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從前有一顆命運多舛的草
雖然上次單獨見麵發生了讓大家非常尷尬的事,但是莊華卻不怕再會發生上次的事,不說這有這麽多人,就衝著姑娘一路上對青繁少女的各種套話,若不是青繁還記得跟她不是一夥的,都快把佳籮當成知心姐姐了,這姑娘就不可能再幹這糊塗事。
青繁確實被套走不少話,不過莊華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青繁知道的情況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而且青繁每每被問到一些關鍵問題都會頭腦清明的避重就輕的回答。
佳籮在前麵引路,莊華跟在後麵,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驛館後麵的一條小溪旁。
莊華停在佳籮五步開外的地方,佳籮回身,看著莊華一笑,“妾身上次在莊府唐突了先生,再次向先生賠不是了。”說完躬身屈膝向莊華深深福身,反倒讓莊華不好意思了,莊華走近一步,抬手虛扶,說道:“樓姑娘快起,折煞莊某了。”
佳籮起身,說道:“多謝莊先生不計前嫌。”
莊華還能說什麽呢,說我其實還是很計較的,一點都不想再見你?那是不可能的,於是莊華說:“以前的事莫要再提,都讓它過去吧。不知樓姑娘找我到此處所為何事?”莊華快速的轉移了話題。
佳籮沒想到莊華這樣直接的問出來,她是不了解莊華對於不熟的人通常沒有廢話的耐心,特別是這個人並不能對她產生直接威脅的時候。
“聽主上說莊先生並非第一次來到煬國?”佳籮的拐彎抹角讓莊華有些不耐煩,但是臉上一點也沒有變現出來,誰讓她反應遲鈍呢,於是在佳籮眼中,莊華輕描淡寫的回答道:“確實如此,遊學之時曾路過煬國,但並未停留太久,故對煬國並不是很熟悉,此次來煬國還多虧戚公子沿途照拂。”
佳籮微笑著說:“主上視莊先生為好友,先生來到楊國,主上招待先生也是應該的,也不知莊先生可在寥慶有沒有落腳之處,若是沒有,還要早做準備才是。”
莊華恍然大悟,原來是來下逐客令的啊,莊華確實沒在打算進了寥慶之後還和戚縉再在一起,因為莊華還並不想直接和某個人對上,而且她和戚縉在一起,以她的情況總會拖累到戚縉。若說這一路的照顧勉強可以說是還了在肇國莊華為戚縉指路脫困的恩情,那麽,再跟戚縉一起拖累他,就真的是在欠人情了。
莊華最不喜歡欠人情了,很難還得清,就比如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欠的第一筆人情,到現在還沒還清。
不過,被人趕走和自己請辭那是兩回事,跨越兩個世界莊華還從沒被人驅逐過,她又不是狗屎,就那麽急於甩脫,還真是讓人不爽呢。
莊華語氣沒什麽起伏,淡淡的說:“在寥慶我還真沒有落腳之處,恐怕還要叨擾戚公子一段時間,待我拜托戚公子幫忙打聽的事情有了結果,在下自會離開。”
明告訴你,現在就趕人,沒門,想我快點消失,好辦,把我托你的事早點弄出個結果,滾的遠遠的那是妥妥的。
佳籮以為自己說的這樣清楚了,莊華一個士人,無論是憤怒還是怎樣,總會自請離去,哪怕戚縉會怪罪,她也承受了,卻沒想到莊華竟是這樣一個……難纏的人。
其實就是厚臉皮……
“不知莊先生托我主上所辦何事?”佳籮依舊笑容不該,儀態端莊,仿佛莊華的剛才的厚臉皮言論並沒有對她產生什麽影響一樣。
莊華眼睛瞪大了一些,語氣略帶些驚訝,“戚公子沒告訴樓姑娘嗎?”
