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怒氣
何記閔氣得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怒道:「我可是堂堂順天府知府。」
趙遠不卑不吭道:「在下等知道!所以還請大人配合錦衣衛斷案,立刻把人交給我們,而且以你們的實力是不可能保證她的安全。」
何記閔怒道:「你這是在瞧不起我們?」
趙遠道:「不是瞧不起,這是事實。」
「你……!」
何記閔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的看著趙遠等人。
而就在此時,一個衙役匆匆忙忙奔了過來,慌張道:「大人,不……不好了,楊氏死了!」
這就如突然打了一個霹靂一般,何記閔就感覺自己腦袋的嗡的一下一想,頓時就蒙了,片刻之後這才回過神來,剛要說話,趙遠已經如一陣風一樣奔到了這個衙役的面前,道:「帶路!」
「是……是!」
衙役連忙道,然後急急忙忙的在前面帶路,不一會便來到了衙門的大牢,楊氏被帶回來之後便暫時被關押在大牢之類,只不過京城裡面有大牢的衙門實在太多,比如好東廠,錦衣衛等等,所以平日這大牢裡面幾乎都沒什麼犯人,而這些人對於楊氏的重要性顯然並不知道,因此看管也非常的隨意。
那知道他們剛才查看的時候才發現楊氏居然已經被人殺了,這才急急忙忙的過來稟告。
趙遠瞪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抵達大牢,朝裡面看去,只見楊氏此刻正靠著牆,一動也不動。
「開門!」
趙遠冷冷道。
衙役掏出了鑰匙,手有些顫抖,明明鎖孔就在哪裡,卻發現怎麼也插不進去。
趙遠見此,伸出手一扭,咔嚓一聲,筷子粗細的鎖鏈居然硬生生的就被扭斷。
正在開門的衙役還有後面的錦衣衛頓時也就傻眼了,誰也沒料到趙遠居然如此之強,如此粗的鎖鏈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被扭斷!
趙遠才沒管那些目光,彎腰走進了牢房,走近一看,發現楊氏眉心之中插著一根筷子,這這個長度,深入額頭至少四寸,足以要了她的性命,然後在摸摸脖子,發現身子並沒有涼,應該剛死。
趙遠扭過頭,朝那也衙役問道:「她什麼時候死的?」、
衙役道:「剛才小的尿……尿急,去了一趟茅房,回來之後發現牢房大門開著,連忙去看,發現她死了,然後急忙過來稟告。」
趙遠頓時明白,這楊氏死的時候正是何記閔把自己等人攔住的時候,若他老老實實把人交給自己等人,就算這刺客要殺了楊氏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趙遠心裡此刻怒氣可想而知,一股讓人膽寒的怒氣開始瀰漫在整個大牢,比起剛才在外面還要猛烈幾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從炎熱的夏季一下子進入了隆冬一般。
緩緩的起身,趙遠朝外面走去,周圍的那些人無論是錦衣衛也好,還是衙役也好,一個個動也不敢動。
趙遠徑直走到了臉色非常難看的何記閔面前,緊緊的盯著他,道:「何大人,整個案子最重要證人死在你知府衙門的大牢之中,若你不阻攔,把人交給我們,誰能殺他?」
何記閔也萬萬沒想到楊氏居然死了,而且還是被人用一捆筷子給殺死了,然而他畢竟好歹也是堂堂的知府,怎麼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認錯,道:「把……把她交給你們也不……也不一定不會被殺!只能說兇手太厲害!」
趙遠心裡本來就非常非常的不爽了,現在他居然還狡辯,心裡一股怒氣騰的就爆發出來,一掌猛的朝旁邊揮去,這一掌,趙遠可是用住了自己全部的功力。
頓時,整個牢房彷彿都為之一抖,狂暴的內勁奔涌而出,狠狠的撞在那些木頭修建的牢房之中,就好像一塊碩大的巨石碾壓過一樣,頃刻間,那些碗口粗細的原木就好像紙糊的一樣,瞬間被摧毀,騰起巨大塵土。
