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相逢
鷹王並沒有立刻為趙遠雖說而心動,冷哼一聲,道:「難道就任由黃昌為所欲為?殘害我教中弟子?」
趙遠道:「徒兒是這樣想,鐵血門建立初期,需要大量人手,他們若是想加入,徒兒歡迎之至,他們若願意留在神教,我們也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不與干涉,這種選擇自由,是對是錯自己把握。」
鷹王看上去依舊並為所動,可是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趙遠也知道他實際上內心已經有所動作了。
沉默片刻,趙遠接著道:「實際上師父也知道徒兒的身份,錦衣衛的頭銜就是我身上的緊箍咒,我即便隨師父拿下黃昌,加入神教,最後整個神教還是會被錦衣衛所利用,即便有朝一日我遠走高飛,可神教帶不走!預期這樣,還不如按照陸炳的意思,建立鐵血門,那以後徒兒若是厭倦了,把鐵血門留給錦衣衛便是,而且我已經得到陸炳的准許,可以把父母他們都接過來,實際上陸炳心裡也有如此打算,我建立的鐵血門實際上就是他錦衣衛的鐵血門,我不當著門主,還有其他人可以當,只要他們發展到了一定的規模之後,我在不在都不是什麼問題。」
一般而言,執行人物的錦衣衛家眷都會被留在京城,就是為了防止他們背叛錦衣衛,這些家眷說穿了就是人質。
陸炳原因趙遠把自己家眷帶走京城,一方面是因為用得著,另外一方面也是如趙遠自己所想那種,鐵血門的根基還是錦衣衛,只要你建立起來了,然後站穩了腳跟,到時候即便你要走,那也無所謂,反正錦衣衛還可以由其他人來當。
所以陸炳這才大大方方的答應了趙遠的念頭。
鷹王拿著酒壺,彷彿在想什麼事情一樣,片刻之後,道:「和錦衣衛,那豈不是與虎謀皮?」
趙遠無奈的笑道:「自從徒兒接替我父親的錦衣衛一職之後,就已經完全沒任何的選擇。」
鷹王嘆口氣,道:「也罷,我也老了,沒當初那股年輕時候的拚命盡,幫你召集人手這點沒問題,只不過你想過沒有,你那邊還有錦衣衛,這邊是神教之人,一個官一個匪,現在被你湊在一起,我看你這神教還沒有去發展,就已經內訌自己把自己給滅了。」
鷹王眼光的確老辣,一下子就指出了鐵血門以後內部的最大問題,那就是內訌。
一個幫派那就是一個團體,想要發展壯大就必須萬眾一心,可是鐵血門裡面人員的成分卻決定了他弱點所在,一部分人是錦衣衛,一部分是黑道,內部的不團結很容易被人所利用,最後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所利用,被人從內部所瓦解。
趙遠道:「這個徒兒也知道,不過錦衣衛那邊應該有嚴格的紀律,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徒兒會把他們打亂分組,就如白家那些子弟一樣,盡量消除他們之間的那種差異。」
鷹王心裡微微點頭,嘴上道:「說起容易,做起卻難,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趙遠心裡一喜,道:「大師父那時候會不會隨我一同前往?」
鷹王道:「我們前往,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戳你脊梁骨?」
無論是鷹王還是虎王,實際上都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並不是不幫忙,而是以幫忙,鐵血門就被貼上了魔門的標籤。
趙遠道:「之前虎王前輩已經已經問過晚輩這個問題,大師父既然問起,那徒兒還是那句話,陸炳需要的鐵血門並不是一個名門正派,而是一個如五湖幫一樣,哪怕是用鐵腕手段,也要控制太湖地區的門派。魔教就魔教,只要實力夠大,那些白道又能奈我如何?」
鐵血門不像武當,華山,少林之類的,那都是有深厚的歷史底蘊的門派,江湖上已經達成了共識,武當山就是武當派的地盤,嵩山就是少林的,鐵血門存在的初期就只有小小太湖之中的西山島而已,要把勢力擴張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武力爭奪,自稱名門正派反而會讓自己畏手畏腳,還不如放開手腳,一副我就是惡人我怕誰的架勢,直接用武力爭奪。
