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區別對待
張四息在一旁看得真切，發現對付自己手下的那些錦衣衛的時候，她居然好像在玩耍一般，或者說完全就沒真格，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隻貓在戲耍老鼠，心裡疑惑道：「這到底是人，區區一介女流，居然能有如此功夫?錦衣衛什麼時候多出如此高手來？」
另外這女子看起來面生得很，另外錦衣衛可從來沒有招收過女子，於是立刻讓人傳換來了百戶，問道：「這兩人是何人，為何本官都不認識？」
百戶道：「回大人的話，這兩人是指揮使大人安排來的！」
「指揮使大人？」
張四息心裡驚訝道，揮揮手，示意這百戶下去，想了想，心裡一動。
蒼無霜再次輕輕一揮手裡的竹枝，笑吟吟道：「諸位？五百兩啊，還有沒有人來？」
說著，把竹枝放在肩膀上，帶著一絲挑釁一般的看著眼前這些錦衣衛。
「不來了，不來了！」
「就是，你也太厲害了！」
……
這些錦衣衛一個個垂首喪氣的說道，蒼無霜並沒有真心傷害他們，不過這疼痛還是難免的，而更加讓他們有些不可接受的便是自己一群大老爺們居然連一個女子都打不過，這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馬嶼等人在一旁則看得到眉開眼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自己等人前幾天就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
蒼無霜微微一笑，道：「如此看來這五百兩你們可就沒希望，哎……實在太可惜了！」
「我來試試如何？」
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蒼無霜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此人，一拱手，道：「原來是大人。屬下哪裡敢和大人過招？」
蒼無霜並不是人張四息，只不過他現在可是身穿官服，自然就是大人。
這人便是張四息，此刻他捏捏自己手，道：「還就都沒活動了，趁著今天也好好活動活動，你可別手下留情啊。就算把本官打傷了，本官也恕你無罪！」
趙遠自然認識張四息，見他下場也有些出乎意料，便密語道：「此人是東廠千戶，你出手的時候手下留情，可別把人給打傷了！」
在自己幾個上級官員之中，也只有這張四息趙遠看得慣，而且他還和自己父親關係不錯，生怕蒼無霜下手沒有輕重，誤傷了他，這才急忙囑咐道。
蒼無霜道：「那我會小心的！既然是千戶，要不我就讓讓他？讓他贏一把如何？」
趙遠道：「這也可以，只不過可得做好看點，可千萬別被旁邊的人看出來你在讓人！」
蒼無霜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給他點面子，只不過這銀子白白被拿走還是有些不甘心！」
趙遠笑道：「這人應該不是笨蛋，知道你照顧他的面子放水的話怎麼可能還有臉要銀子？」
蒼無霜道：「萬一他不要臉怎麼辦?」
趙遠嘆氣道：「若真不要臉，罷了，我就損失幾百兩銀子而已。」
蒼無霜道：「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好，我就陪他好好演一齣戲，免得墮了他千戶的威風！」
兩人密語說完，蒼無霜便看向張四息，道：「既然大人如此有興趣，那好，屬下就陪大人過上幾招！」
說著，把手裡竹枝一任，手一攤，對馬嶼道：「把你的刀接我用用！」
張四息見此笑道：「你不用竹枝了？」
蒼無霜接過了刀，輕輕揮了下，試了試輕重，這才道：「他們怎麼能和大人相比？對付他們竹枝足夠了了，可和大人過招，那可得仔細小心應付才對。」
既然要讓別人贏，那當然都在對等的基礎上贏，總不能讓別用刀自己用竹枝，就算贏了也沒什麼說服力。
說著，手裡的刀一指張四息，道：「大人，請！」
張四息呼的一下擺出了架勢，道：「請！」
蒼無霜一刀揮了出去，用的是馬嶼等人所用的招式，接著同時道：「那邊那幾個飯桶看好了，這才你們所用的招式！」