好一會,塵土才緩緩的沉澱下來,眼前的情景讓在場的人心裡一顫,只見兩間牢房此刻就好像被什麼巨大的怪物給橫掃了一眼,那些碗口粗細的柵欄齊齊被砸斷,而那些碎木更是四處亂飛,剛才趙遠那凌空一掌,直接毀掉的牢房只有兩間,可是損壞的牢房卻好幾間。
在場的人一個個呆若木雞,根本就不相信眼前這一切是人做的,在他們眼裡用怪物一樣,而他們還沒見過真正的怪物,那就是謝雲樓,那可是一劍可以硬生生的把一艘船從中間劈開的人。
一掌之後,趙遠看向了何記閔,問道:「何大人,現在你覺把人若是交給了我們錦衣衛,有沒有能力保護楊氏?」
接著一揮衣袖,道:「今日之事,我會詳細稟告千戶大人,包括何大人妄圖貪功,不把唯一的活口交給我錦衣衛,而且證人不利,導致唯一的線索中斷,若是這鐵匠鋪的案子不能破,後果大人可想而知!」
「走!」
輕喝一聲,直接走向牢房大門,背後那些錦衣衛此刻也清醒過來,一個個急忙跟上,片刻的功夫,大牢裡面也僅僅剩下了知府衙門等一干人等。
大牢內又恢復了平靜。
「大人!」
旁邊的衙役低聲的叫了一聲。
何記閔身子一顫,腳不由的一軟,一個踉蹌頓時跌倒在了地上,旁邊的衙役連忙伸手去扶他,道:「大人,你沒事吧?」
在衙役的攙扶下,何記閔終於站直了身子,可腳還是沒任何的力氣,趙遠的話剛才就如一棍子狠狠狠狠的打在了身上,剛才自己只想憑藉著楊氏,然後找到殺人兇手,哪裡知道楊氏居然在大牢裡面被人殺了,如此一來這楊氏的死可一下就算在自己頭上,而且不僅僅如此,自己還得罪了錦衣衛!
想到這裡,何記閔突然後怕起來,剛才意氣用事,可怎麼也沒想到這楊氏會死啊,急忙道:「快,快去找師爺!」
或者他現在才發現師爺之前說的可都是對的!
趙遠怒氣沖沖的離開衙門,返回錦衣衛,張四息見他並沒有把人帶回來,疑惑道:「這人呢?」
趙遠氣道:「這順天府的知府,大概覺得是他的人發現了這黃金失竊的案子,打算利用這楊氏來把殺人的那伙人給找出來,於是就是不交楊氏。」
張四息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好大的膽子,走,本官和你一同前往,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膽子?」
趙遠搖頭道:「不用了!楊氏已經死了!」
張四息驚訝道:「死了?」
趙遠道:「就在何記閔攔著我們,不打算教人的時候,楊氏就被殺死在了大牢裡面,而且殺她的人絕對是個高手,用一根筷子當暗器,就要了楊氏的小命!」
張四息狠狠道:「這個何記閔,好大的膽子,現在本官都懷疑他就是和那伙人一夥的,目的就是殺人滅口,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見見鎮撫使大人!」
趙遠聞言也就暫時在這裡等著,張四息這急急忙忙出了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超過一百多人錦衣衛便集結在衛所之外,旋即直奔順天府。張四息也轉身來,道:「本官已經將此事稟告了鎮撫使大人,大人大怒,先人這何記閔給抓回大牢!」
趙遠驚訝道:「這就要抓他?」
張四息道:「我錦衣衛要人,膽敢不給,若不把他抓來吃吃苦頭,那定然不長記性!去吧!」
趙遠心裡雖說氣氛,不過卻也沒料到錦衣衛說抓人就抓人,至於抓回來之後會不會僅僅嚇唬嚇唬,讓他吃吃苦頭,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在明朝當官本來就是高危職業,趙遠也知道,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何記閔而得罪張四息,於是也就不在多言,道:「那我先回去,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託能找到那個逃走的鐵匠!若是有消息的話,還請大人立刻派人前來通知屬下,屬下親自前往將其帶回來,免得在生後患!」
