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長遠的哭求
草原的風確實很大，以至於沈瀾衣下馬車的時候險些沒有站穩，還好被人虛扶了一把才堪堪站住。
“多謝。”沈瀾衣沒想到會是他，躊躇了半日才臉色複雜的回了一句。
許鈞笑的得意：“鳳歌姑娘弱柳之姿，在這草原上可要小心些才是。”
他的目光太過於真誠，以至於沈瀾衣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陪他去逛青樓的兄弟，兩人對視了半天沈瀾衣敗下陣來，匆匆提著裙子離開了。
成虛捏著手算了半日，搖了搖頭也跟著進了帳篷，沈瀾衣大驚失色：“你來我這裏做什麽！”
成虛神秘兮兮的湊過去：“方才那個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我算著和你也可是般配，你們性子相投，就是姻緣一宮淺了些，要不你也試試？”
沈瀾衣：是啊能不相投嗎，一個青樓裏玩過的兄弟啊！
但這話絕對不能說！說出來倒也不怕挨揍，沈瀾衣隻怕提醒了這老頭子，到時候讓自己帶他逛青樓才丟人呢，萬一……
沈瀾衣趕緊搖搖頭，甩了甩腦子拋去剛剛的想法，不能開車，眼前的人可是自己的師父啊！
成虛瞧著眼前的徒弟，眯著眼睛看了半日，最後下了結論：“傻！”
沈瀾衣：就你精！
把討人厭的師父趕出去，沈瀾衣剛剛換了身衣服，聽到外麵吵吵鬧鬧的不得安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外麵怎麽了？”
一個宮女走了進來，低聲道：“好像是長遠公主與駙馬鬧了起來。”
長遠？那不是那個刁蠻公主？怎麽，嫁去草原如今後悔了嗎？沈瀾衣起了好奇心，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白狐大氅，抿了抿嘴，轉身去取了另外的披風蓋上，然後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不是挽救就可以彌補的，而且自己如今也不想走什麽回頭路了。
外麵如宮女所說，確實鬧了起來，且還挺熱鬧呢，一個身著草原服飾的女子披頭散發的哭喊著，赫裏王子則是一臉不耐煩的瞧著他，懷中還抱著一個頗有異域風情的美人。李貴妃跪在文帝麵前苦苦哀求著什麽。
沈瀾衣忍不住染上了幾分笑意，上前觀望去了，這樣的熱鬧事在京城裏可是輕易見不著呢。
“父皇！求你為女兒做主啊！”
沈瀾衣剛剛靠近就聽到這麽淒涼的一聲，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今離得近了些，倒是看得出長遠公主比之前消瘦了不少，皮膚了黑了些，不似從前那般白皙嬌嫩。
看來這半年多長遠公主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啊。
文帝麵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旁邊是一個威武雄壯的男人，雖然麵容有些老邁，卻依舊不難看出他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想必這就是草原王了。
赫裏王子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本來今日文帝來草原，他想著還是要對長遠好一些，免得到時候沒法交代，誰知道這個瘋女人居然不管不顧的闖了出來，當著父王和文帝的麵鬧了起來。還要殘害他的子嗣，教他如何能忍。
見文帝不為所動，長遠公主忍不住撲到了李貴妃懷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順便擼起了自己的袖子給她看赫裏那個禽獸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傷痕。
“一開始女兒隻以為他是個好的，哪怕遠嫁到了草原也無怨無悔……平日裏納幾個姬妾女兒也能忍，可他每每喝了酒，動輒打罵，女兒性子是要強了些，可到底也是北威的公主，怎麽能容許他如此放肆。”
長遠公主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鮮紅的傷痕，看得一圈的貴婦小姐都忍不住別過了臉，想想從前長遠公主過得是什麽日子，在看看如今，便是北威最沒有出息的男人，也不會打自己的婆娘，草原男子果然是粗魯不堪。
文帝見到女兒身上的傷，有些生氣的瞧著赫裏王子：“朕的女兒王子就是這般對待的嗎？”
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可是草原在北威麵前一向弱勢，草原王見狀一腳踹了過去：“混賬東西！還不快給公主賠禮道歉！”
隻是賠禮？沈瀾衣暗中搖了搖頭，心道這一句道歉長遠公主怕是不會滿意的。
果然，長遠公主麵露嫌惡的瞧著赫裏：“不，我不要他與我賠禮！父皇，我要和他和離，回到京城去！”
自從嫁到草原，長遠公主不僅要忍受牛馬糞便的味道，還要看著自己的肌膚一日日黑沉了下去，更可恨的是這裏女子地位極其卑賤，自己哪怕是一國公主，赫裏也很難對自己尊重起來，更是當著自己的麵與草原上的女奴摟摟抱抱，自己不過說了一句，就遭受了他的毒打，這樣的日子讓自己怎麽能忍受呢！
可惜，長遠公主的願望終究是要落空了，草原王微微搖頭道：“這可不成，我們草原的規矩，可沒有和離這一說，公主殿下還是消消氣，本王會好好教訓赫裏，讓他以後尊敬公主。”
“不！”長遠公主立馬反駁道：“我不願意呆在這裏！我要回到北威去！”
李貴妃看著女兒也是心痛如絞，忍不住哀求道：“皇上，求求你了，看見妾身伺候您二十年的份上，讓長遠回來吧，如今妾身孤身一人在京城，實在想念女兒啊！”
文帝麵露為難之色，這便是他一開始不願意將女兒嫁到草原的原因之一，可長遠這婚事是自己巴巴求來的，曆朝和草原和親的公主也沒有回到故鄉的，自己如何能開這個先例呢。
正在為難的時候，草原王再度開口道：“我尊敬的陛下，這不過是小輩之間的事，不值得放在心上，本王看陛下還是無需為此事操心了。”
文帝點了點頭，橫豎從女兒自願嫁到草原後，他對長遠就沒有多少父女情了。見文帝不管這事了，李貴妃連忙哭求道：“臣妾許久不見長遠，還請皇上允許長遠這幾日陪陪臣妾可好？”
文帝沉吟了半日，點了點頭：“草原王也沒什麽意見吧？”
草原王爽朗一笑：“陛下都開口了，本王能有什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