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再起事端
嚴世番這心裡雖說非常的不爽,然而畢竟是自己父親,也只有點頭道:「是,父親!」
嚴嵩見他如此口服心不服,心裡也就直接嘆口氣,道:「現在這楊開風頭正盛,不僅僅陸炳在背後給他撐腰,皇上對他也多少有些器重,現在動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時機!」
嚴世番道:「是,父親,孩兒知道了!」
實際上,嚴世番心裡也非常清楚,現在的趙遠,並不是他們不能動,而是動了之後這後果非常嚴重,要是僅僅因為一個女人而去招惹陸炳或者說當今皇上的話,這的確是非常的不划算!
嚴世番父子能在朝廷裡面獨攬大權,實際上很大一個原原因便是審時度勢,他們非常清楚那些人能動,那些人不能動,那些什麼時候能動,而且他們最擅長的莫過於借刀殺人,而這天下最鋒利的刀,那便是當今的皇上。
現在這趙遠深受當今皇上的器重,陸炳也是他背後最有利的靠山,除此之外,他也有不少的功勞,若是現在對他動手,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
嚴家父子在這邊商議的時候,白家這邊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時間緩緩過去,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忘記了當初發生的什麼事情,只有那一片現在已經變成了廢墟,原本裡面的屍體都已經被清理乾淨,只留下了那些被燒得焦黑的殘檐斷壁。
原本漂亮的花園,已經早就沒有了往昔的景緻,若是人看了,多半會有些感傷。
夜晚悄悄來臨,因為這裡死了人,所以附近的老百姓晚上都沒人敢在外面亂走,天一黑就關上門,而在他們門上都貼上了新的門神,希望這些門神能保佑他們,不要讓那些死在裡面的孤魂野鬼找上門來!
而就在這種他們最害怕的地方,晚上的時候,在院子內,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袍子裡面的人卻出現在了院落之中,只見他如木樁一樣站在那裡,彷彿和周圍黑色都已經融為一體一般,若是不仔細看,彷彿還以為就是一段燒焦的木樁一樣。
時間緩緩的過去,看他依舊一動也不動,知道三更之後,這才身子一閃,頓時沒有了蹤影,彷彿就好像什麼都沒存在過一樣。
白家也恢復了平常,白家弟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開始站崗,訓練,而白家還是那個白家,金陵城最富有,同時也最有勢力的存在。
白家裡面弟子不少,要養活這些弟子也需要不少人手和大量的食物,而白家的每天所需的米面肉菜之類的,都是當天送達,保證新鮮,好往常一樣,廚房此刻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在要臨近終中午的時候,那些飯菜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就等著那些弟子安排批次起來用餐。
「今天這菜好啊,紅燒肉!」
一弟子路過了廚房門口,聞到了香味,立刻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來,看著國內那些油晃晃的肉不由的直咽口水!
然後趁著周圍那些廚子不注意,一把拿起鍋邊的筷子夾起一塊來!
「狗子,你幹什麼,有偷吃,還不快放下?」
旁邊的廚子訓斥道,看得出來,這偷吃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叫狗子的弟子這肉都到嘴了,怎麼可能放下,立刻朝自己嘴裡一扔。
可這肉還在鍋裡面燒著,自然很燙,他連忙朝嘴裡扇風,同時嘀咕道:「燙……燙……燙……」
「活該,誰叫你偷吃!」
旁邊的廚子在哪裡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旋即遞上了一碗米湯來,道:「已經涼了,喝吧!」
狗子哪裡會拒絕,接過了米湯,朝自己猛的灌了兩個,把這肉給咽了下去,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道:「這肉……」
這話說到這裡,突然戛然而止,他整個人彷彿一下僵住了一般,一下子就不動。
「肉怎麼了?」
旁邊的廚子好奇的問道,卻沒聽到回話,轉身一看,卻發現狗子依舊站在那裡,卻保持剛才動作,於是上前拍了一下,道:「你幹什麼?」
那知道他這一拍,這狗子居然直挺挺的朝著地上倒去,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這廚子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去把他翻過身來,而這一翻才發現這狗子居然七竅流血,眼睛睜得溜圓。
廚子的心頓時有些不爭氣急促的跳了起來,伸出手來,有些顫抖的小心翼翼的放在狗子的鼻子之間,旋即就如被毒蛇給咬了一樣,連忙縮了回來,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急忙退出了老遠,慌張的叫道:「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原本還算平靜的白家突然又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頓時蹦躂了起來,得到消息的白祺雲等人急急忙忙趕來,而先他一步前來的便是這白家府上的郎中。
等白祺雲抵達之後,他立刻上前稟告道:「啟稟家主,小的剛才已經驗過了,此人是中了毒而身亡!」
白祺雲疑惑道:「毒?」
說著,看向那個廚子,現在這廚子已經冷靜下來,道:「他怎麼死的?」
廚子連忙道:「回……回家主的話,他就吃了一坨肉,然後……然後……就是死了!」
白祺雲目光投向了鍋裡面的那些肉,此刻火已經停了,肉雖說已經涼了,可依舊散發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沉默片刻,看向了那個郎中,問道:「可曾試過?」
郎中道:「回家主的話,這肉已經試過了,沒毒!」
白祺雲反問道:「沒毒怎麼能毒死人?」
郎中道:「可真的試過了,真的沒毒,在場的弟子都可以作證的。」
白祺雲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不敢對自己說謊,又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卻發現他身邊摔碎的碗,地上還有濕潤的痕迹,立刻問道:「除了肉之外,他還有沒有吃過其他的東西?」
廚子順著白祺雲的目光看去,頓時想了起來,道:「對了,他剛才偷吃肉太燙,所以我給他舀了半碗米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什麼吃的東西。他就是在喝了米湯之後,突然就不動了,屬下這輕輕的一拍,他就躺下了。」
「米湯?」
白祺雲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撞在桶內的米湯,這東西很常見,那些門下弟子若是覺得這口渴之類也把湯喝。
思索了片刻,他這才對廚子道:「準備三個碗,一個碗裡面放紅燒肉,一個碗裡面放米湯,另外一個碗裡面放紅燒肉和米湯。」
僅僅片刻的功夫,這些東西就已經準備完畢,然後白祺雲讓郎中一個個查下去,結果這肉和米湯都沒毒,可第三碗也就是這米湯和肉放在同一個碗裡面時候,卻呈現劇毒,難怪會瞬間置人於死地!
