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路的方向
酒過三巡,蒼無霜依舊陪著柳生水,趙遠則陪著段水全來到了另外一邊,一人手裡拿著一壺酒,靠在樹下,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嶺,山嶺之上,天空一片蔚藍。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段水全遠遠的望著遠處的天空緩緩的問道,酒是美酒,然後喝在嘴裡卻沒了平日那種滋味。
趙遠笑道:「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武林如此之大,怎麼可能還沒有我容身之地?」
段水全沉吟片刻,道:「要不來我丐幫如何?幫主沒辦法讓你,給你個舵主噹噹還是沒任何問題!」
「吱呀!」
還沒來得及開口,原本緊閉的房門也被打開,鷹王邁步走了出來,朗聲道:「舵主,丐幫雖說是天下第一大幫,但是一個舵主也太大材小用了,他要當,當然要當我教教主!」
這話一出,段水全眼睛不由的一瞪。
趙遠更是一口憋在嘴巴裡面,然後不由自主的噴了出去。
蒼無霜此刻也不由的瞪大美目,驚訝道:「鷹王,你說什麼?要他當教主?」
鷹王哈哈笑道:「有何不可?他本來就是我鷹王的徒弟,既然他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瞧不起他,我鷹王瞧得起,就憑藉這他有情有義,當我教教主又有何不可!」
此刻的鷹王彷彿已經變了一個一樣,經歷過如此的生死,他已經看開,最主要的是黃昌步步緊逼,之前鷹王一直忍讓,結果卻遭人暗算。
段水全瞟了一眼,道:「鷹王這是想通了?」
鷹王反問道:「段幫主是希望老朽依舊想不通?」
段水全道:「這道不是,以鷹王的威望,只需要振臂一呼,貴教之中無數教眾定然呼應,到時候要登上教主之位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而已,只不過你為何要讓楊兄當教主!」
鷹王道:「我把老骨頭你覺得老夫即便取回了教主之位,還能當多久的教主,自然得尋一信任之人來接掌大權,試問老夫身邊除了我徒兒還有其他人能值得託付大任,再說了,我徒兒現在被你們正派人士所不容,既然正派不容,那當我教主又有何妨?段幫主,另外還有一事,若有人能繼我教教主,在你心目之中,試問還有誰更加適合?」
鷹王不過老辣之人,這個問題直接也就問到了點子之上。
段水全沉默了,他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蒼無霜則咯咯一笑,道:「這多少,以後你我同時魔教中人,免得被別人說三道四了,要是你決定了,我覺得非常有必要去一趟我陰月宗,若能得到宗主認同,說不定我陰月宗還能助一臂之力!」
段水全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看向了柳生水,問道:「他畢竟是你們柳家的人,難道你不應該說些什麼?」
柳生水拿起酒罈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口,問道:「我有那個資格嗎?」
說道這裡,柳生水又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氣,道:「不過我覺得,他若能成為教主倒並不是一家壞事。」
至於為什麼不算一件壞事,柳生水並未說明,然而在場的誰都知道他的意思。
段水全沉默片刻,拿起酒狠狠的喝了一口,這才道:「你要走那條路我不攔你,只不過希望有朝一日我們不要成為敵人,便可!」
「拉我……丐幫不會幫你,但我會幫你!」
………………
當初江湖之中那個頗有名氣的楊開突然加能從江湖之中消失,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整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沒了半點的音訊。
除此之外,沿海倭寇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武林各門各派派出弟子多少有些傷亡,有些門派稍微小的更是因為傷亡太大最後不得不退出,然而也不乏其中一些活躍的,比如說柳家,他們兩百餘人的隊伍雖說人數少,然而大大小小的戰鬥參加了幾十場,未嘗敗績,死在他們手中的倭寇不計其數,讓倭寇聞風喪膽,而作為這支隊伍的領隊便是唐青雲和柳芷青,江湖傳聞兩人早有婚約,更是被不少人認為是江湖之中的神仙眷侶。
不過江湖之中也有傳言說締造這支隊伍的人叫楊開,只不過此人早就已經了蹤跡,即便柳芷青和唐青雲也派人找過,卻依舊沒任何的消息。
不僅僅連他們都沒任何的消息,就連錦衣衛都沒任何的消息。
「還是沒消息?」
陸炳沉著臉,詢問前來稟告的錦衣衛。
距離上次見趙遠已經足足有半年之久,可三個多月前,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跡,無論是布置在杭州的密探,還是四大家族之中的暗線等等,都沒他任何的消息。
一個月如此,兩個月如此,三個月也是如此!
對於趙遠,陸炳還是比較重視,他作為錦衣衛派去江湖的卧底,立下不少功勞,特別是他最近提供的關於倭寇和梵天教勾結,五湖幫參與其中的情報調查得非常順利。
「是!」
前來稟告的錦衣衛只能如此回答,的確沒任何的消息。
「飯桶!」
陸炳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繼續查!」
…………
廬山!
