是在下很久之前看過的,早已不知道哪裏去了,但是都記在我的腦子裏。”
柏緹“哦”了一聲,又道:“看來莊華果然來曆不凡。”
莊華一驚,扭頭正對上柏緹意味深長的眼神,莊華越緊張臉上越淡定,“王爺若是有疑,不如去問尊師。”
柏緹知道莊華又想到別的上去了,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你是什麽來曆我都不在意,我隻是想聽你告訴我。”說完,柏緹也下了車。
莊華一個人呆在車上,有些失神,確實是她狹隘了,柏緹的師父就是一個奇異的存在,柏緹又怎麽會對她的來曆有所覬覦呢。莊華敲了敲腦袋,歎了一口氣,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