白祺雲黑著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廚子頓時就傻眼了,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家主,家主,小的真不是兇手,還請家主明察!」
這后廚多多少少也有二十三號人,領頭的已經六十多歲,大家都叫他老范,此刻他他也嚇得夠嗆,此刻也連忙道:「家主,他是我帶進來的,在這裡已經來了十多年,這毒應該不是下的才對!」
白祺雲黑著臉,道:「你起來吧,我知道你不是下毒之人!」
這廚子在白家這后廚給弟子煮飯已經十多年,對白家即便不算什麼忠心耿耿,至少也不會在背後下毒,而且把這毒分開放在了肉和米湯之中,無論驗哪一種,都查不出任何的毒來,可當吃了肉之後在喝米湯,裡面的兩種東西一混合,便是劇毒!這下毒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另外若是他下的,在這狗子吃了肉之後為了掩人耳目,他根本就不會給狗子送米湯,這豈不是提前暴露自己的計劃。
而且這下毒之人很顯然是個高手,怎麼可能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廚子!
「謝家主,謝家主!」
這廚子連忙爬了起來。
白祺雲再次看向了老范,問道:「這米糧和肉是從哪裡進的?」
老范道:「都是從熟人哪裡進的,而且從他們購買肉和糧食都已經幾十年!他們也是當地本分的百姓,和和氣氣的做生意,十幾二十年都沒和人紅過臉!而且他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白家下毒手。」
白祺雲思索片刻,扭頭對背後的弟子道:「立刻派人去查一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快!」
實際上白祺雲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這下毒之人定然是在這些米肉運輸途中悄悄的下了葯。
等傳訊的弟子立刻后,白祺雲再次了看了看地上倒著的狗子,道:「通知他的家眷,另外給他準備一些銀子作為撫恤金!好生安葬!」
說罷,白祺雲離開了這裡,找到了白莫凡。
剛剛進來,這白莫凡就問道:「聽說府上剛剛死了一個人?」
這白家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白莫凡,對於這點白祺雲非常清楚,便道:「死了一個,中毒而亡的,這兩種毒藥分別下在了肉裡面和米飯裡面,若是獨查某一樣,根本就查不出任何毒來,可兩者一混合,頓時便是劇毒,見血封喉,瞬間就置人於死地。」
白莫凡眉頭一皺,道:「可知道是什麼人下的?」
白祺雲道:「暫時還沒查出來,這做飯的廚子都已經在府中做了十多年,而且若是他下毒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讓狗子中毒從而暴露,另外送米糧和肉的商戶也是和白家已經有快幾十年的交情,也不會下去,因此孩兒以為定然是在運來的途中被人做了手腳,而無論是那些商戶和我們廚子都不知曉!孩兒現在以為,或許有可能就是當初逃走的天毒使在搗鬼!」
白莫凡臉色一沉,道:「天毒使?你難道說是當初逃走的哪一個?」
白祺雲道:「正是,孩兒已經派人立刻去查,他若是在金陵,定然把他挖出來!」
…………
趙遠那邊終於等來了天毒使。
他這次倒是也是光明正大的來到了鐵血門大門前,然後老老實實讓人稟告之後,然後等裡面的人同意之後,這才跟著帶領的鐵血門弟子進去,然後被領到書房之內瞪著,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趙遠這才推門而入,拱手笑道:「天毒使,不好意思,本門主來晚了!」
天毒使緩緩站了起來,行禮道:「見過門主!」
趙遠微微點頭示意,道:「來,請坐!」
兩人坐下之後,趙遠這才緩緩的端起了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道:「難道說閣下已經湊足了銀子,可閣下孤身一人前來,這銀子又在何處啊?」
天毒使臉上有些愧疚之色,道:「楊門主,真不好意思,這銀子根本就沒帶來!」
趙遠疑惑道:「閣下沒帶來銀子,那這次前來又是為何啊?」
說話間,緩緩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上一口,趙遠實際上心裡非常,這天毒使根本就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交出銀子來!
天毒使道:「楊門主,實在不好意思,這銀子在下暫時還沒辦法湊齊。」
趙遠道:「既然閣下沒有帶來銀子,那這次前來找我又有何用?我們之前可是說好了,兩百萬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公平公正,童叟無欺,你這沒帶銀子起來,這生意怎麼做?」
天毒使道:「我的確沒帶銀子來,所以這次也想和閣下商議一下。能否把這千秋鼎想給在下,在下保證,回去之後,立刻取來,絕對不由失言!」
看著天毒使那種信誓旦旦樣子,趙遠卻搖頭道:「這點我可不能答應你,誰知道你帶走了這千秋鼎之後會不會把銀子送來,若是不送呢?我難道還跑到你總舵去討銀子?到時候那可是在你們的地盤,你們要是不給我難道還能要的回來?至於你說什麼保證,什麼人品之類的,這些也就免了,在下可不相信什麼人品,也不相信什麼承諾,要拿走千秋鼎,那就用銀子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