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山中無母老虎,老猴子要造反
莊華是在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總監,看著愛蓮水閣的一切差不多結束了,就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都扔給了手下的人,自己去補充睡眠去了,直到今天,要不是每天給她送飯的人能見到她,幾乎所有人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睡死了。
莊華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造就了一個粗陋的娛樂中心,還有十幾天就是煬王壽宴了,她要在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內,讓自己有足夠的吸引力進入煬王的視線,得到壽宴那天的王宮入場券。
聲勢浩大的愛蓮水閣,隻為了給她造勢之用。
在煬王壽宴到來之前,莊華還有幾件事情要做,如今愛蓮水閣的名頭已經打出去了,正是好時機。
莊華又眯了一小會兒,看看外麵的天,日上三竿,日頭馬上就要爬到天空正中央了。起身換了一套玄色衣服,把頭發梳好用發油抹得順滑有整齊,在鏡子前照了照,還好,除了眼睛下麵有一些不明顯的青黑之色,其他看不出來什麽不妥。從衣架上取下玄色鑲狐皮領子的大氅,搭在臂彎裏,出門落鎖,離開了愛蓮水閣。
騎著快馬馬不停蹄的向城南飛奔而去,愛蓮水閣中的精彩節目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水閣的主人莊華卻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了。
馬兒跑的飛快,在著莊華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一月未歸,莊華漠然的看著熟悉的街道有些物是人非之感,還隔著一條街,莊華下了馬,牽著馬步行至程府,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城府依舊沉默的匾額,將馬拴在門前的駐馬石上,往城府內走去。
“來人止步!”門口的守衛橫戈攔住了莊華。
莊華腳步停頓,皺著眉,看了看攔著她的守衛,眼生,她沒見過這個人。莊華退後一步,道:“我是程氏長女的未婚夫婿,你為何攔我。”
那守衛聽莊華說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請姑爺等一等,小人這就去通報。”
莊華看著這名守衛走遠的身影,心中疑竇叢生,她才離開沒多久啊,也沒聽說程家有大變故,怎麽以往自己出入自由,現在就被攔在門外等候通傳了呢?早知道她先回華府好了,把這一段時間的消息都打聽清楚再來,這樣冒冒失失的就直接跑到程府來似乎真的不太合適。
“都給本公子滾開!”一聲怒喝從石壁後傳來,莊華聽得出來是程雋那小子的炸毛聲。
果然,一眨眼程雋就從石壁後繞了出來,一臉的怒氣,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眼生的小廝,在旁邊愁眉苦臉地說著什麽,程雋也不管,黑著臉往門口來了,到了莊華麵前,臉色好看了點,什麽也不說拉著莊華的衣服袖子就往門裏走。
旁邊的小廝一看程雋就這麽把莊華拽了進來,連忙勸說阻攔,“公子!公子!這這……族老們說了沒有他們同意任何生人都不許進府裏來。您這不是讓小的們難做嗎。”
程雋正在氣頭上,眼裏怒火一閃,一腳踹飛了說話的小廝,那小廝身子板也輕,被程雋這一腳踹出了一丈多遠,趴在地上就起不來了,看樣子被踹得不輕。
“公子……”又一個小廝還想說什麽,被程雋目露凶光的眼睛一掃,立即識相的閉嘴了。
莊華也看出來了,恐怕是程家已經發生過一次“政變”了,明顯,程雋這個毛頭小子敗給了強悍的“長老會”,代家主的位置被擼了,而且不光人身自由受到了一些限製,就連自己家也被鳩占鵲巢了。怪不得門口的守衛看到她的眼神那麽怪,原來如此啊。
路過的下人想要過來扶那個被程雋踹飛的小廝,程雋手一指,喝道:“不許扶!”
下人們就是一驚,手一顫,不尷不尬的站在那,程雋身旁方才想說話的小廝向下人們使了一個眼色,下人們就又想去扶那個躺在地上的倒黴蛋,程雋冷冷的說道:“誰敢救他,我就把誰的手足砍掉。”餘光瞥了一眼身旁低眉順眼不敢直視他的小廝,“我倒要看看程家還有沒有家法,以下犯上,忤逆上意,每一條都足夠要了你們的狗命,下賤坯子。”
莊華一皺眉,最後一句就是人身攻擊了,不過,她沒打算糾正程雋,這是他們的家務事,她這個外人還是先冷眼旁觀的好。
程雋的話說完,沒有人敢動彈了,那站在程雋身邊的小廝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憤,但也沒有什麽動作,莊華把這些都看在眼裏,默不作聲。
“還不散了,等在這看戲嗎?”程雋嗬斥了一聲,下人們人作鳥獸散,一下子就走光了,程雋冷哼了一聲,拉著莊華的袖子往程葳蕤的住處去了,而他身邊的小廝則沒再跟著了。
一到程葳蕤的住處,程雋臉上的鬱憤和暴戾之色就全都消失不見了,仿佛方才在前院跟小廝發脾氣的人不是他一樣,莊華眉梢微挑,暗道有趣。
“華大哥,程大哥給姐姐換血的事宜都準備就緒了,就等你回來,青繁就給姐姐換血。”程雋邊和莊華往程葳蕤的房間走邊對莊華說,莊華疑問道:“府裏那些新添的人是怎麽回事?”