鷹王點點頭,笑道:「好男兒就應該如此,善惡分明,別如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一樣,假惺惺的。為師也想通了,要做什麼放開手腳去做便是,我們幾個老東西給你壓陣。」
趙遠心裡大喜,道:「謝大師父。」
接著把手裡酒壺朝前面一舉,道:「徒兒敬大師父一杯。」
師父兩人此刻盡釋前嫌,高高興興大喝了一場,過了會,鷹王才奇怪道:「我發現你內功又精進了?」
趙遠道:「是,之前隨無霜去陰月宗的時候,宗主說陰月宗的規矩便是要過三關,其中第一關就是服用一顆劇毒的藥丸,徒兒吃下之後發現這藥丸並不是什麼劇毒藥丸,反而是一顆靈丹妙藥,在這丹藥的幫助下,徒兒才能讓自己內功更上一場樓,事後才得知這顆藥丸是當初宗主練功受傷,諸葛師父四處尋找的靈藥配製而成,不僅僅可以治癒內傷,還能提高內力。而且後來我和無霜發現我的邪君決和她的內功居然隱隱約約有著相互吸引,相互相成的感覺。所以也想知道緣由。不知道師父可知道一些什麼?」
鷹王臉色露出了意思思索之色,道:「此事倒是從未聽說,估計兩人兩情相悅的時候,兩人在江湖之中都並沒有什麼名氣,因此此事也並沒有流傳出來,至於你師父一事,那當然更加不會走漏任何風聲,所謂高處不勝寒,江湖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陰月宗,只不過歷來陰月宗高手如雲,特別是現任宗主,實力絲毫不遜色邪君等人,若她受傷的消息傳出去,當定然會招來不軌之人對陰月宗不軌。至於你們內功心法有著相輔相成的感覺,最好詢問一下宗主,切不可盲目去試,以免走火入魔。」
雖說有些遺憾,並沒有從鷹王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趙遠也道:「是,師父!」
…………
第二天,趙遠等人也就兵分三路。虎王、鷹王、猴王則開始召集那些打算跟隨自己舊部,蒼無霜則帶著佛骨舍利回峨眉,順便去看看那個老實人是不是老老實實還在峨眉等自己,趙遠則直奔廬山。
柳芷晴已經誕下一女,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
入夜,她帶著女兒早早就睡下,半夜的時候,她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抓住身邊劍,喝道:「什麼人?」」
「是我!」
一個讓熟悉的聲音突然想起。
柳芷晴的身子頓時一顫,緩緩的翻身起床,點燃了桌子上面的蠟燭,昏黃的燈光很快照亮了整個房間,在靠著窗的地方,一個男人正站在那裡。
柳芷晴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男人,眼淚不爭取的流了下來,旋即片刻之後,快步走上前去,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此刻僅僅穿著薄紗一般的睡袍,也沒在乎自己身軀有些近似一絲不掛一般裸露在他的面前,撲了上去,一把把男子保住,嚶嚶的哭了起來。
整整快一年多了,自從他離開柳家之後,就沒任何消息,彷彿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這個人一樣,要不是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說明了他的確存在。
但柳芷晴心裡也清楚,他沒在自己身邊,可隨時都在自己身邊保護著自己,還有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無論什麼時候,柳家都是一個顯著的目標,更何況缺少防衛的柳家這個小院,然後卻沒任何心懷不軌之人能走進院子的圍牆,他們還沒抵達就會被料理掉。
現在他終於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心裡的那絲堅強頃刻間就化成雲煙,現在她僅僅是一個一肚子委屈,剛剛找到發泄點小女子而已。
