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留在王府

  小福聽到趙世傑提到“王爺”二字，想起李睿對她的那一番話，不由身子微微有些發顫，卻仍勉力地笑著，“趙公子說笑了，小福明白自己不過一介青樓女子，從未想過高攀王爺。”


  趙世傑假裝沒有聽見小福這番話，起身尋了個凳子，歪歪斜斜地坐著，一副悠然自得地樣子，“真搞不懂你，昔日多少女人纏著李睿，他都不動心，偏生他看上了你，你卻這副模樣。不過也不錯啊，正應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趙世傑說著說著，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眸子裏幸災樂禍的意味很是明顯。小福卻不這麽想，隻當趙世傑是在譏諷她，所以刻意說些反話。


  小福雖然是在青樓裏當丫頭不錯，但一直潔身自愛，雖然命是薄了些，心氣卻是高的，哪裏聽得這些話，當即就白了一張原本就在病榻纏綿中蒼白的小臉。


  “趙公子，請你出去。”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卻在說話間不自覺地微微有些顫，聽起來反倒是楚楚可憐，“我小福雖然隻是個低賤女子，卻也不是那種搖尾乞憐之人。”


  趙世傑一看如此根本說服不了小福，暗暗有些叫苦。自己雖然愛譏諷李睿，到底心底裏還是將他當作兄弟的，也不忍心見他好不容易開了竅，卻就此為情所困。


  “唉，小福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到真是個不聰明的丫頭。”趙世傑心想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換了個說法來忽悠小福。


  本就單純的小福見趙世傑不再提李睿，心下一鬆，也就沒在意趙世傑到底在說著什麽，隻淺淺地應了一聲，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笨。


  小福瞪起一雙杏眼，有些疑惑，也有些惱怒，但正是這樣的模樣才最是惹人喜愛，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小福那種帶些天然呆的神情看得趙世傑都饒是一愣，心頭生起一絲特別的心緒，暗道李睿到底是有些眼光，這女人雖然不是什麽天姿國色，卻很是特別。


  趙世傑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心緒，衝小福懶懶一笑，道，“聽說你很窮？”


  小福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跟兩個孩子住一起，而且日子過得很辛苦？”


  小福繼續點頭，但顯然比方才猶豫的短些。


  “你們窮到被惡霸抓走？”


  小福依然點了點頭，卻有些厭煩趙世傑的廢話連篇。


  趙世傑卻對小福的不滿視若無睹，繼續發問道，“你們需要錢對不對，有個孩子似乎還有病？”


  小福想起小君那孩子單薄的身影，不由有些憂心地點了點頭，不經意間還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那你還猶豫什麽，趕緊把兩個孩子接進來讓王爺養著你們三個，那不是皆大歡喜？”趙世傑見小福差不多被自己忽悠的上了套，趕緊收網道。


  小福下意識地依舊點了點頭，過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這話不對頭，再想搖頭，去對上了趙世傑得逞的笑意，直氣得牙癢癢，卻也隻“你……我……”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李睿不知何時已經立在門外，聽到此話，低聲刻薄的說道，“好啊好啊，既然你如此需要錢，與其委身青樓，不如將自己賣給我，起碼還是個幹淨人家不是？”


  李睿也不知自己怎麽了，心裏就是氣這個女人害怕自己。雖然一次次告訴自己別同這麽個小女人計較，卻還是忍不住怒意，說話也禁不住刻薄起來。


  小福聽到李睿的聲音不自覺單薄的身子又微微發抖起來，見李睿的虎軀堵住了門口，幾乎是求助地看著趙世傑。


  趙世傑卻沒事人似地衝小福一笑，“你看這不是好機會麽，和你一起住的兩個孩子也能得到照顧，還不快謝謝王爺。”


  趙世傑調侃小福之餘，感到背上一陣寒光，不用想也知道是李睿目光的警告，示意他不要再逗小福了。


  趙世傑苦笑，當真是有人不識好人心，自己這麽說還不全是為了李睿好，怎麽自己反而還裏外不是人了。


  小福看了看那李睿，又看了看趙世傑，再看了看李睿，弱弱地囁嚅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麽的，是麽？我隻想到王府做丫頭。”


  李睿自然是想對小福做什麽，而且是做夢都在想，他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麽邪，自打碰了小福之後就再也忘不了她。


  但是李睿卻不想強迫她，更不想傷害她，何況她如此懼怕而且無視自己，也深深傷到了他的自尊。所以李睿冷下了一張臉，輕蔑的說道“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我府裏什麽樣的天香國色沒有，且不說旁人，你便是看看墨蘭都不知比你好上幾倍。”


  小福本是略略垮著一張小臉，聽李睿這麽說，反而來了精神，她似是略略放了心，“那小福就蒙王爺拂照了，王爺金安。”她一改先前的恐懼，迫著自己忘記以前的一切恥辱，努力陽光燦爛地衝李睿福了一福。


  李睿看了似是很有些滿意，但心裏又有些隱隱的失望，他其實還是想對小福負責的吧，可是這個死女人就是一星半點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李睿突然覺得有些不甘心，對小福道，“你要是想當王妃也可以，畢竟我要了你的身子，得對你負責。”


  誰知就這一句話，讓原本臉上已經恢複了些血色的小福立刻小臉煞白。


  李睿自討了個沒趣，隻得作罷，算了，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