這一百錦衣衛直奔知府衙門,而此刻何記閔正找師爺,想問問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法,師爺也沒料到事情居然變得如此糟糕,嘆氣道:「大人,之前學生就說了,還請大人將人交給錦衣衛,交給錦衣衛之後,這楊氏是生是死,和我們就沒任何的關係,而且也不得罪錦衣衛,可大人偏偏就不聽學生所言,這京城裡面,錦衣衛權勢到底有多大難道大人不知道,若是因此事得罪了錦衣衛,對於大人的仕途那可是有很大的影響啊!」
何記閔道:「師爺,本官豈能不知道,怎麼會想到這楊氏居然在光天華日之下就被人給殺了,還死在大牢之中,如此一來唯一可能的線索也就斷了!而且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就想請師爺指點,看接下來怎麼辦。」
師爺眉頭也皺了起來,道:「大人你也比太著急,讓學生想想!」
然後還沒想道什麼好辦法,這衙門大門就被轟的一下被撞開,一大群的錦衣衛就沖了出來,領頭的百戶大聲吼道:「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滾開!」
「錦衣衛?」
何記閔瞳孔不由的一縮,他腦海裡面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而當錦衣衛衝進來的時候,這個最壞的結果就已經變成了現實,百戶帶著人走到他面前,冷冷道:「順天府知府何記閔涉險和殺死鐵匠鋪的殺手勾結,阻擋錦衣衛辦案,導致最後人證被殺,先奉命緝捕歸案!」
手一揮,喝道:「抓起來!」
何記閔頓時就傻了,叫道:「本官沒有和殺手勾結,冤枉,本官冤枉!」
想當初他在堂上,堂下那些的百姓也有人喊冤枉的,只不過他當時可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員,可以輕易判定別人的生死,然而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喊冤枉的卻是他!
師爺原本還以為最壞的結果就是朝廷下旨訓斥一番,對於何記閔以後的高升有影響,可是萬萬沒想到,錦衣衛那群人卻絕對不是吃素的,直接給定了一條阻礙錦衣衛辦案,和殺手勾結,如此一來,可就不僅僅是訓斥一番就作罷了,於是連忙道:「官爺!」
「住嘴!」
百戶毫不猶豫訓斥道,「肝膽求情,以共犯論處!」
師爺這下立刻就閉上了嘴。
幾個錦衣衛上前,手銬腳鐐朝何記閔身上一套,拖著他便朝外面內走去,而他的夫人那些聞訊趕了出來,卻被錦衣衛死死的給攔住,然後在何記閔的哀嚎之中把他拖出了知府衙門!
「師爺,這怎麼辦啊?」
知府夫人哀求道。
師爺安慰道:「別急,別急,夫人,讓學生想想!」
好了一會,師爺這才道:「這個時候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去求求嚴大人,或許只有嚴大人才能救大人!」
這何記閔也屬於嚴嵩一黨,而且這順天府知府的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位置也很重要,錦衣衛趁機發難,若是扳倒了何記閔,新的知府說不定就是陸炳的人,如此一來對於嚴嵩來說可是非常的不妙。
現在何記閔就是一顆棋子,也是嚴嵩和錦衣衛博弈的棋子,不過目前他尚未成為棄子。
師爺正要出門,在門口就遇到了剛剛帶著人返回元順,見師爺一副匆匆忙忙的養子,元順奇道:「師爺,你這是去哪裡?」
師爺急道:「元大人,你怎麼才回來啊,這衙門出大事了,老爺被錦衣衛給帶走了!」
元順疑惑道:「大人怎麼會被錦衣衛帶走?」
師爺也就詳細把事情說了一遍,元順一聽,氣得直跺腳,道:「大人糊塗啊,這錦衣衛都敢招惹!再說了,要不是別人,我們怎麼可能知道這鐵匠鋪的案子和鏢局的案子有關係!」
師爺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好歹也和嚴大人認識,走,和老夫一同去見嚴大人!現在唯一能救大人也就是他了,若嚴大人不出手,大人估計只能死在錦衣衛的大牢之中。」
元順點點頭,也沒遲疑,急急忙忙的跟著師爺直奔嚴嵩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