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用餐(三更)
不久,薛揚表嫂的娘家人也都聞訊趕來了。醫院裡幾個本來抱著僥倖心理的產婦聽聞剛剛發生的恐怖詭事,駭得心驚肉跳,更有甚者直接嚇暈過去。她們哪還敢繼續留在這兒,紛紛催促自己的家人將自己轉移到外市的醫院去。一時間,全院上下雞飛狗跳,喧鬧不休。
這時,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慌急地跑了過來。薛揚一見,趕緊上去,喊道:「爸,你也來了。」
來人正是薛父。他嗯了一聲,擦了把額頭的汗水,一臉擔憂地問道:「你媽給我打過電話,我就提前下班過來了。你表嫂沒事兒吧?孩子怎麼樣,能救活嗎?」
薛揚搖了搖頭,神情憂傷。薛父嘆了口氣,道:「我過去看下。你也去看看你表哥,安撫下他的情緒。」
薛父走後,薛揚招呼張少雲也跟著過去了。
薛揚找到表哥,只見他一個人蹲在牆角,正雙手捂著臉嗚嗚痛哭,令人聞之心酸。
薛揚在他旁邊蹲下,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聽他哭得傷心,鼻子一酸,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張少雲不忍見這生離死別的凄涼場景,嘆了口氣,走到走廊盡頭的大窗戶前,抽根煙緩解一下情緒。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滅青牙幫時,一把火將整個金泰酒店燒為廢墟,裡面的人無一生還,除了青牙幫的人,那些無辜的酒店員工也是身遭橫禍,事後被清理出來的那些屍體,在酒店外的大街上擺了上百米長,那些員工的家屬在滿地的屍體中尋找自己親人的屍體,一邊呼喚著親人的名字,一邊悲痛欲絕地慟哭,那悲慘的場景,深深地摧殘著他的內心。
他長嘆一聲,用力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混和著尼古丁刺激著他的肺葉,麻痹著他的神經。
他覺得,應該做些什麼,就當是作為自己的救贖吧。
當抽到第三根煙時,薛揚帶著薛父過來了。
張少雲趕緊將指間的煙頭彈飛,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叔叔好。」
薛父伸出右手,跟他握了下手,道:「你好。你就是清風的男朋友?」
張少雲很是尷尬地咳嗽一聲,見薛揚在旁邊捂著嘴竊笑,知道一定是他說的,於是無可奈何地道:「是的,我很愛她。」
薛父嘆道:「你倒是個好小夥子,可惜清風沒這個命。小揚跟我說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愛人一命。」
張少雲誠惶誠恐道:「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
薛父道:「本想跟你多聊一會兒,可是,我妹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得去照看一下。」
張少雲道:「嗯,叔叔您去忙您的,不用管我。」
薛父轉頭對薛揚道:「小揚,你等下帶這位哥哥去吃飯,吃完飯後先回家,我跟你媽估計晚上得很晚回去,你們困了就先休息吧。」
薛揚道:「那讓雲哥跟我擠一張床吧。」
張少雲剛要說自己去找賓館,薛父已說道:「你那張小床怎麼擠得下。把你姐的房間拾掇一下。」說著望向張少云:「晚上你就在清風以前住的房間睡吧。」
張少雲本想推辭,可是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出了醫院,外面已是華燈初上了。
薛揚左看右看,尋找小飯館,張少雲懶得走了,拉著他直接走進附近一家裝修奢華的高檔酒店。
漂亮可人的迎賓小姐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一臉笑容道:「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張少云:「兩位,有包廂嗎?」
迎賓小姐訝然:「有是有,可是包廂的最低消費是五千……」
張少雲不耐煩地擺擺手:「要個大包廂,快點兒。」
迎賓小姐笑道:「那請跟我來。」
坐在富麗堂皇的包廂內,張少雲正翻著漂亮服務員用銀盆託過來的鍍金菜單,突然感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轉眼看見,只見薛揚滿臉通紅,神情窘迫,一副局促不安的緊張模樣。
他明白他的意思,哈哈笑道:「這頓我請,你放心吃吧。」
薛揚小聲道:「那也沒必要這麼浪費吧,這麼高檔的地方,肯定很貴。」
張少雲笑道:「我們初次見面,請你吃頓好的是應該的。」說著看向服務員,道,「有什麼特色菜沒?」
服務員道:「我們有澳洲龍蝦刺身,剛空運過來的,很新鮮的。」
「來一隻。」
「極品血絲燕窩羹,是滋補佳品……」
「來兩盅。」
「法國精製小鹿肉,是我們特聘的法國大廚的拿手菜。這道菜用鹿胎熬汁烹煮,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
「來一份吧。對了,有沒有一些本地的特色菜?」
「有啊。三鮮肉段,拌冷盤……」
服務員報了近十道本地特色小菜,張少雲大手一揮:「行,全上來吧。」說擺轉頭看向薛揚,笑道:「你還有什麼需要加上的嗎?」
薛揚見他點了這麼一大堆,早已是額頭冒汗,見他問自己,趕緊搖頭:「夠了夠了,太夠了。」
張少雲呵呵一笑:「行。服務員,上菜吧,對了,主食就上魚翅撈飯。」
服務員並不急著退下,而是躊躇地望著張少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少雲奇道:「上菜去啊,站著幹嗎?」
服務員打量了幾眼張少雲跟薛揚的著裝,小聲說道:「你們點的這些菜都很貴的,加一塊都將近一萬塊錢了……」
張少雲一下子火了:「擔心我們沒錢是嗎?」
服務員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我是想說,你們只點了菜,需要酒水嗎?」
張少雲看向薛揚:「白的還是黃的?」
薛揚:「啊?」
「白酒還是啤酒?」
「白開水就行。我不喝酒。」
服務員聽到他要白開水,眼中的神色明顯就變了,透著一絲鄙夷。
張少雲道:「那來壺鐵觀音吧。——對了,你爸媽他們也沒吃呢。服務員,我再點幾份外賣。」
服務員心想這是哪來的鄉巴佬,來星級大酒店叫外賣?就算有錢也計也是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於是心中對他們更是鄙視,面無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們這是高檔酒店,不送外賣的。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一下街邊上那些小飯館的外賣電話。」
張少雲見服務員一臉不屑的模樣,臉色頓時就陰沉下去了。薛揚亦是憤怒,拉了張少雲道:「咱們還是走吧,換一個地方吃。」
張少雲冷冷一笑,對服務員道:「把你們經理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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