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人心隔肚皮各有各心思
莊華很是沒正經的問了一句:“我比山庭英俊多了,玉娘怎麽就不喜歡我呢?”
玉娘凝重的臉色也緩了一下,拋了一個媚眼過去,然後眼帶笑意的打量了莊華一番:“奴家對柊兒姑娘的樣貌也是十分喜歡的。”玉娘強調了“姑娘”兩個字,莊華一愣,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耳下鬢角,隻不過,女裝的莊華並沒有通過這個動作來表現出她的尷尬,而是更顯一分嬌羞之色,玉娘愣了愣神,道:“公子此等裝扮在外可不要在露出這份顏色了,若是遇到心懷不軌之徒就糟了。”
莊華像觸電一樣收回了手,然後又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無奈道:“謝謝玉娘關心了。”
玉娘的臉色又斂了起來,將手裏的皮卷全都叫到了莊華手裏,說:“你們快走吧,很快他們就會發現兵力圖丟了,我拖住他們,你們趕緊離開。”莊華臉色一整,還來不及說什麽,玉娘就轉身離開了,向通往宮外的角門的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了。
黃鶯從玉娘出現開始就沒有說話,玉娘一離開,黃鶯立即對有些失神的莊華說道:“大人快速小的離開吧,您還要完成那位姑娘的囑托呢!”
莊華一下子回過神來,她猶豫個什麽、愧疚個什麽、掙紮個什麽,玉娘明顯是知道了自己肯定帶不出去這份得來不易額兵力圖,所以才交托給她這個有機會的人,如果換個角度,有她自己來當誘餌,讓玉娘有時間去就走山庭和邢樂,她也會這麽做,不,她已經做到了,隻不過她比玉娘幸運罷了。
莊華把玉娘交給她的兵力圖藏進寬鬆的褲腿裏,撕了幾條裏衣上的布條綁好,對黃鶯道:“走!”
莊華恢複了狀態黃鶯當然高興,兩人迅速的向著跟玉娘背道而馳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王宮裏,已經因為這一係列的變故已經從歡慶的海洋變成了寂靜的囚籠,所有人,包括請來的賓客,全部都臨時在王宮裏安排了住所,等到禁軍排查結束,雖然煬王早就在禦醫的救護下醒了過來,但是他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太子、上欒君和禁軍將軍燕弧來處理,也不少知道是什麽含義。
無論煬王有什麽算計,三人都小心翼翼全力以赴的來辦妥這件事,在這次的刺殺事件上,三個人都和刺客“華莊”有關聯,就算有再多打算,在煬王眼皮子底下也都暫時消停了。
柏緹派出去的人在煬王沒醒的時候就回來了,關上了寢殿的門,那人對柏緹恭敬地說道:“有人在禦花園見過莊華先生,他已經和一個禽組的暗探從密道離開各方搜索的視線了。”
柏緹的臉色依舊一片冷肅,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眉頭微微一皺,道:“寥慶四方的城門可有人接應?”
“王爺您放心,原大人早就安排好了,莊華先生一出王宮就有人接應。”
柏緹沒有再問,他隻是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很想現在就出宮,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不畏懼煬國,但是為了以後的打算,還是不要為這點小事來得罪煬王的好。
“上欒君現在何處?”柏緹突然想到戚縉,他不能出去,但是可以跟“熟人”打探一下消息。
“回稟王爺”
那侍衛不知柏緹是什麽意思,但是也沒有那個好奇心去問主人的事情,回答道:“上欒君負責搜索北宮門,此時大概就在那。”
“給他傳個消息,若是有莊華的消息,方便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會有重謝。”柏緹下達了這個命令。
侍衛一聽,王爺真的這麽重視莊華先生啊。在他看來,莊華即使有多大的功勞也不知的柏緹做出這樣的承諾,一國之主,一諾千金,隻是為了一個人的消息,這實在是……侍衛不以為意的撇撇嘴,不過他沒有對柏緹提意見的資格,隻能順從地去完成柏緹的命令,告退一聲出去了。
王宮是被封鎖了,但是隻要是人為的就有漏洞,所以柏緹的話很快就傳到戚縉的耳朵裏了,戚縉冷冷的瞥了一眼傳消息的人,表情卻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語氣平和的說:“璋梁王的提議我接受,下去吧。”
