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特殊的生日禮物
難道顧傾本質就是彎的?拿自己先練練手?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顧傾餘光看了一眼愣著不動的人,開口道:“磨墨。”
哦哦,沈瀾衣僵著手腳上前,機器一般動著,腦子裏依舊是一片糊塗。到底是為什麽呢?
這邊顧傾突如其來的吻已經弄得沈瀾衣心神不寧了,尤其是,當事人沒事一樣該幹嘛幹嘛的樣子,更讓人生氣,拿自己當什麽了?
沈瀾衣正想去找二皇子出氣,又一個壞消息傳來,京中急信,命二皇子速速回京,沈瀾衣看著一路風塵的馬車,張大了嘴巴愣住了,一個能報複的都不給自己留啊!
無奈,沈瀾衣隻能把目標轉向了顧傾,今日水中放些辣油,明日鞋子少了一隻,後天衣服上破了個洞,小打小鬧罷了,顧傾也由著她,壓根也沒放在心上。
沈瀾衣像個怨婦一樣,半夜盯著顧傾的背影睡不著,腦子裏全是前些日子的那個吻,無奈,頂著熊貓眼爬了起來,開始翻顧傾的衣服。
“挑不常穿的剪。”顧傾清明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似乎還帶著幾分怨氣
舉著剪子的沈瀾衣愣住了,半晌默默將衣服放了回去,爬回去睡覺了。顧傾知道自己不高興了,卻由著她撒氣,明顯是心虛,也就是說,那日的吻,也許隻是他的一時興起或者真的是試探什麽。顧傾怎麽會喜歡上自己呢?
古代可是很講究門當戶對的。
沈瀾衣悶頭躲在了被子裏,不大一會就睡著了。渾然不覺,她安然入睡後,顧傾換了個姿勢,側身麵對著她的方向,眼神清明,帶著些許看不清的情意。
想通了之後,沈瀾衣也不搗亂了,第二日活蹦亂跳的去訓練了。常百戶拉著她笑道:“可算是恢複常態了,現在沒事了,把你那摔人的功夫教給弟兄們唄!”
沈瀾衣豪爽的一擺手:“多大點事!走,我現在就開始教!”
顧傾在不遠處看著認真教學的人,臉上的表情專注而又迷人,忽然就笑了,極輕的一抹笑,卻不摻雜別的任何感情。
似乎這個人,永遠不會有任何煩惱一樣。不管再大的事,過去了,便不會再死死念著不放。或許,這就是吸引自己的開始吧,亦或許是集市上,那個明明狼狽的趴在地上卻強硬著回嘴的人。
顧傾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瞧著都八月了,不少人都開始拜托著軍醫幫忙寫家書了,往年那麽多封信,軍醫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不過今年好了,因為許慶山多了句嘴,沈瀾衣可算是忙活起來了。
又加上她年紀小好說話,一封家書就要寫上半個時辰,沈瀾衣從來不知道,平日裏冷酷無情的漢子也有這麽多話可說。跟個娘們似得磨磨唧唧的半日,還有拽文給家中婆娘訴衷情,你儂我儂的,沈瀾衣這兩日的食量明顯見少。
等到晚上沈瀾衣揉著酸痛的手腕回營帳的時候,恰好看見顧傾在換衣服,結實的腹肌塊塊分明,沈瀾衣無端鼻子就有些熱,連忙轉移話題:“將軍你不寫家書嗎?”
顧傾搖頭:“我沒有家人。”
額,好像有些尷尬,沈瀾衣撓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事。”顧傾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在乎“睡覺吧。”
沈瀾衣看著他無所謂的態度,內心腦補了一出大戲,什麽小小少年自小被忽略,隻能趴在牆角玩泥巴,日常被欺負走上逆襲之路,王者歸來後發現人家已經成家立業自己依舊孤身一人什麽的。
沈瀾衣吸吸鼻子,有些心疼他。第二日就去找孫副將他們打聽顧傾生日了,就算錯過了,下一年也要給他補上,沒有家人已經夠可憐了,軍營那麽多事,他又是老大,肯定沒人敢給他過生日,那麽,就讓自己來溫暖他破碎的心吧!
