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調查底細

  第二日沈瀾衣早早的起來,瞧著顧傾的床上已經沒了人,知道他是出去了,打了個嗬欠收拾了一下,看著中間擺著的火爐,忽然想起有幾日沒清理過爐灰了,若是積壓的多了,晚上可就點不著火了。


  麵對這個大問題,沈瀾衣不得不親自動手,掀開了那蓋子,拎著剩餘爐子出去倒灰,此刻天色剛剛亮,灰蒙蒙的一片,沈瀾衣剛出去,就忍不住被迎麵而來的冷風吹了個冷戰,抖了抖身子,小跑著往後麵空地跑去。


  白色的地麵上已經有不少灰燼了,時而冷風一吹,帶起來一些,大約也是怕灰吹得到處都是,是以來倒灰的人都帶上了一小壺水,倒完了撒上去壓住灰也就是了,不過到底麻煩了些,有些省事的,就偷偷用尿來蓋住。


  沈瀾衣一直很嫌棄這種行為,隻能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快速伸手將爐灰倒了個幹淨,扭頭深吸一口氣,憋著轉過去急急忙忙灑了水,扭頭就要跑,冷不丁眼角一瞥,卻見澆了水的爐灰塌了下去,露出黃色的東西來。


  金子?沈瀾衣小心的伸手扒拉著,卻從那濕漉漉的爐灰中掏出了一把鑰匙,燒的有些變形發黑的鑰匙。擦去上麵的黑色痕跡,還很新。可是,這鑰匙怎麽會在爐子裏?

  她和顧傾的營帳隻有兩個人,顧傾又是向來不願意讓別人伺候的,所以,這鑰匙隻能是他扔進去的。好好的鑰匙怎麽就扔了呢?不用了也不會扔進爐子裏啊,顧傾一向最是規矩,什麽東西都要放的好好的。更別說隨手亂扔垃圾了。沈瀾衣仔細想了想,忽然發現,昨夜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鐐銬回來就沒了,當時沒多想,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形成,沈瀾衣慢慢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會吧!


  另一頭,前後奔波了一個多月的葉玨終於趕了回來,將自己在白縣所調查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又添了幾句。


  “孩兒都問過,哪怕是出了與父親決裂的事,白縣也甚少有人傳他的不是,且,孩兒也特意去了沈家看了看,從沈公子與母親搬出去後,沈家便將那小妾扶了正,管理家中事務大小,不過,從小妾管家後,沈家生意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葉峰不是個傻子,聽了這話,若還分辨不出誰是誰非,豈非白做了葉家人。看來這沈公子雖然年紀小,但卻很有遠見,隻可惜遇上了個糊塗父親和祖母,生生給他耽誤了,不然,憑他的努力,出入仕途還不是早晚的事,又兼之認識陶貴妃的弟弟,有陶家相助,更是一帆風順,卻偏偏,哎,也是命苦了。


  “既然身家清白,也沒什麽可說的了。”葉峰歎了口氣,橫豎葉辭如今都跟人家跑了,他們在攔著也沒用了。


  “對了,孩兒還打聽到一件事,這沈公子乃是成虛的義子,從滿月便跟著他在鳳鳴山上,直到八歲上下才回到家中。後來成虛雲遊,一直未回來過。”


  說起這件事,葉玨也是一番唏噓不已,成虛也算是聞名北威的人物了,傳他半人半仙的大有人在。皇上都有心招他入宮,可惜一直尋而未得,誰知,會在一小小縣城做了一商戶之子的師傅。


  當真令人羨慕不已,看來這沈公子確實有過人之處。否則,也入不了成虛的法眼。


  葉峰一下子站了起來:“此事可當真?”


  “是,沈公子之母寡居府中,輕易不外出,更不願意與外男交談,孩兒也是派了許多人,才從沈母口中問出了這些。”


  提起秋氏,葉玨也忍不住佩服,雖然聽人說秋氏雖性子柔弱可欺,但寡居之人,能如此守住規矩,不招惹半分閑話,也實在難得,聽聞她的幼子,也是極為乖巧的。


  有這樣一個母親,想必沈公子的人品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葉峰亦是震驚:“原來竟是他的義子,難怪瞧不上咱們家了,與成虛比起來,咱們家又算的了什麽。罷了,此事我去與你祖父說一聲,還是找個時日,上門賠罪吧!”


  成虛此人,最為護短,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義子這幾年經曆的事,頭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沈家,其次便是他們家。看在成虛的麵子上,還是別太得罪了沈公子了。


  葉玨猶豫:“祖父,怕是不會聽吧。”


  祖父性子最為倔強,又護著小四,怎麽可能看在誰的麵子上妥協。


  “你祖父已經妥協了。”這幾日小四鬧騰的厲害,饒是父親也沒了法子,肯讓小四到軍營裏,已經是低頭了。


  既然如此,不妨再低一次頭也可以。


  不明所以的葉玨疑惑的看著父親,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年關,是越來越近了,並沒有攢下什麽錢的沈瀾衣打開自己的小盒子,數了數裏麵的碎銀子,除了這些,小小盒子裏便隻有一塊玉佩和一個變形了的鑰匙放在裏頭。


  沈瀾衣狠狠心,隻給自己留了二兩銀子,其餘的一並托人給秋氏帶回去了。


  正在單方麵和沈瀾衣鬧別扭的顧傾攔住了他的信件,沒看裏麵寫的信,隻是數了數銀子,偷摸又放了二十兩進去。


  鴻雁來去,幾番春秋,沈瀾衣在這裏已經度過了兩個年頭,十五歲的少年個子又抽高了一些,隻是在一群漢子裏麵依舊不怎麽顯眼。就連葉辭,這兩年個頭也是蹭蹭往上跑,已經高了沈瀾衣何止一個頭了。


  弄得沈瀾衣很是鬱悶,雖然現在葉辭的心病看起來是好的差不多了,偶爾也會主動和別人說話了,不怎麽纏著沈瀾衣了,自己依舊不待見他,誰叫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卻高下立分呢!

  對於這一點,顧傾是很高興的。


  已經二十二歲的顧將軍,前年禮冠時又得了朝廷封賞,提了正三品的龍騎將軍,另賞了無數金銀珠寶,看得沈瀾衣很是羨慕嫉妒恨。差點沒聯合常百戶去謀財害命。


  要不是顧傾自己懂眼色,取了其中一塊玉麒麟出來分贓,說不得就被背後敲了黑棍了。


  巴掌大小的玉麒麟通體溫潤,樂得沈瀾衣半夜起來捧著笑了好幾次,殊不知,暗中看著他的人,眼神比她看著玉麒麟還要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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