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扣下當個人質吧
說是要進宮，可回信不到，心裏總是不安穩。但這阻止不了日子一天天過去，為了避免到時候入宮再出什麽差錯，沈瀾衣不得不先教葉辭宮裏的一些規矩。因為葉辭的規矩著實有些散漫，沈瀾衣不得不多費了些功夫，到了覲見那日，沈瀾衣還提前請了裁縫給葉辭又重新做了身衣服，雖不算多麽華麗，可到底中規中矩，教人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至於費這麽多功夫嗎？”葉辭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衣服也不至於不能穿了，還需要這般費時費力？
沈瀾衣鄭重的點點頭，思前想後總怕會漏了哪一點，再出了什麽差錯，倒是比自己入宮覲見的時候還要多操心幾分：“自然了，別到時候讓人挑出什麽錯處來才不好，還有之前我教你的一定要記住了，見皇上時不得命千萬別抬頭，退出大殿的時候也要弓著身子。”
沈瀾衣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的交代著，難得囉嗦一次，葉辭看著她小心謹慎的模樣，忍不住就有些心疼，伸手替她拂去了額邊的碎發：“倒不知道你來這是為了什麽。”
如今倒是越活越小心，全然不複之前活潑純真的樣子。教葉辭屬實有些懷念當時在邊關的那個沈瀾衣，雖然沒有規矩，可也不至於活的這麽累！
沈瀾衣愣了一下，隨後輕輕的笑了：“誰知道呢？”若是葉辭不提，自己也快忘了自己拚命要來京城是為了哪個人，隻是如今連那個人也失去了，自己留在京城的目的或許就隻是為了活下去吧，既抽身不得，生生陷在這泥潭裏，不定哪一日就沉了下去。
“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便該拚死攔著你”葉辭將手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沈瀾衣如何不懂，隻是自己愛上一個人實屬難得，要忘記更是不易，隻能把手抽出，望著窗外說了句：“快到了。”
葉辭垂下眼眸，遮蓋住了眼中的傷感。一時間氛圍就沉悶了下來，直到入宮見到皇上，氣氛就更沉悶了。
葉辭和沈瀾衣一言不發的跪在地板上，文帝瞧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隻覺得對著他們要輕鬆了不少，起碼比那些老狐狸要心計淺的多。
“起來吧，賜座！”文帝看著葉辭就跟瞧見了金山一樣，眉眼之中都是笑意。
沈瀾衣有些惶恐的拉著葉辭坐下，心想這金山的威力可真的不小，賜座這種待遇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啊。
“朕久聞葉家盛名，一直想與葉家家主會麵，奈何山高路遠，葉家家主身體也一向不好，才一直不得機會，如今朕瞧著葉家公子，倒也算圓了朕的心願了。”
葉辭記著沈瀾衣說過的話，先是起身行禮，隨後淡淡的說道：“草民代祖父謝過皇上美意。”
就這麽淡淡一句話，若是換了旁人就不該接什麽了，可文帝是誰啊，那可是一朝天子，臉特別大！聞言隻是笑道：“若是今後有機會，也可邀葉家家主來京一聚。到底如今他外孫與孫子都在不是，京中繁華，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
“皇上所言極是，隻是外祖父身體一向不好，怕是受不得奔波勞累，怕是要辜負皇上美意了。”沈瀾衣笑著說了一句，隨後道：“不過臣定然替皇上轉達美意，外祖父得知，也會遙遙恭祝我皇聖安！”
這話說的確實漂亮，也給足了文帝麵子，其實若不是有顧傾那檔子事，沈瀾衣還是挺招文帝喜歡的。
文帝心情大好，又拉著她們聊了許多，等到沈瀾衣笑的臉都有些僵住了，才聽文帝說到了正題上：“其實自前朝起，葉家就一直與朝廷關係不錯，其礦采也是由朝廷代為管理，可惜我朝高祖打天下時，葉家家主為避戰亂一時失去了聯係，到如今才慢慢顯露，朕想仿前朝之法，也好讓我北威經濟更上一層樓啊！”
終於說到正題上了，葉辭也著實有些疲憊了，此刻聽到文帝的真實目的，淡淡的開口道：“皇上所言，草民倒是不知，因草民從小體弱，家中事務一向不曾參與，祖父也未曾告知過礦山一事，不過皇上今日所言，草民會如實告訴祖父，請他拿個主意再來回複皇上！”
葉辭這話倒是滴水不漏，體弱多病是事實，哪怕後來肯出門了也隻是關心沈瀾衣一人，對家中事務不曾多言，如今礦山開采的事情也是掌握在大房手裏，他一個小輩確實做不了主！
文帝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心中有些失望也不足為奇，隻是對著兩個實在拿不了主意的小輩，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道：“那便等葉家主回信再議。”
這麽簡單？沈瀾衣有些不可置信，這不太像是文帝的風格啊。果然下一句文帝便說道：“葉公子初來乍到，朕有心想留葉公子在宮中住上幾日，不知道葉公子意下何為？”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留葉辭在宮中，就算外祖父一時不肯答應，也要投鼠忌器，想著葉辭的安危，這便也算是個質子了。沈瀾衣開口剛想回絕，卻聽文帝接著說道：“朕已經吩咐人準備了寢宮，葉公子不必客氣。”
這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肯給留下啊，沈瀾衣看了一眼葉辭，決定還是要為他爭取一下：“皇上美意，臣自然不敢推辭，隻是臣的表兄自幼沒有學過什麽規矩禮儀，怕是在宮裏衝撞了哪位貴人才是不好，不如就還住在臣家中，若是有什麽消息臣一定及時回稟！”
文帝好似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無妨，葉公子年紀還小，一時有些改不過來也可以原諒。”
實在推辭不過，沈瀾衣隻得答應了下來，文帝便揮手叫了人讓帶著葉辭先去寢宮了，還叫了留了沈瀾衣下來，似乎有什麽事要交代。沈瀾衣巴巴的瞧著葉辭離開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
文帝看著她的模樣，倒似葉辭進了龍潭虎穴一般。搖了搖頭道：“沈愛卿一向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朕此舉所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