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黴運你沒離開過
莊華這一路走去,盡挑些人煙稀少的山路走,避免了一些有關她是一個黑戶而會產生的麻煩,她也順路收集了好些植物的種子,都是些肇國沒有,而在靖國常見的農作物,隻是在這裏,那些農作物也沒有被人識得,隻是當做了野花野草,無人問津。
再又一次繞遠路躲過了關卡的身份查探之後,莊華把弄一個身份排在了第一位,這樣躲躲藏藏真是窩囊死了。
其實在她醒來的那個小漁村,莊華就可以辦一份平籍的身份文牒,但是平民身份太低,萬一跟人發生爭執,她這小身板絕對吃虧,而且在親口聽了潮生說“莊大哥,你比裘老爺他兒子的那個小寵還好看”之後,莊華在囧囧有神的狀態下明悟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她算是很好看的那一類。
她曾在市集上見過那個誰誰家的小寵,怎麽說呢,莊華以為那個一看就是弱受的小寵,細皮嫩肉風情萬種的,可比她這個偽漢子真女人身稍好看多了,但是沒想到在潮生這個大眾代表的眼裏,她比那個好看。
這讓莊華有了一絲危機意識,戚縉喜歡她,可以當做是雛鳥情節,柏緹喜歡她,可以當做是圖她的附加價值,所以之前她一直沒往也許是因為自己長得挺好看的這方麵想,潮生這一語驚醒夢中人,除了讓她心生警惕之外還有那麽一些小激動呢(……)。
是女人誰不希望有人誇自己長得好看啊,她隻是女扮男裝,又不是變.性。於是莊華在這一路上都穿著的十分樸素,粗布葛衣,垂頭低眉的,竹笠隨時都扣在頭上,然後她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她挑選的太偏僻,故而完全是不用擔心會跳出來幾個好色之徒來,不過這個竹笠她還是很喜歡的,要知道現在可是八月份,太陽可是很毒的,就算她不怕熱,但是她怕曬啊,於是這個因為多餘的擔心而帶上的大竹笠成為了莊華很心水的東西。
走走停停,莊華用了七八天的時間走到了白鶴城的外城,應該說是邊緣,因為這裏依舊人煙稀少,隻是因為有了界碑和官道,莊華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白鶴城的範圍了,但是離主城還遠著呢。
莊華就在官道附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也沒什麽形象可言的席地而坐,在周圍灑了一圈驅蟲的藥粉,然後把背在背上鼓囊囊的包袱摘下來放在地上打開,查看了一下除了換洗衣物以外的那些一包包的種子、以及夠吃上十天的幹糧救急的草藥,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眼睛裏閃爍的光芒卻透露出她的好心情。
此時此地的莊華,完全和之前的翩翩公子判若兩人,在這裏沒人認識她,也不需要她做什麽,形象那東西,能吃還是能喝?作為曾經的一個大吃貨,莊華表示誰在乎那,要不是怕太驚世駭俗,她都想做一身大背心大褲衩穿著,輕鬆啊。
整理了一下包袱,莊華拿著兩個幹硬的窩頭,就著水囊裏的水就吃下去了。一開始莊華是極不習慣吃這種粗糧的,但是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不是沒錢吃更好的東西,但是財不露白這個道理一直牢記在她心裏,之前花錢像流水那是有身份作保障,現在她一個黑戶還這麽囂張真是不死都難了。
莊華吃完飯又把包袱裏剩的刀幣數了數,還夠她五六天夥食費,不用提心吊膽的拿銀錁子去換刀幣,安心了,然後又看了看天色,這大太陽的,她雖然不熱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出汗,之前已經走得一身汗了,莊華決定在這睡個午覺再趕路。
“快、快、到了前麵的半歲亭就有人接應了!”
“公子怎麽樣了?”
“不太好,大家快點趕路!擺脫後麵的人!”
遠遠的傳來幾聲呼喝,讓本來就沒剩麽睡意的莊華從背靠的樹幹邊上做直起身來,蓋在臉上的竹笠也跟著滑了下來。
莊華抓起竹笠戴在頭上,背著包袱站了起來躲到了粗壯的樹幹後麵。
從那些含糊不清的對話上來看,這夥看上去身份不低的人是遇上大麻煩了,莊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幹自己的事就不要管的原則,理智的選擇了作壁上觀。
莊華剛在樹後躲好,騎著馬的一行十幾人就進入了她的視線,其中一匹馬上載了兩個人,後麵那一人似乎受了傷,在馬上搖搖欲墜,要不是前麵那人把他綁在身上,恐怕早就掉下去了。
那個受傷的,就是他們說的公子吧。莊華想著徹底的縮回了身子不再看熱鬧,以這行人的速度,她數十個數之後就會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了,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不過她是不會因為好奇心湊上去的,她決定先不走官道進主城,往官道兩邊走走看看,過一兩天再折回來往管道走。
不過,她似乎注定了一定要卷入麻煩一樣,官道的另一邊,突然冒出來的埋伏劫住了這夥正在逃命的人馬。莊華先是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不好!有埋伏!”然後就是一陣打鬥聲,這個莊華倒是不怵,但是你丫的這動靜怎麽離她越來越近呐?
