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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亂入的天山老人要鬧哪樣

  這麽久!!!怪不得頭發都長這麽長了!時間竟然已經無知無覺的過去了一個多月。


  “現在我們在哪裏?”莊華又問。


  “在璋梁。”


  “往哪去?”


  “聽王爺說,要帶先生去找他的師父。”


  “璋梁王的師父?”莊華驚奇道。


  雁容道:“王爺是這樣說的。”看莊華還有疑問,雁容就把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其中還包括韶廣的狀況,戚縉的去向。


  “戚縉,也跟著去了璋梁。璋梁王的師父會異術。”莊華在亂七八糟的信息裏抓住了這兩條主要的的消息。


  “易為何要來璋梁?”莊華疑惑道。


  雁容答道:“好像,事璋梁王請易他們到璋梁來的,璋梁王將璋梁偏南的益康縣的太守調走,讓易當了太守。因為公務要忙,易就沒有再跟來,我做主讓煥也留在了王爺在彥澤送給先生的府邸裏整頓家務。”雁容順便提了一下煥的行蹤。


  戚縉給柏緹當太守?!還有她什麽時候說過要就在璋梁?


  太扯了有沒有。莊華腦子裏突然湧出了一堆相關的信息,整合梳理了之後,再加上一點推測和連接,關於柏緹和戚縉之間的所有謎團都解開了。


  莊華之前在韶廣的時候還在想,柏緹是用什麽條件來打動戚縉的,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對於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落魄王子,給他一個恢複實力的空間是很重要的,柏緹應該是以益康縣作為條件換來與戚縉的合作。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放上一個外來者,任誰都不會放心,所以柏緹需要戚縉的把柄或者軟肋在手裏,來控製戚縉的行動。戚縉也是順著柏緹的意思,把她,莊華,這個“軟肋”告訴給柏緹看,示弱於柏緹。


  不管“山庭牌軟肋”是真是假,雙方要的都是麵子上的和平,戚縉做給柏緹看。柏緹做給手下人看。莊華想,一旦兩個人起了爭執對立起來,沒有人會顧忌她如何如何。


  總的來說,她剛出韶廣那個狼窩,又進了璋梁這個虎穴,前途堪憂。


  莊華煩躁的想撚珠釧,但是右手一捏,手裏空空如也,這才記起被柏項夜裏擄走的時候就沒戴在手上,連左手上的手套都沒戴。


  莊華懊惱的撓了撓頭,手指穿過絨軟發絲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指尖捏起一小撮拔了下來,麻癢的刺痛感轉移了注意力,讓她煩躁心情平靜了下來。


  “呀!先生,你怎麽拔自己的頭發?”雁容一臉心疼的湊近了莊華的腦袋,在莊華拔頭發的地方用手指揉了揉,嗔道:“先生,難不成想一輩子都不長頭發了是嗎?還是跟頭發有仇?”


  莊華保持沉默是金。跟女生“理論”什麽的,她從小到大就沒贏過,小時候因為別的女生會哭,她從來不,所以挨批評的總是她,長大了之後她就再也沒在這種無聊的“理論”上浪費過時間了,把人惹急了還得哄,不夠她忙的。


  雁容輕聲細語的嘮叨中,莊華被服侍著吃了早飯,喝了藥,穿好外套,出了馬車。


  一出馬車,一座巍峨的雪山就進入了莊華的視線。這座雪山山脈東西綿延不知盡處,峰頂入雲難測高低,從山下起就被冰雪覆蓋,與遠處已然春暖花開的景象截然相反,仿佛兩個世界。


  “本來昨夜就要帶著先生到那座雪山的山腳下落腳,今日一早就上山去尋王爺的師父。不過先生昨夜醒了,行程就耽擱下了。”雁容說道。


  “這座山的名字是什麽?”莊華好奇的問。


  雁容想了想,道:“聽說是……嗯,天山。”


  柏緹的師父住在天山上。這個認知讓莊華很無語,“不知璋梁王有沒有提及他師父的名諱?”


  “師尊名諱,本王亦不知,隻有一號,曰:天山老人。”身後,傳來柏緹的回答。


  莊華還沒回頭看,柏緹已經來到了莊華身邊。


  “王爺晨安。”莊華拱手行禮,順便掩去她表情不太豐富的臉上扭曲複雜的神色。


  “免禮。”柏緹虛抬手,問莊華:“你可曾聽聞師父的名號?”


  莊華剛放下的手哆嗦了一下,她豈止是熟,她是看著武俠小說度過的學生時代,天山老人,七劍下天山,她會不熟?

