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女獻舞
文帝顯然沒想到駙馬會在自己麵前哭成這個樣子，平安伯府眾人也是讓嚇了一跳。可駙馬卻不管平日裏那些禮儀什麽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像一個娘們一樣訴說起了這些年的不容易。
“……博言不才，不知道哪裏沒有伺候好公主，自那日起，公主橫豎瞧臣不順眼，連帶著母親祖母也受了不少白眼……公主乃天之嬌女，肯下嫁給臣，乃是皇上的榮寵……臣越發小心伺候，公主卻不肯給一個笑臉……”
駙馬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又說到最近公主脾氣越發暴躁，總覺得有人要害了自己，連帶著家裏丫鬟都傷了不少人命。他們一家子活在公主的陰影下，真的是好無辜好可憐。真真的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平安伯夫人眉頭抽動了兩下，心道公主何時變得這般可怕了。
等到駙馬抽抽搭搭的說完，整個人已經哭得不成樣子，重重的幾個頭磕下去，道：“臣自覺辜負了皇上皇後的信任，沒有好生照顧公主，還請皇上從重責罰！”
這話裏帶著說不盡的委屈，文帝聽著還能再說什麽，不管是今日發生的事情，還是清河平日所為，都是自己造的孽，而駙馬今日一直好好待在府中不曾出去，自己能追究什麽責任。
這幾年清河公主的行徑文帝也略知一二，此刻也不好再對駙馬進行責罰，隻恨自己女兒不爭氣，一味的霸道胡鬧罷了。
駙馬在皇上麵前演了戲，回去躲在屋子裏喝了一壺美酒，眉眼之間是說不出的暢快和得意。解決了公主，自己後半生可真是一片光明啊！
牢獄中，清河公主此刻仍舊瘋瘋癲癲的，鞋子都不知道何時跑丟了一隻，赤著一隻腳，頭發散亂著，哪還有平日裏高貴的模樣。
顧傾看著眼前的清河公主，上前一步：“可還記得我？”
清河公主隻是瞧了他一眼，便哈哈大笑起來：“我，我記得你！你是那個野種！一個野種哈哈哈哈！”
果然，便是瘋癲了還是不忘羞辱自己，顧傾走上前瞧著她：“走到今天這步！你仍認為自己沒錯嗎？”
顧傾眼中透露出了幾分恨意，他被文帝接進宮後，清河公主曾經幾次三番的前來找事，對自己更是百般侮辱，言語之中更是帶了自己的母親，顧傾那時候也曾拚命反抗過，卻被清河命人死死壓在了地上，極盡辱罵之言。後來，也是清河親口告訴了自己，母親在死後是如何不得安寧，被皇後肆意詛咒的。
也是從那時起，自己對這個姐姐，徹底恨上了。
他可以忘記一切，唯獨忘不了清河踩在自己臉上時，說的每一句話。
“你是個小賤人，你的母親也是個賤人，竟敢勾引我父皇。”
“如今她死了，可母後不會放過她的，母後找了最好的道士日日做法，你的賤人母親會落在最底層的地獄受盡折磨，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你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的弟弟！”
顧傾的眼睛猛地睜開，死死的看著她：“你也永遠不會成為我的姐姐！”
清河公主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忽然狂笑起來，手指著顧傾，厲聲道：“還不快跪下！本宮，本宮可是女皇！至高無上的女皇！你們都是我的奴隸哈哈哈哈哈！”
顧傾冷冷的瞧著她，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轉身走出了這片牢獄，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公主吵鬧不休，便是你們的責任。上麵若是怪罪下來，莫怪本王沒有提醒過你們！”
“是，多謝王爺提點，小人明白了。”
平日裏麵對吵鬧的犯人，獄卒們也不是沒有對付的手段，隻管一頓鞭子下去保管老老實實的，可如今被關進來的可是公主，教他們如何敢動手，不過，雖然動不得鞭子，卻可以取迷魂藥讓人安靜一些。
原本他們也不敢的。可如今既然王爺開口，便有了十足的底氣。獄卒立刻去尋了迷魂藥，熬得濃濃的，派了兩個人進去，將那藥灌進了清河公主的嘴巴裏，不多時，清河公主已經暈倒在了地上。
清河公主被判了死刑，皇後心中焦心不已，隻是寫信去了令國公府，卻不見任何回應，她如今又出不得宮門，隻盼著太子能夠幫一下他的姐姐，可惜，太子如今又怎麽會去管惹的父皇大怒的罪人呢。
如今他一心都在天女的事上，心中不去恨清河公主拖了自己後腿就不錯了，如何還會再去管她的事情。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清河公主沒有懸念的成為了北威開朝以來第一個被公開處斬的皇女。
沈瀾衣得到消息後，沉默了許久，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再無下文。
時間很快到了萬壽節那日，因為沒有了佛陀經，更是出了清河公主的事情，文帝此刻看著底下歡聲笑語的歌舞，心中總是懨懨的不得勁。
忽然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在場眾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文帝亦是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詫異的瞧了一眼。成虛與太子相視而笑，接下來才是好戲登場的時候。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明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淩波去。隻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仙人之資配上苦練數月的舞蹈，成功吸引了文帝所有的注意力，一舞完畢，眼前的女子仿佛踏月而來，一襲輕紗嬉戲舞動盡展飄逸身姿，盈盈下拜，口若含玉，清脆空靈：“緋月見過皇上！”
文帝漸入暮年，卻重新感受到了心動的感覺，忍不住道：“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