原本平白無奇的招式在她手裡頃刻間就幻化出了無限的生機，就好像原本荒蕪的沙漠，一瞬間就變成生機盎然草原和森林一樣。
整套刀法一下子變得如行雲流水一般！
所謂高手和庸手的差別，在同一套刀法之中就是細節。馬嶼等人用這套刀法就好像囫圇吞棗一樣，只會其形，不懂其意！
為了讓馬嶼等人看得清楚，還必須得故意放慢速度，可即便如此，在馬嶼等人眼中看來，她的速度已經非常的快。
「這才是我們刀法的樣子?」
馬嶼等人有些獃滯的看著眼前的蒼無霜，她用的刀法是如此熟悉，可是同樣又是如此的陌生，熟悉是因為這套刀法他們多則練了二十三十年，少的也有七八年，所以對於每一招每一式那都是非常的熟悉！
可是說陌生，卻是從蒼無霜手裡使用出這套招式來好卻完全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別的不說，光那種凌厲的氣勢就是自己等人刀法之中所欠缺的！
「居然能把普通的刀法用刀如此的地步？」
張四息心裡也滿是驚訝，「這人果然是高手！」
高手和庸手，其實也並不難判斷，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就如廚藝高手一樣，青菜蘿蔔也能變成美味佳肴。
當然，他也沒事示弱！
兩人裂開叮叮噹噹打了起來，你來我往，刀光把兩人都包裹在一起，看上去兇險萬分，其中的箇中滋味也只有彼此才明白而已。
「好無趣！」
蒼無霜向趙遠抱怨道，為了照顧張四息，她現在也僅僅用了不足兩層的內力，而主要用來抵抗和張四息刀相撞擊時候帶來力道，生怕這力道打了點，將他刀震斷了，到時候這戲想往下演都演不下去！
最主要的一點，還得當著如此錦衣衛的面演戲。
趙遠道：「嗯，也差不多了，找個機會簡裝被他把刀挑落吧!」
「好！」
蒼無霜非常爽快的答應，緊接著，手一松，手裡的刀立刻被張四息刀挑落，呼呼的叮的一聲插在了地上。
蒼無霜趁機一下子後退了兩步，一拱手道：「千戶大人果然好功夫，屬下不是對手，甘願認輸？」
「認輸？」
張四息突然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和她交手的時候，她刀上傳出來的反震之力就已經震得自己手發麻，看得出來此人的內力非同一般，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且她的招式看上去比較流暢，可實際上卻有故意放緩的感覺。
現在莫名其妙的就認輸，也就是說，別人是在放水啊。
不過別人給了自己台階下，自己難道不下？
當下哈哈一笑，道：「你功夫也不錯！本官也勝之不武啊！」
兩人相互客套了一番，當然，就如趙遠所言，張四息也沒興趣。
「這也叫功夫不錯？」
就在這時，兩人背後傳來陳誠的聲音。
趙遠眉頭一皺，坦白的說對於這個人自己一直都沒什麼好感，怎麼感覺好像十處打鑼處處都有他一樣。
張四息轉過身來，道：「下官參見大人！」
陳誠看了看蒼無霜，眉頭一皺，道：「錦衣衛重地，卻成了你們的練武場，兵不像兵，將不向將，成何體統！」
張四息連忙道：「下官一時手癢，就和屬下切磋了幾招，請大人贖罪！」
「這人讓人討厭！」
蒼無霜非常直白對趙遠道。
趙遠對於陳誠一直都沒什麼好感，道：「這點我贊同夫人？」
蒼無霜道：「要不我教訓教訓他？」
趙遠連忙道：「不要！」
然後還是說滿了，蒼無霜此刻沖著陳誠一拱手，道：「這位大人想必也是練武高手，不如切磋切磋如何？」
陳誠打量著蒼無霜，疑惑道：「切磋？」
蒼無霜道：「是啊，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以武會友，大人想必也是高手，所以屬下斗膽，想向大人討教幾招！」
「放肆！」
張四息立刻阻止，然後朝陳誠一拱手，道：「大人，下官管教不力，請大人贖罪！」
張四息隱隱約約覺得眼前這女子非同一般，功夫絕對不止和自己過招的時候水準，只能更強，現在她主動約戰，恐怕是打算讓陳誠出醜。
當然，張四息並不知道蒼無霜和陳誠究竟有什麼恩怨。
陳誠冷哼一聲，道：「討教幾招？不知所謂。」
蒼無霜反駁道：「大人是不敢呢還是擔心輸了！」
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一樣。