  “曾有耳聞……”莊華折中了一下,委婉的回答道。


  柏緹凝視著莊華,眼中探究神色愈濃,“本王還不知,天下間除了從本王這裏,還能從別處耳聞師尊名號。”


  莊華心裏突了一下,果然處處是陷阱,都不知道照顧傷員病號麽。


  “尊師名號與我曾聽聞過的一位前輩名號十分相似,在下想上山拜訪一番,不知可否方便?”莊華麵對著柏緹探究的目光正色道。


  本來她對見柏緹的師父看傷治病什麽的,一點興趣也沒有,萬一被看露餡了,得不償失。但是現在連天山和天山老人都出現了,這樣明顯是勾引穿越眾的存在,她好意思不去拜會拜會麽。


  柏緹眸色更深了,“午時啟程,不知山庭可有異議。”他要確定,這個“山庭”是否真的是和師父一樣的方外之人。


  柏緹如此提議,正中了莊華的下懷,“全憑王爺安排。”越快越好,也許那個天山老人,就是她回家的契機,她恨不得肋生雙翼直接飛上去。


  “先生,你的傷!”雁容著急的開口說道。


  莊華安撫地拍拍雁容挽在她胳膊上的手,說:“王爺師尊有大能,我去拜訪,說不定對傷愈有益,此行原來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嗎?”


  雁容找不到言語反駁,而且莊華雖然醒了過來,但並不好看的氣色也確實讓人很擔心“他”會不會……總之讓人十分憂心。


  說服了雁容,一行人中午的時候又啟程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山腳下。


  相比於之前停留的營地的春暖花開,雪山山腳下就是寒冬臘月,莊華披裹著厚厚的裘皮大氅也覺得透骨生寒。


  莊華站在山腳下抬頭看,心想這還是山腳,上了山還不知道冷成什麽樣。


  “隻本王與山庭上山即可,其他人原地駐紮。”柏緹做出了安排,莊華腿一軟差點給跪了。


  兩個人,那就得騎馬上山。平日裏她的騎術平地趕路還算湊合,上山就難說了,更別說她現在自己上馬都是問題,怎麽騎馬,還上山!


  似乎心有感應一樣,柏緹轉身對莊華說,“山庭與本王共乘一騎。”


  那還好,莊華拱手一禮,“謝王爺照撫。”


  四匹馬,兩個人五天的幹糧,四匹馬五天的草料,柏緹和莊華兩個人上山了。


  莊華裹著裘皮大氅窩在前麵,連帽兜也不忘蓋的嚴嚴實實的。真冷啊,她都快感覺不到腳在哪了。


  “莊華十分怕冷?”柏緹兩手提著韁繩,莊華就在他懷裏虛靠著。


  “是。”自從在山庭的事情上受了打擊之後,她本來就有點亞健康的身體素質直線下降,之後的日子她也沒調理過,就越來越差,畏寒畏暑什麽的也就跟著來了。


  “靠在本王懷裏。”柏緹說道。


  “嗯?”莊華回頭看他,以為聽錯了:“王爺說什麽?”


  柏緹麵色不耐地一把環住莊華,把她壓進自己懷裏,“本王說,莊華靠在本王懷裏。”


  莊華僵硬的不敢動彈,“王爺,我……”


  柏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扣住莊華,道:“大概走兩天就能到。你最好活著見到本王師尊,不然本王不保證師尊會對你的屍身做什麽事情。”


  “哦。”莊華悶悶地應了一聲,小心地窩在了柏緹的懷裏不再動彈。


  柏緹勾了勾嘴角,低頭看了一眼像個小獸一樣窩在他懷裏,被狐裘包裹的看不見眉眼的人,無聲的笑。


  兩人走了一個下午,傍晚時停了下來。


  柏緹那邊去挖雪窩,莊華這邊把馬拴在下坡不遠處的一顆孤樹上。等莊華拴好馬去找柏緹的時候,一個簡陋的雪窩已經挖出了一個雛形。


  “王爺,還需要我做什麽?”莊華不好意思的問道。


  被照顧,被優待,莊華再不幫點忙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柏緹插在雪裏的劍拔出,帶出一大塊雪塊,回頭對莊華說:“你看能不能在附近找點柴,能生火的話,晚上可以吃頓熱的。”


  “好。”莊華答應一聲又離開去找柴火了。


  柏緹也繼續回頭去挖雪窩。


  直到天色黑透,柏緹挖好的雪窩前不遠的地方生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莊華和柏緹圍坐在火堆旁邊用火烤著幹糧,上麵架著的小鐵鍋裏煮著水,不過看這火堆的燃燒速度,恐怕既烤不熱幹糧也煮不開水。


  莊華略顯尷尬的說道:“抱歉,這附近沒什麽樹木,我找不到更多的柴。”


  柏緹卻毫不在意如今的“火源危機”,說:“本王此前上山都不曾尋柴生火,你能找到柴,已出乎本王預料。”可是之前他上山也沒有過在這裏夜宿的經曆,都是直接趕路,也用不著準備吃食用度什麽的,一人一馬足矣,反正到了師父哪裏人有吃食,馬有草料。他自己一來一回在路上花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天。


  後麵的話柏緹自然不會說出來,莊華不知內情,慚愧感消失了大半,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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