佳籮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又馬上恢複,“妾身從不過問主上的公事,照顧主上的起居飲食才是妾身的本分。”
莊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這姑娘話裏怎麽有種炫耀的意味呢?她在炫耀什麽呢?莊華短時間內沒想明白,不過她想長時間內她也是想不明白的。抓住佳籮話裏的漏洞,說道:“原來如此,在下一介外人卻是不好過問戚公子的家事。告辭、告辭。”說完,莊華拱手一禮,轉身離開了小溪邊,往驛館前門走去。
佳籮則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莊華說不好過問戚縉的家事,一是暗諷佳籮今日此舉便是僭越了,二是說戚縉都沒告訴她的事,就是不想讓她知道,那麽莊華怎麽能“僭越”一個外人的本分,吧戚縉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呢。
其實莊華是在前兩天才和戚縉提的找邢樂的事,這期間因為佳籮都在馬車裏,看著青繁,戚縉又沒覺得這件是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佳籮沒來問,他自然不會像個碎嘴子一樣過去主動說,其實等安定下來,佳籮跟自家內部人員溝通一下就都知道了,莊華就是抓著這個空子揶揄佳籮的。
莊華也不怕佳籮知道了會怎樣,這姑娘對戚縉絕對的忠心加關心,上次佳籮在莊府裏弄的那一出莊華就看出一點事情了,今天這位姑娘又不惜做惡人來趕人,就知道凡是戚縉想做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拖後腿。
莊華其實挺喜歡這姑娘的,但前提是佳籮別老來難為她。
莊華猜測,這姑娘對她那麽大意見,無非是這姑娘喜歡戚縉,然後這位敏感的姑娘發現了自己的心上人喜歡上了別人,而這個別人居然還是個“男人”,本來打算成全的姑娘不淡定了,也許這姑娘也沒打算成全,所以就更不淡定了……
以戚縉這一路上對佳籮的態度不難看出,佳籮在戚縉的心裏是很有分量和地位的,不下於莊華自己對雁容,那是一種必不可少非卿不可的地位,莊華還沒看出來迄今對佳籮有什麽意思,但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佳籮對戚縉的不掩飾的愛意,就像戚縉對莊華一樣那麽關心……所以看不出戚縉對莊花心思的人也都是瞎子。
莊華不知道佳籮在麵對著她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滋味,但總歸不會好受就是了,莊華隻能卑鄙的祈禱,姑娘,這麽想我走,你就加把勁趕快幫我把邢樂的下落查出來吧。
如果戚縉能喜歡上佳籮,無論對於戚縉還是佳籮都是一件好事,樓氏是一大助力,兩人又是青梅竹馬,還都有那麽一些死心眼,兩人在一起絕對是大團圓結局。莊華歎息一聲,心中還同時祈禱著讓戚縉趕緊睜開眼睛看一看身邊的好姑娘吧,等讓別人叼走了就知道後悔了。
剛回到正門,戚縉就迎了過來,“我正要去找你……”
“啊,我方才看見佳籮姑娘一個人往驛館後麵的小溪走,我就跟了過去,發現她竟然在哭,你快去看看吧。”莊華編了個謊話信誓旦旦的打斷了戚縉的話。
“什麽?”果然不出莊華所料,一直到佳籮在哭戚縉果然擔心了,對莊華說:“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在二樓右數第三間,我去看看佳籮。”然後就急匆匆的往驛館後走去。
莊華眼睛放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嘴裏嘖嘖有聲,“嘖嘖、也不是完全沒希望麽……”佳籮姑娘,好好把握機會啊,一定要把這個彎了的少年把掰直啊!
莊華完全忽略了是誰把人家拐得彎的……
不管小溪那邊戚縉和佳籮怎麽樣了,莊華優哉遊哉地進了驛館,正從二樓往下走的青繁看到莊華,臉上馬上綻出笑容,跑下樓梯來到莊華身邊,“你剛去哪了?走,我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
莊華不知道才這一會兒的工夫青繁能得到什麽好東西,隻能被青繁拽著往樓上走,一直來到了青繁的房間,隻見青繁神神秘秘的從衣袖裏摸出一棵不起眼的小草,遞給莊華看,也不說為什麽。
煬國地理位置已經偏向於南方了,寥慶更是地處偏南,所以即使在冬季能找到一顆綠色的草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莊華不明所以,看向青繁,“這是什麽奇異的草藥嗎?”
青繁眼中閃著愉快的光芒,點點頭,“猜對了一點,還有呢。”
莊華想了想,能讓青繁少女高興成這樣的無非兩件,邢誨回來了,找著邢樂了,第一件事是不可能的,莊華是和青繁一起看著邢誨上了往肇國去的船,而且走的路線都是十分靠近海岸的近海區,再加上想在是冬季不會有台風之類的災害,根本不會發生意外,所以邢誨不可能回來,再說莊華也沒看見人呐。
那麽,就是找到邢樂了。不過以這位姑娘衝動的個性,要是找到邢樂的具體位置了,現在人已經不會在這裏,而是早就自己去了,故而,莊華猜測,“這株草和你師兄有關?”
“嗯!”青繁又笑了出來,迫不及待的跟莊華解釋說:“這株草雖然看上去與雜草無異,但是其實是我們師門所在之處才生長的一種草,要區分它和普通的草的區別就是它的汁液被風吹幹之後就會變成紫色,所以師傅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駭風,我配的金創藥裏就有駭風草。方才我無意間踩爛了一棵長在一關門口的駭風草才發現它的。”然後又頗為懊惱的說:“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都沒有注意到,要是注意到了也不用兜那麽大的圈子,說不定早就救到師兄了。”
莊華心裏除了高興已經沒有別的情緒了,她猜對了,找對了,邢樂和山庭一定就在寥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