趙遠心裡也非常愧疚,任由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哭了好一會之後,柳芷晴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趙遠,然後手一揚,一巴掌打在趙遠的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趙遠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臉上頃刻間就出現了一片紅印。
柳芷晴一愣,連忙道:「笨蛋,你怎麼不躲!」
趙遠笑道:「這一巴掌該是我受的。」
柳芷晴輕輕的摸著趙遠臉,柔聲問道:「還疼嗎?」
趙遠拉住她的手,搖搖頭,道:「不疼。對了,我們的孩子呢?」
柳芷晴看向了床邊,道:「睡著了,是個女兒。」
這個時候重男輕女的思想依舊在,所以柳芷晴還是有幾分遺憾,自己並沒給趙遠生個兒子。
沒想到趙遠喜道:「女兒好,我瞧瞧。」
柳芷晴略微有幾分驚訝,道:「你喜歡女兒?」
趙遠笑道:「那是當然,這話可說得好,女兒就是父親的小棉襖,我當然喜歡女兒,再說了,這女兒將來定然和你一樣漂亮。嗯,我瞧瞧。」
此刻孩子已經睡著,臉上帶著一絲祥和的寧靜。
趙遠想去伸手摸摸她,可有擔心把她驚醒,於是也只有靜靜的看著,問道:「取名字沒有?」
柳芷晴猶豫了會,道:「娶了,跟著我姓柳。」
坦白的說,對於這點,柳芷晴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子隨父姓,那是規矩,可現在這孩子卻跟著自己在姓,所以也擔心趙遠會為此不高興。
不過不了趙遠不但沒高興,反而點頭道:「嗯,這孩子出生就應該有個自己名字,跟著你姓最好。」
自己本來的名字叫趙遠,江湖上面的名字叫楊開,那孩子跟著自己應該是姓楊還是姓趙,這就是一個問題,楊開的兒子姓趙,豈不是很奇怪?趙遠的兒子卻姓楊,同樣也很奇怪,所以還是姓柳最好。
柳芷晴驚訝道:「你不生氣?」
趙遠奇怪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柳芷晴道:「這無論女兒和兒子,都應該跟著父親姓才對,她現在卻跟著我姓柳。」
趙遠笑道:「跟著誰姓都一樣,沒什麼值得生氣的,再說了,我現在這種局面你讓他跟著我姓,卻也很為難,還不如跟著你最好,等她長大了,到時候她改不改也就由她自己來做主。」
柳芷晴點點頭,原本心裡擔心一下子煙消雲散,問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柳家?孩子出生了,卻沒父親,這讓她以後在江湖上也難以立足,我也不能帶著她在這裡躲一輩子吧?」
這話卻說在趙遠心上去了,沉默片刻,道:「最多一年時間,我就來接你,只不過到時候我的可能不是什麼名門正派,或者有可能成為江湖之上被不少人唾棄的惡人。」
柳芷晴驚訝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趙遠道:「我答應了陸大人一件事。」
柳芷晴心裡一緊,錦衣衛應該沒什麼好事,更何況現在的趙遠看起來如此的為難,便問道:「什麼事?」
趙遠道:「創立鐵血門,平息太湖地區因為五湖幫被滅之後帶來的武林各大勢力爭奪地盤引起的騷亂,然後接管原來五湖幫的勢力範圍,或者說,把這個勢力範圍擴及更寬。」
說道這裡,趙遠苦笑道:「一將成名萬骨枯,為了控制這些區域,打打殺殺少不了,也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到時候我可就是江湖之上鼎鼎大名的大魔頭,至少那些白道武林會讓如此認為。」
柳芷晴問道:「難道其他人就不行了嗎?」
趙遠道:「其他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不過此事我已經答應下來,另外大師父鷹王,還有猴王,虎王已經答應到時候替我作陣,也就是說,一開始,我這鐵血門就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柳芷晴道:「猴王,不是一個瘦小,功夫卻非常高的前輩?」
趙遠點頭道:「對,你應該見過他。」
柳芷晴點頭道:「嗯,我見過,我這裡還有一些好茶,你也帶回去。」
柳芷晴的表現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完全沒生氣的樣子,趙遠自己都有些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