廬山,又名匡山、匡廬,東偎婺源、鄱陽湖,南靠滕王閣,北枕滔滔長江,主峰漢陽峰,以雄、奇、險、秀聞名於世,素有「匡廬奇秀甲天下」之美譽
最早關於廬山名稱的文字記載出現在《尚書?禹貢》中:「岷山之陽,至於衡山。過九江,至於敷淺原。」其中,「敷淺原」就是廬山別名;此外,廬山還有南彰山、天子彰等別名。而最早以「廬山」之名被寫進史書的則是司馬遷的《史記》:「余南登廬山,觀禹疏九江。」
廬山自古命名的山峰便有171座。群峰間散布岡嶺26座,壑谷20條,岩洞16個,怪石22處。水流在河谷發育裂點,形成許多急流與瀑布,瀑布22處,溪澗18條,湖潭14處。最為著名的三疊泉瀑布,唐代大詩人李白就寫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之美句。
除此之外,南宋淳熙七年,大哲學家朱熹振興了白鹿洞書院。
在距離白鹿洞書院不遠的地方,這裡住著一戶大戶人家,院子足足有十多畝,從外面看僅僅只能看到裡面的那些屋檐,因為圍牆實在太高了,足足有一丈來高。
因距離白鹿書院不遠,不少學子也好奇如此大的一座宅子居住得到底是何人。
他們所不知道的卻是居住在這裡的正是柳芷晴,和趙遠一夜夫妻之後,柳芷晴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原本打算和趙遠立刻成親,那多少能瞞得住,然而柳生淵並不多答應這門婚事,於是柳芷晴在趙遠離開當夜的就離開杭州,前往廬山,畢竟不管是江湖,還是在民間,未婚產子都被很多人視為笑話,柳芷晴又不願意將這孩子打掉,倔強的她打算來廬山修養併產子。
即便生在廬山,她依舊派人派人隨時關注趙遠的消息,可是自從上次趙遠現身唐門之後,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幾個月的時候都沒任何的消息,江湖之中好像都沒了此人一樣,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此人。
「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我可已經給他說了!」
柳芷晴經常會站在樓閣之上,眺望著門口的道路,多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路上來一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位小姐又在朝外看了!」
白鹿書院內,兩個正在拿著書在園子裡面的學子其中一人立刻道,兩人都已經二十上下,年紀不算小,但在書院求學的有些比他們可大多了,很多人更是究其一生就為考取功名。
最先說話的叫陳生,說罷,他用手支著自己腮幫子,道:「你說她每天都朝外看,到底在看什麼?」
這園子已經處於白鹿書院外側,和柳家宅子之間也僅僅隔著一條路而已,所以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見。
「看什麼管你什麼事?」
另外一人淡淡說道,此人叫薛墨,兩人同年入學,又來自同一地方,關係最為密切。
陳生反駁道:「怎麼不關我的事,你看她每天都是一副期盼的樣子,那副楚楚可憐,多讓人揪心啊,再說,她人長那麼美,你說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那也是別人的事情,和你又有何想干?別亂想了,反正不是你!」
薛墨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萬一是我呢?」
陳生笑道,一下子翻身爬了起來,道:「別的不說,我先去打聽打聽這位小姐姓為什麼!」
薛墨一聽急道:「你就不怕吃閉門羹?」
陳生道:「怕什麼怕,要是怕了就不去,那就不是膽小,而是叫懦夫了!」
說著就朝外跑去,薛墨沒辦法,只有追了上去。
兩人從書院大門出去,直奔柳家別院大門而去,或許因為跑得太快,剛剛出門轉彎,砰的一下撞在一個人身上,陳生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撞在了鐵板上一樣,一下子被彈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陳生連忙道歉道,抬頭看去,卻是一魁梧大漢。
大漢冷喝一聲,道:「瞎跑什麼?不會看路啊!哼……」
薛墨見此人也並非善人,立刻也賠禮道:「這位兄台,實在對不住,我朋友莽撞了。」
一看這人就不是好惹的主,薛墨也不想多惹事端,打起來估計也是自己兩人吃虧。
大漢冷哼了一聲,也不在理會,徑直走了,薛墨這才鬆口氣,拉起陳生,責備道:「你這人,著急什麼?都不看路!」
陳生笑道:「多謝薛兄幫忙,不過剛才那人好凶,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薛墨道:「殺人?殺什麼人?這白鹿書院可是聖賢之地,這官府都有派人把守,難道這人還打算和官府一斗?」
陳生想了想,道:「的確是,嗯,快走!」
這好了傷疤忘了疼,陳生又直奔柳家小院而去,抵達門口,敲了敲門,接著正了正衣冠。
門很快就緩緩被打開,一青衣僕人從門縫之中有些警覺的打量著眼前兩人,問道:「什麼事?」
陳生立刻一行禮,道:「在下是旁邊白鹿書院的學子,想請問一下摟上那位小姐芳……」
這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這門就被無情的關上。
「你看吧,砰了一鼻子的灰!」
薛墨在旁邊取笑道,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光看別人這院落那定然是大戶人家,要是你那天考取了功名,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現在話老老實實讀書,別想那些無用的東西。」
陳生嘆口氣,道:「哎……,你所言甚是,走吧!」
院內,有人密切的注意著兩人動向,見兩人走後這才回屋稟告,道:「柳管家,外面兩人已經走了!」
此人正是柳傑,他並未同去苗疆,而是跟著柳芷晴一同來了廬山,柳芷晴也是控制趙遠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棋子,因此不容有任何的差錯。
另外,除此之外,他也知道鷹王的打算,對於這教主之位他並沒有非分之想,不過若真的趙遠只能順利的當下教主,自己保護好了柳芷晴,那以後在教中的地位也不是今日能相比的。
柳傑點點頭,道:「這段時間我發現這周圍多了一些來歷不明之人,也不知道是否是梵天教,你們時刻保持警惕,決不能有失!」
「是!」
此人立刻答道,然後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屋子。
柳傑的臉色此刻卻有些凝重起來,他此話可不是危言聳聽,事情也的確如此,之前並沒有這種現象,可也就是幾天之前,這附近居然多了一些看上去普通,實際上卻是練家子的陌生人,要知道白鹿書院這附近最多的就是學子,這些人與眾不同那一看便知。
院中保護柳芷晴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周圍又沒有可求援的地方,柳傑也不得不慎重對待,防範未然。
夜色緩緩降臨,天空有些烏雲,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彷彿一切都預示著風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