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壯志未酬
所有的白家弟子再次被集中起來，很顯然比起剛出來的那種輕鬆現在他們顯得有些慘不忍睹，那些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看不出來，可裸露出來的抵擋不少人身上都帶著淤痕，有些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正如趙遠先前所說的，他們不會死，但挨頓揍和疼痛卻是難免的，即便雙方是切磋，剛才那種混戰的情況也不可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平心靜氣。
趙遠目光冷冷的一掃在場的白家弟子，那種如毒蛇一般的目光讓他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讓他們不由的微微站直了身子。
片刻之後，趙遠朗聲道：「我應該恭喜你們，若你們今天遇到的是真正的敵人，那麼你們已經全部陣亡，而我將會帶著你們的骨灰返回柳家，把你們安葬在後山的陵墓之中，和柳家之前那些為了柳家出生入死的前輩一起！」
「在很多人的眼裡，為了柳家戰死這是對柳家忠誠的表現，是一種驕傲！但是，我現在告訴你們，這是一種恥辱，柳家需要的是回去能接受歡呼凱旋的英雄，而不是你們的骨灰！」
「那麼接下來，我就先說一個問題！我們分成了四十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有一個小隊長，作為小隊長們，你們覺得每隊設立一個小隊長難道就是了為了體現你比其他人高人一等，或者是比其他人優秀！我在這裡告訴你們，小隊長就是整個小隊的頭腦，你的作用就是把其餘的四個人緊密的團結在自己身邊，面對的敵人時候迅速的做出反應！教你們的陣型是做什麼用的，難道你們僅僅以為是好看？那就是為了讓你們在戰場上活命。」
說完這些話，趙遠也就朝著老將軍點點頭，話有時候點到即可，更多就是讓他們在實戰之中自己去體會。
趙遠之所以如此看小隊長，那就是對於整個隊伍而言，小隊長實際上才是整個隊伍之中的關鍵人物，上面傳達的下來的各種作戰指令，實際上是靠著這些小隊長關切下去，而所教的陣型和戰法，在關鍵時刻做出反應實際上還是全靠這些小隊長，只有所有的小隊長第一時間能讓其他隊員團結在自己身邊，才能確保面對敵人不會驚慌，沉著應戰。
而要讓這些小隊長熟悉自己的職責，明白自己在小隊之中位置，那就只有通過實戰。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戰鬥發生在任何可能發生地方，半夜、行軍的途中、或者被主動出擊、或者被埋伏等等。
戰鬥發生在任何情況之下，即便是下雨的時候越是如此。
面對人數多於己方，而且數量眾多的丐幫幫眾，柳家子弟經歷了一次有一次襲擊，一次有一次被打得驚慌失措。
每失敗一次，趙遠就把這些小隊長召集起來，自己也不說，而是讓他們來總結，畢竟任何的經驗都是在總結之中不斷完善！
於是，雖說被打得很慘，可通過這種方式也在不斷的成長，小隊長們已經逐漸能扛起自己身上的責任，而柳家弟子們也在實戰之中不斷習慣戰鬥。十多天過去，他們和丐幫大大小小的這種戰鬥打了足足二十三場。
入夜。
柳家弟子已經搭建好了營帳，開始生火做飯，和最初不同此刻他們已經學會派出探子打探周圍的情況，安排斥候監視周圍的情況，派出斥候的人員和小隊都是由小隊長們自行商議。
主帥的營帳距離他們還有些距離，畢竟老將軍可是請來的，年紀又大，可不能誤傷，此刻在他的營帳前趙遠已經支起了烤架，準備好了用竹籤穿好的肉串和酒，正用炭火烤制著。
肉串很快就發出了迷人的香味，在撒上一些佐料，更讓人垂涎欲滴。