好吧,沈瀾衣承認自己就是有點多事。但誰叫自己昨日無心之言傷害了他呢。
“將軍的生辰?好好的你問這個做什麽?”孫副將皺著眉仔細回想:“好像就是這個月吧。”
“啊?”沈瀾衣有點懵“這個月什麽日子啊?你倒是說清楚啊!”
一號也是這個月,三十號也是這個月,真是急死人了!
“哎呀小秀才你讓我想想啊!”孫副將屏氣凝神想了好大一會,才忽然拍著腦袋說道:“想起來了,前年和將軍入京述職,聽皇上提起過,好像是八月初四,對,就是八月初四。”
沈瀾衣更絕望,那就是後日了,兩天時間夠幹什麽的呀,還要幫著人寫家書。哪有時間準備啊!
但是,就憑自己和顧傾的交情,準備的太隆重也不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有所圖謀呢?該準備什麽呢?沈瀾衣皺眉走了出去。留下孫副將在原地自言自語“這小秀才,怎麽了?”
好好的打聽完將軍生辰怎麽愁眉苦臉成這個樣子?
這兩日沈瀾衣再替人寫家書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不僅漏字,還錯字,搞的弟兄們也很煩躁,不過到底有求於人,也是怕小秀才累著了,幾個人派了個代表去了趟城裏,給沈瀾衣買了一堆好吃的作為酬勞。
沈瀾衣兩眼放光:“有雞蛋嗎?”
“有!”小秀才都主動開口了,雞蛋算什麽,幾個人又跑了最近的一戶人家,買了雞蛋給小秀才送了回來。
然後,沈瀾衣瞬間就恢複狀態了,下筆如神助,不到一日就解決完了弟兄們的需求。
“太感謝了啊!”一個大漢抱著沈瀾衣嗚嗚哭,尼瑪小秀才你就是我們心中的神啊,你都不知道以前讓軍醫寫個家書有多難,不僅要強迫性被紮針,還要被吼,一行家書兩行字就算完了啊有沒有!多虧現在有你了,你說,你怎麽不早來啊嗚嗚嗚!
臥槽尼瑪金剛芭比啊!被一個糙漢子摟在懷裏看著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沈瀾衣內牛滿麵,隻想說,別把鼻涕流我身上成嗎?
到了晚上,沈瀾衣趁著大家都睡著,穿了衣服跑去了營膳處,還未睡著的顧傾聽到了動靜,警覺的翻身起床,沉吟了半晌,跟著走了出去,深更半夜的,他倒要看看,沈瀾衣想做什麽!
灶台邊,沈瀾衣小心的滾了雞蛋出來,從沒有完全滅掉的灰裏扒拉出來,一邊呼呼吹著一邊泡到了冷水裏,然後生活,開始做飯。
顧傾站在門口處靜靜的看著。這個點難不成是餓了?
從來到這個朝代,沈瀾衣就很少下廚做飯了,咋然再去做,難免有些不熟練,險些燙到了自己的手,看著顧傾都有種上前幫忙的衝動,隻是,到底控製住了。
好容易生氣了火,沈瀾衣添了水在鍋裏,然後取出白天拜托王營膳活的麵,用擀麵杖敢開,隻是老是控製不好,這邊薄那邊厚的,還奇形怪狀的。不過時間不多了,沈瀾衣也顧不得那麽多,七手八腳的把麵條切了,小心的捏在一起,長長的一條擺好之後,猛地用沾滿麵粉的手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懊悔:“我傻啊!早把麵捏成一條不就好了!”