陳誠臉色一沉，道：「那好，本官就好好的討教討教！」
說著，手一伸，對張四息道：「刀拿來！」
張四息猶豫片刻，道：「大人！」
陳誠臉色一板，道：「拿來！」
張四息嘆口氣，把刀遞了過去。
陳誠接過了刀，看向了蒼無霜，道：「你的刀呢？」
蒼無霜笑著亮出了自己手，道：「不用。」
陳誠眉頭一豎，道：「你是瞧不起本官？」
蒼無霜道：「不是屬下瞧不起本官，而是……」
「大人功夫實在沒有讓屬下看得上的地方！」
這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張四息和趙遠兩人都不由齊齊嘆了一口氣，蒼無霜雖說現在已經嫁做人婦，可是她畢竟出生陰月宗，性格有些喜怒無常，喜歡的人喜歡得比得了，不喜歡的人討厭之極，所說不至於殺了陳誠，估計要他出手那是難免的。
張四息現在發現自己阻止不了，那麼只有想想如何收場了。
陳誠臉色一沉，怒道：「大膽！」
說著，一刀劈了過去，這一刀可是又快又急，那可沒絲毫心慈手軟。
關鍵是，面對這直劈而下的刀蒼無霜居然紋絲不動。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難道不是自己送死嗎？包括馬嶼等人心都快蹦到喉嚨一般。
見蒼無霜沒動，陳誠卻並沒有放慢手，彷彿恨不得把蒼無霜斬於刀下一樣。
刀果然看中了蒼無霜，可是陳誠並沒有那種看中的感覺，反而好像是看空了。
「哎！」
耳邊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嘆息。
陳誠一驚，反手一手，卻發現手的刀一震，緊接著胸口猛的受到一股大力一擊，整個人忍不住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七八步這才站穩，胸中氣血一陣翻騰！
「大人，一個弱女子你都不憐香惜玉，實在讓人失望！」
蒼無霜站在原地，慢悠悠的說道。
陳誠連忙壓住了翻騰的氣血，手裡刀一指蒼無霜，道：「你！」
然後後面的話卻說出來，因為他清晰的發現一個比較殘酷現實，他手裡的刀只剩半截，在定眼一看，另外半截刀此刻正插在地上，入地足足有三寸。
就在剛才，蒼無霜避開他一招，敲斷了他的刀，然後在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上！
「大人，你輸了！」
蒼無霜面無表情的說道。
張四息也愣了，他哪裡知道蒼無霜武功居然厲害得如此的地步，看樣子剛才她陪自己過招那可是給足了面子。
陳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站在那裡，把手裡的刀狠狠的一摔，喝道：「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張四息連忙上前，道：「大人，她不懂事，還請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
蒼無霜冷冷一笑，道：「大人，這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人可切莫放在心頭才對！這麼多人看著，大人可得有風度才行。」
面對發怒的陳誠，蒼無霜臉上哪裡有絲毫的畏懼可言？
錦衣衛是有高手，可是當初為了抓捕血煞鷹王損失不少，現在都還沒恢復過來，蒼無霜根本就沒辦法他們凡在眼裡。
張四息一扭頭，對蒼無霜道：「還不快給大人認錯？」
蒼無霜疑惑道：「認錯？大人！認什麼錯啊，是因為贏了才認錯？」
說著，沖著陳誠一拱手，道：「大人，屬下知錯了，不該贏你！」
陳誠已經道了徹底爆發的邊緣，狠狠的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目送怒氣沖沖而去的陳誠，張四息轉過身來，道：「你太放肆了，居然膽敢得罪陳大人，不要小命了！」
蒼無霜道：「屬下知錯了！」
張四息指指蒼無霜的，有些無奈道：「你……簡直……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