十多天的時間讓老將軍對於這個年輕人已經有些刮目相看，起先以為這些江湖中人知會打打殺殺，呈匹夫之勇，可一個月的時間，老將軍卻發現趙遠並非如此，他用這種雙方實戰演練的方式來不斷錘鍊自己的人，讓他們在戰鬥之中不斷的學會如何戰鬥，什麼叫團結，如何保命，如何對敵，同時積累經驗。
要知道在軍隊之中，一個老兵可足以頂十個新兵，這所謂的老兵可不是在軍隊中混的時間長的那種，而且經過戰火洗禮，活下來的才能有資格叫老兵。
而對於一支軍隊而言，新兵就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因素存在，面對如排山倒海一樣的敵人，面對那種血淋淋的廝殺場面，很多新兵膽怯會手腳發軟，更有人會逃跑，正因為如此，戰場上死的更多就是新兵。
老將軍其實非常欣賞趙遠這種實戰演練的方法，在這種幾乎貼近實戰的交手過程中，那些柳家弟子正如鐵一樣，在不斷的敲擊之中變成了鋼。
老將軍覺得這個辦法實際上軍隊也可以，然而卻不可能做得到，一隻軍隊少則幾千人，多則上萬人，這些人不動也罷，一旦動了起來，一天的發費那將是天文數字。
這種情況下老將軍也只能心裡感慨一下。
接過趙遠遞過來的羊肉串，吃了一塊，灌下一口酒，他感慨道：「要是老夫還在軍中，不管你願不願意，老夫都會把你搶來當副將！你如此的才能，留在柳家，恕我直言還真有些大材小用！」
這參過軍打過仗的人，生性都耿直，這想起來了什麼張口就來，絲毫沒在意柳芷晴就在旁邊。
趙遠笑道：「晚輩也就是一江湖粗人，怎麼能登堂入室。」
老將軍擺擺手，道：「話不能這樣說，在老夫看來，現在這軍人那些什麼將軍，什麼軍事天才之類的，實際上也就是一些酒囊飯袋，一天到晚也就想著怎麼從朝廷撈銀子，絲毫不考慮怎麼練兵！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要是那些所謂的將軍能如你這般下力氣，朝廷怎麼可能解決不了倭寇的問題？還至於讓你們這些武林中人前去幫忙？」
說道這裡，老將軍有幾分氣憤，拿起酒罈，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
他說話並無道理，在沿海朝廷的軍隊數量並不少，但是面對倭寇卻束手無策，經常被打得到處跑，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士兵們缺乏訓練，根本就辦法應付兇猛的倭寇。
對於那些將領而言，士兵僅僅是一種消耗品，這些士兵來源基本上都是一些貧窮人家的兒子，也就是這些將領口中的賤民，既然是賤民，這命自然就賤，死了一個還可以招兩個，只要他們活著就行了，而且招得人越多，朝廷給的軍餉自然也就越多。
沿海倭寇屢禁不絕，或許也有這層原因，朝廷裡面大概唯一不知道的也就只有當今的皇上而已。
面對有些氣憤老將軍，趙遠拿起一肉串，遞了過去，道：「朝廷之事我等也就是平民百姓，不非議，不過問，但現在既然武林盟主的英雄令都出來了，別的不說，作為一個中華兒女，一起禦敵也還是應該，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現在就希望把他們帶出去，然後平平安安的帶回來，那些柳姓的老百姓把他們兒子兄弟送到了柳家，柳家就有責任把他們訓練成能獨當一面的人，同時既然我把他們帶出去了，當然也得把他們帶回來才行！他們可是柳家的根基所在。」
老將軍接過肉串，嘆口氣，道：「若那些當將軍也能如此想就好了，他們只喜歡說好男兒就應該馬革裹屍，為國戰死沙場，可為什麼不就盡心儘力的訓練他們，打退敵人的時候不用他們戰死沙場，而是能凱旋歸來？」
說道這裡，老將軍心裡一嘆，彷彿下了決定一般，道：「這次不如也讓老夫隨你們通往!」
趙遠一驚，連忙道：「老將軍，這可使不得！」
老將軍道：「為何？難道你認為老夫已經來了？不能再披甲上陣，老夫告訴你！就算那倭寇來個十個八個，都不是老夫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