顧傾嘴角露出幾分笑來,沒出聲,她應該不是自己餓了,櫃子裏還有許多吃的,若是餓了犯不上費這麽大工夫。
抱怨完,沈瀾衣趕緊去弄青菜,拿出了別人送自己的臘肉,切成小片,都備好之後,連忙拿了扇子坐在灶台前扇風。
顧傾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似乎是上了癮一樣。
等到水終於冒了泡,呼呼的滾了起來,沈瀾衣開始下麵條,下青菜,拿了筷子攪動著,生怕沾鍋了,更小心的控製著自己拿筷子的手,生怕不小心弄斷了。大約一刻鍾後,麵條浮了起來,沈瀾衣趕緊拿碗,想把麵條撈出來,可是麵條又長又滑溜,哪有那麽容易。
沈瀾衣生生出了一身汗,濺到自己臉上無數熱湯,才把那一根麵條撈到碗裏,接著,把泡著的雞蛋拿出來,從灶台邊取了朱砂來,拿著毛筆一點點在上麵畫著什麽。
顧傾看不清,也不上前,看著她認真的背影出神。
“好了!”沈瀾衣語氣帶著小小的得意,歡呼道。
顧傾抬腳走了進來,站到她背後,突然出聲:“什麽好了。”
我靠鬼啊!沈瀾衣險些坐到地上,被顧傾一把攔住了:“小心!”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瀾衣慢慢回頭,鬆了口氣:“將軍是你啊,嚇死我了!”
“在做什麽?”顧傾看著她的臉,白的麵粉,黑的灰塵,加上汗水一和,花貓一樣,有些想笑,到底忍住了。
都被發現了,沈瀾衣索性也不藏著了,將那雞蛋往他手裏一塞,然後端著麵條開心的笑道:“生辰快樂!”
被塞到手中的雞蛋還帶著幾分熱氣,顧傾低頭去瞧,雞蛋殼上麵用朱砂畫了個笑臉,憨態可掬,很是可愛,再抬頭看著眼前花貓一樣卻笑得更加可愛的人,蒸蒸而上的熱氣似乎灼傷了眼,無端有些酸酸的。
難怪剛剛叫著要弄成一長條,原來竟是在做長壽麵。這傻小子。
顧傾一時心中百感交集,既是感動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卻瞬間填滿了自己心的東西,就想把眼前的人緊緊抱在懷裏,再也不分開。
“將軍?”沈瀾衣叫了一聲:“再不吃麵就涼了。”
“你陪我一起。”顧傾接過麵條,拉著她走到了灶台前,搬了個小凳子坐下,蠟燭已經沒剩多少,卻依舊堅挺著為他們帶來一方光明。
沈瀾衣擺了擺手:“長壽麵不能分著吃的。”
不吉利不說,而且有折壽的意思,所以一般都是壽星獨享的。
顧傾卻已經利索的分了半碗給她:“給你,沒事。”
沈瀾衣一時有些小感動,不過到底也是忙了半晌有些餓了,自己又拿了一雙筷子,呼嚕嚕的吃起來,吃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歉疚的看著他。
“將軍,對不住啊,麵條有點夾生。”
而且肉還沒過油,幹巴巴的一點都不好吃。
顧傾已經吃完了,喝了一口湯:“沒事,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麵。”
沈瀾衣瞬間又腦補了一場大戲,這麽難吃的長壽麵都能說好吃,顧傾得有多久沒吃過長壽麵了,或者是,以往的生辰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過的?
沈瀾衣腦子一熱,說道:“將軍!以後每年生辰我都給你煮一碗長壽麵!”
“好。”顧傾眼中帶著幾分笑意,伸出手替她抹去了臉上的灰塵:“回去洗把臉吧。”
“嗯!”沈瀾衣點了點頭,猶豫道“將軍先回去吧,我得把這收拾了。”
顧傾本想替她收拾,忽然想起她的性格,話到嘴邊就變了“我和你一起。”
昏暗的小蠟燭已經快撐不住了,但是兩個人依舊慢騰騰收拾著,不知道是誰在故意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