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誰留下的指甲印
清河公主這話,便是把秋氏的罪給落實了。綠竹忍不住站出來道:“公主,方才我們夫人出去隻是更衣,真的不曾拿過什麽簪子!”
“大膽!”清河公主身邊的嬤嬤嗬斥道:“公主麵前,也有你一個小小賤婢說話的份!來人啊!把她拉下去杖責三十!”
“公主饒命!”秋氏連忙護住了綠竹“是妾身身邊的奴婢不懂事,還請公主慈悲為懷,放過她吧!”
忠勤伯世子夫人忍不住道:“我瞧著這丫鬟也是忠心護主,公主又何必動氣呢?”言語中已經隱隱帶了些不滿,清河公主知道不能接二連三的拂了姨母的麵子,況且自己的也不是單為了一個小丫鬟才這麽大費周章的。便開口道:“既然姨母開口了,就饒了她吧,不過沈夫人偷盜金簪一事,該如何處罰呢?”
“公主!”秋氏忍不住喊道“妾身真的不曾偷盜!還請公主明鑒!”
秋氏至今都想不出,那金簪是如何跑到自己袖子裏來的!想到可能會因為此事連累女兒都忍不住落了淚,早知道便該再謹慎些才是。
清河公主充耳不聞,隻是淡淡的說道:“念在沈夫人是初犯,如今金簪也找回了,便罰她拶刑吧,也算給沈夫人長個教訓,以後知道什麽東西該拿什麽東西想都不能想!”
此言一出,諸位夫人都有些不可思議,這拶刑乃是取繩索和數根小木棍穿係而成的拶子,藉拉扯二側繩索使木棍向中間壓迫,將人手指置於其中,輕者皮開肉綻,重者指骨可能被夾斷。這一般都是衙門審問女犯人才用的,很少會用到哪個夫人手上,說句不好聽的,便是誰家府上奴婢犯了錯,都甚少用這個的,因為一個不小心,便是毀了她的手了。
而清河公主此刻卻用此刑法來懲治沈夫人,實在有些過分了,忠勤伯世子夫人立馬站了出來,攔在了秋氏麵前:“不可!從古至今哪有誥命夫人受此刑法的!還請公主三思才是!”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攔,清河公主饒是平日裏再尊重這個姨母,此刻也不開心了,當即冷了臉“來人!將忠勤伯世子夫人請到一旁!用刑!”
忠勤伯世子夫人被請到一旁,兩個掌刑嬤嬤拿了拶子朝秋氏走了過去,眼瞅著就要按住秋氏的手,突然沈瀾衣闖了進來,一腳踹開了掌刑嬤嬤,厲聲道:“我看誰敢!”
清河公主的計劃冷不丁被打斷,待看清來人後,厲聲道:“大膽!沈將軍居然敢擅闖公主府!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沈瀾衣扶起秋氏,在看到一旁的忠勤伯世子夫人後,微微低了頭,忠勤伯世子夫人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才反應過來這便是沈瀾衣了,忍不住暗想道:這般少年英武,也難怪小叔如此欣賞了。
沈瀾衣聽了清河公主的話,不卑不亢的瞧著她:“不知家母犯了何錯,竟要公主發這麽大的火!下官不才,卻也知道何為孝道,若是公主不說出個一二來,下官定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辱!”
清河公主也是頭次見到沈瀾衣,不自覺被他的容貌晃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雖然稚氣未脫,卻不難看出以後是何等英武神氣。
“你母親偷盜本宮的簪子,本宮罰他難道不應該嗎?”
沈瀾衣冷笑:“家母雖然是從小地方來的,可品行德行在當地都是人人誇讚的,怎麽到了公主府裏就做出這般偷盜的事情了!”
“大膽!難不成公主還會冤枉她不成!”
沈瀾衣瞧了一眼說話的人:“本官與公主說話,何時輪到你個奴婢開口了!”
嗬斥完奴婢,沈瀾衣瞧著公主道:“其中怕不是有什麽誤會吧!還請公主明察!”
“當著眾人的麵,簪子確實從你母親袖中掉落,本宮難道還說錯了不成!”清河公主說話的底氣都弱了不少,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
沈瀾衣不搭理他,扭頭看著綠竹道:“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綠竹見到自家少爺來了,忙和香兒一起將剛剛的事情說了,沈瀾衣很快找到了其中的關竅:“方才撞到夫人的丫鬟你還能認出來嗎?”
綠竹和香兒用力的點點頭,道:“那個丫鬟下巴上麵有顆黑痣!”
這就好辦了,沈瀾衣拱手朝清河公主行了一禮:“公主,下官之前也曾辦過一些案子,如今事關家母清白,還請公主徹查此事,也算叫下官心服口服!”
清河公主才不怕呢,丫鬟都是自己府裏的,小命都捏在她手裏,如何敢不聽話,當即點了點頭:“沈將軍想怎麽辦盡管說,隻是有一條,若是查證確實是沈夫人做下的該當如何!”
沈瀾衣毫不畏懼的看著她:“若真是家母所為,下官願代母受過!以平息公主的怨氣!”
清河公主看著少年堅定的眼神,忍不住心漏跳了一拍,點點頭。
證物金簪和那個丫鬟很快就被找到,沈瀾衣拿過金簪仔細端詳了一會,隨後瞧著那個丫鬟道:“方才便是你撞到了我母親?”
那丫鬟垂著頭,低聲道:“是,奴婢已經和沈夫人賠罪了?”
沈瀾衣將金簪放在手中,突然一把捏住那丫鬟的手道:“你好大的膽子!自己偷盜公主的簪子不成,竟然還敢誣陷朝廷誥命夫人!說是誰給你的膽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眾人都驚了,清河公主惱怒道:“沈將軍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本宮府中丫鬟偷盜!證據呢?”
沈瀾衣聞言鬆開了那個丫鬟的手,不顧她已經嚇白的臉,道:“證據就在此!”
高高舉起的簪子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忠勤伯世子夫人不解,問道:“這是何意?”
沈瀾衣拿過簪子讓她看:“夫人是個心細的人,可知金子性軟易留印子,方才本官端詳此簪時發現上麵有三個小小的指甲印子,雖然很淺,卻也能看出是指甲扁平之人所留下的。而本官的母親這些年留起了長甲,若是她拿的,那麽留在上麵的印子就該是小巧的一枚,而不該是如此扁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