程雋嘴角挑起一個不屑的笑容,說:“哦,那些人都是族裏那些老家夥們派過來的,說是‘家主病重,吾等前來為家住分憂’,鬼知道誰請了他們來,跳梁小醜。”
“嘴巴放幹淨點。”莊華瞥了程雋一眼,“程圍和青繁現在在哪?”
程雋賣乖似的對莊華笑了笑,說:“青繁還在藥室裏製藥,程大哥被人架走查看賬簿去了。”
莊華又問:“他們知不知道你姐姐的‘病’就快好了?”
程雋回答說:“不知道,我和程大哥商量好的,不告訴他們,免得有小人作祟。”
莊華點點頭,“先去見見你姐姐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程葳蕤的門前,程雋輕輕敲門,“如雪,華大哥來了。”
裏麵的人應了一聲,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越走越近,門被從裏麵打開了。如雪的眼睛有些浮腫,看來是很長時間沒休息過了,看到莊華的時候眼睛一亮,“奴婢見過公子,姑爺。”說著就側過身把兩人讓了進來,程雋和莊華進來後又把門關上了。
莊華往內堂走去,秀榻上的程葳蕤麵色如紙,任誰看了都是病入沉屙,要死了的模樣,怪不得那些人敢這麽肆無忌憚的在程府裏指手畫腳。
莊華來到榻邊,坐了下來,伸手幫程葳蕤理了理略顯幹枯不似往日黑亮的頭發,“程圍何時回來?”莊華問隨後進來的程雋。
程雋看著程葳蕤如今的樣子,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回答道:“程大哥午時之後就會回來。他們來了之後每天都是這樣。”語氣之中沒有什麽情緒,隻是平淡的敘述。
莊華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程雋,看他除了有些對程葳蕤的心疼之色,就沒有其他低落的情緒了,說道:“你倒是從容。”
“我是家裏的支柱,如果我都慌亂不已,如何安定人心。還是華大哥你教我的,‘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不形於色方能迷惑敵人。”
“記性不錯。不過,怎麽不記得我說過不許輕易出手傷人的事?”
“……嘿嘿……華大哥的記性比我好。”
莊華和程雋正說著話,門外有響起了敲門聲,如雪又出去看,開了門,進來的是青繁。
“程雋你看……”青繁臉上的笑容在看到莊華也在的時候和嘴裏的話一起結束了,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莊華起身來到青繁麵前,看著垂著頭不說話的青繁少女,說:“怎麽,才一個多月就不認識我了?”
青繁悶悶的擠出一句:“哥,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嗎?”莊華道。
“……”
兄妹倆之間的不對勁是個人都瞧出來了,程雋連忙過來打圓場,來到莊華身邊說道:“青繁,你剛剛想讓我看什麽?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青繁一下子來了精神,把手裏的小瓶打開塞子,倒出來一粒藥丸,遞給程雋說:“我前兩天不是跟你說我發現一種新藥嗎,這個就是我完善過後的新藥,我叫它易顏丹,任何人吃了這個都會讓膚色變得蠟黃,一粒能保持三天藥效,翩翩公子吃了也會變成地裏的老農,而且藥效散掉之後對人一點影響也沒有,還能驅散體內的寒涼之氣。”
“真有趣。能不能把讓人臉色變黃的效用去掉呢?我覺得此舉實在多餘。”程雋說了自己的看法。
青繁想了想,“也是,這個易容的效用確實有些多餘,我馬上去弄。”說完就把整瓶藥塞進程雋的手裏,迫不及待的回去研究新藥去了。
程雋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莊華,“青繁她就是這個樣子……”
“那是我妹妹。”莊華冷冷的瞥了程雋一眼,劈手奪過了程雋拿在手裏的小藥瓶,蓋好瓶蓋放進了懷裏,轉身又去看程葳蕤去了。
程雋無奈的聳了聳肩,跟了過去。
程圍回來的時候莊華已經回華府了,但是留下了話,讓程圍到華府見麵,程圍得到程雋的轉達又馬不停蹄的去了華府。
華府裏一如往常那演的寧靜,仿佛它的主人從未離開過。
程雋在下人的指引下到了書房外,下人到門前敲門,“公子,程家宰到了。”
“請進。”莊華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來,下人推開了門,“程家宰請。”然後就退下了。
程圍踏進書房,莊華正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簡。
上次青繁翻弄過後,莊華也沒收拾,隻是讓下人把書房整理幹淨就行了,但是書卷完全沒了順序,今天回家來書房想看書的時候才發現找不到想看的書了,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莊華就開始收拾書房裏的藏書,到這會兒才整理出來一半,還有一半就放在腳邊的地麵上。
程圍一點好奇的樣子都沒有,嘮叨莊華很邊兩步遠的地方,拱手道:“小人見過姑爺。”
莊華扭頭看了程圍一眼,說:“不好意思,有些亂。不知程家宰有沒有空,幫我整理一下這些書籍。”
程圍愣了一下,確定莊華不隻是說說,而是真的讓他幫忙,應了一聲:“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