長相十分不起眼的傳話的宮人道了一聲“喏”,就退下了。
戚縉身邊的幕僚說道:“君上,可以順著此人揪出他後麵的人。”
戚縉淡淡的說:“他敢來,就有把握你抓不到他,何必白費力氣。”
幕僚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隻是不解的問:“小人不明白,君上為何要應承璋梁王?肇國可是……”
“之前欠他個人情,今日就還了他。”戚縉打斷了幕僚的話,其實他也很關心莊華的去向,要是落在他手裏怎麽都好說,要是落在燕弧或者太子的手裏就難說了。
在華藻宮大殿上,莊華冒出來挾持了煬王的時候,他是真的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差點沒繃住。不是其他任何人任何勢力,而是莊華,在那一刻他甚至懷疑莊華是不是就是柏緹派過來的,但是在看到莊華眼中不經意流露的納孤注一擲的神情的時候,戚縉就差不多猜到莊華可能是被人拖入了圈套了。
柏緹無疑是一個謹慎的人,也是一個極度大膽的人,不然今日他親自不會前來賀壽,無非是為了降低仰望的警惕心,所以若果他真的要指使誰刺殺楊王的話,怎麽選也不會選到莊華身上,畢竟是個人也看得出莊華並不適合做一名刺客。
當時莊華挾持煬王的行為是對莊華本人最有利的,想要從那樣的困境中逃脫還要救人,出其不意才能打破困境,莊華做到了,當然,這裏麵煬王本人的配合也是必不可少的。
當時煬王四處受困與太子的人馬,他自己也被太子的人圍在了中間,在外人看來太子是護駕,但是隻有身處和煬王同樣的境地才能看出來,太子戚將對於煬王的保護其實也是挾持,隻不過打了一個比較好聽的名頭,做得十分隱秘罷了。
莊華很聰明,看出了煬王的窘境,所以才會在十分不利,基本上不可能的情況下成功地劫持了煬王。
這和太子與他的輕敵有很大的關係,誰也沒想到莊華會甘冒此險來達成目的,也沒想到煬王會配合莊華。
將心比心,若是易地而處,戚縉想自己肯定是不會選擇相信莊華這樣一個陌生人的,所以戚縉此時心裏真心有些佩服煬王的膽識和魄力,自己的父親輸給他不冤枉,但是佩服鬼佩服,他還是不會放棄報仇,放棄王位的。
“君上!有兩名宮女無故進入了浣衣局,已有守衛去攔截了。”禁軍送來的消息讓戚縉眉頭一皺,兩名宮女?“攔住了帶過來見本君。”
“喏!”傳信的禁軍又下去了。
浣衣局有個角門,通常隻有宮裏的沒有品級的宮人才會從哪走,那個叫門不屬於任何一個宮門轄管,甚至連守兵也隻是象征性的安排一兩個,但是從浣衣局進入與它相連的褚勺宮,也就是煬王宮裏的冷宮是非常嚴格的,出去嚴格,進來的時候更是要驗身的。
戚縉心裏想著一個很荒謬的問題那兩個宮女,其中會不會有莊華?腦子裏叫囂著不可能,一個男子,有其實莊華那樣自重的男子是不可能男扮女裝的,可是這個念頭一起,就怎麽也打不住了,莊華的女裝,穿女裝的莊華……
“去浣衣局的角門看看。”戚縉也是一個行動派,與其在這裏瞎捉摸不如去親自看看。
其進這邊到了褚勺宮與浣衣局的出入口,卻得知那兩個宮女已經走了,原因是人家是太子戚將派出去的,誰來證明?誰不知道時常入宮調教宮伎的珍蘭坊的老板玉娘是太子的人啊,當然是玉娘給的證明了!
戚縉下意識的覺得這其中有貓膩,馬上派人給戚將傳遞了消息,問他是不是派了兩個宮女出宮,結果得到的回複是,戚將直接帶著人過來了。
戚將騎在馬上,在戚縉充作臨時議事廳的宮室外麵讓人傳話請戚縉出來,戚縉早就聽見戚將大批人馬到來的馬蹄聲了,但是依舊等到戚將使人來請他才出去,者不是矯情而是態度,太子也不能淩駕於他上欒君的頭上,爭鬥是時時刻刻都存在的。
戚縉一出來,戚將就說道:“好弟弟,走吧,一起去捉刺客。”
戚縉眉稍微揚,弟弟?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承認他是兄長,不緊不慢的回應道:“太子殿下,那倆人是不是刺客還未確定,你我貿然調動兵力去捉捕,萬一捉錯了人,又錯過了真正的刺客就不好了。”
戚將輕蔑的一笑,“那麽你去不去呢?”
戚縉一想到腦海裏的那個猜測也猶豫了,思緒如電轉馬上給出了答複:“太子殿下的帶領,本君豈敢不從。”去,可以,但是責任,你來擔。
戚縉一想到刺客是莊華,這個功勞在他麵前就變得索然無味了,固然莊華對他不加辭色,但是除去他對莊華的特殊的感情,他從來沒有忘記莊華對她的恩情。有仇必報,有恩必酬,莊華的救命之恩,他一直未能報答。
戚將冷哼了一聲,提韁縱馬,朝著浣衣局奔去。
戚縉也一聲令下:“跟隨太子殿下,前去捉拿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