人要一倒黴啊,喝口涼水塞都牙縫,放屁都砸腳後跟,莊華覺得黴運一直如影隨形對她“深情不悔”……
莊華心裏吐槽歸吐槽,手上卻已經把曾挾持過煬王的匕首拿在手裏了,摘下竹笠,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查看了一下戰況。
基本上,逃命的那夥是被壓著打的,總共才十幾個人,現在站著的也就六七個了,而且埋伏的人略多,基本上是五六個打一個的情況。
那個一直背著受傷的公子的人正是把人引到她這邊的人,看樣子是要從這邊突圍,不好辦啊。
現在跑難免不會被認為是這個公子一方的人,不跑,估計那個背著公子的人會先滅了她,莊華又探出頭看了一樣情況,就屬那個背著公子的人生身邊的對手最少,才三個,而且背這個大活人還能跟三個人勢均力敵,身手不錯,看來要脫離麻煩首先就得攙和一腳啊。
握緊了手裏的匕首,莊華緩緩的靠著樹幹蹲下,竹笠也扣在了頭上,在茂密的草叢的遮掩下,莊華低矮的身形並沒有被發現,她探出身來,靜靜的等著越來越靠近她的四人戰局,此刻她就像守候獵物的野獸,連呼吸都放緩了。
近了,近了,對,再近一點!
就是現在!
莊華突然從樹後暴起,手裏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插進了背對她的伏兵的背後,然後快速的抽出匕首,又縮回了樹幹後麵。
對手一下子少了一個,背著人對戰的男子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心中一喜,下手更狠了,一點都不考慮保留體力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那人是何來路,又為何一擊之後又躲了回去,但是肯定不是跟追兵一夥的就是了!
而另一邊,因為突然少了個同伴,一下子有些懵,本來三個人對付這個背著目標任務的男人就很吃力了,現在又少了個人手,一下子更吃力了,而且他倆發現本來還有這顧慮沒有放開手腳的對手一下子變成了不要命的打法,不過十幾招,一個人被那背著人的男子一劍齊肩斬下右臂,那人慘呼一聲,他的同伴也因為被這一聲慘叫嚇的分了神,一下子被男子劃開了喉嚨。
莊華一直躲在草叢裏看著,見背著人的男子贏了,馬上走了出來,對他說:“跟我走。”然後扭頭就往她來時的路折返回去,也不看那背著人的男子又沒有跟上。
男子背著自家公子,先是掙紮了片刻,因為他一時判斷不出來該不該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走,要是一個騙局,他可就是罪人了。可是見那人根本裏也不理他,隻說了一句華就頭也不回的走,而且還越走越快越走越遠,再看身後的同伴快要拖不住那些伏兵了,眸光一閃,手裏緊握著長劍,跟!
莊華很希望那個人懷疑她,然後不跟來,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免了一個大麻煩了,然後繼續自己一個人逍遙又自在的旅程,但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跟了上來,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想,這是誰家的手下啊,咋這麽沒有警惕心呢?萬一她也是敵人呢?
反正不管莊華怎麽吐糟,人家還是跟來了。莊華本來就是從這條路來的,這也是伏兵為什麽官道對麵的伏兵沒有發現莊華的原因,她在來到官道之前在這片晃蕩了好幾天,所以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因為還在這裏露宿過,所以對一些隱蔽性好的地方也熟悉。
兩個有意識一個被動著的一行三人走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人追來,莊華在繞了幾圈之後終於在一處爬滿了藤曼的山壁麵前停下,扒開滕蔓露出不起眼的大概兩米多高的山洞,扭頭對身後離著有七八步遠背著人的人說:“在下力有不逮,也隻能幫到這裏,告辭了。”
莊華說完就往要走,那人卻幾步來到莊華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也讓莊華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二十八九歲的樣子,國字臉上一堆濃眉讓他整個麵相看起來憨厚可靠,隻是那一雙虎目中不時閃過的精光可以看出來,這人,不簡單呐不簡單。
莊華的視線淡淡的落在他的臉上,並沒有去看他身後背的那人,讓他心中暗道,這是個聰明人,然後雙手持劍抱拳,道:“在下白鶴盧詢,多謝這位兄弟的救命之恩。”
莊華及沒回禮也沒自我介紹,仿佛沒感覺到盧詢釋放出來的善意一樣,冷道:“怕我回去報信?”
盧詢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就捅破了真相,一愣,隨即收起了施禮的雙手,長劍一挽,被在手臂之後,“在下隻是有事相求。”
“我已經救了你二人。”莊華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盧詢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這位兄弟為何不把好事做完呢?你現在拋下我倆,我拉也依舊是死路一條,與其方才相助,還不如不救。”
“本也沒打算救你。”莊華遮在竹笠下的眼睛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們湊過來,傻X才攙和你們的事。
盧詢又被莊華噎了一下,他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人,也不再旁敲側擊了,說道:“如何你才肯留下幫忙?”
莊華剛打算說不幫的時候,盧詢背著的人的頭動了動,費力的抬了起來,盧詢也顧不得莊華,扭頭問:“公子!你怎麽樣?”
聽到屬下的說話聲,悅丘努力的讓自己的神智清醒過來,道:“還好……”隻是說完了這一句,他再沒力氣支撐神智的清醒,又昏迷了過去。
莊華已經在悅丘抬頭的那一霎那微微低下了頭,讓竹笠的寬沿遮住了自己的臉。居然又是熟人,而且還是有恩於自己,唉……莊華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又昏迷過去的悅丘,對盧詢說:“給我一份士人戶籍,我就幫你。”
還在擔心自家公子的盧詢聽了莊華的話大喜過望,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