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章-淚（三更畢）
第二天早上。
張少雲醒了。昨晚喝酒太多，頭還是有點暈沉沉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轉頭一看，驚叫一聲，殘酒一下子醒了。
原來是那個小妖精只穿著內衣，半邊身子搭在他的身上。
小妖精被他的驚叫聲驚醒，揉揉眼睛，迷糊糊道：「怎麼了？」
張少雲撩開被子一看，乖乖，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三角短褲。
難道……
他不敢想下去了，對小妖精道：「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你怎麼在我床上？」
小妖精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你還問我，是你非把人家往床上拉的。」
張少雲的臉立時就白了。
小妖精忽然扭過頭，像個小女生似地好奇地打量著他神情凄涼的臉，咯咯笑道：「怎麼？後悔了？」
張少雲心裡鬱悶至極，自己的初夜就這個莫名其妙的沒了，最重要的這個沒的過程自己一點也想不起來，想回味也沒地方回味。
小妖精見狡黠一笑，道：「周小凡是誰？」
張少雲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她？」
小妖精掰著手指頭笑道：「昨天晚上，你喝醉酒昏倒在床上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念這個名字。」
張少云：「呃……有嗎？」
小妖精道：「別藏了，她是你喜歡的人是吧？真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是個痴情的種。而且……」她不懷好意地看著張少雲捂在被子下的襠部，笑道：「我給你脫衣服時，發現你居然還是個童男。雖然說不情願，但我也不忍心糟蹋你這個純情的小帥哥，放心，昨晚上什麼也沒發生，我只不過抱著你睡了一晚。」
張少雲聽到這話，驚喜異常：「真的？」
小妖精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道：「要是真把你怎麼樣了，你還會這麼高興嗎？」
張少雲在她精緻的小臉龐上摸了一把，道：「白饒了你這麼個美女，我當然會更高興了。」
小妖精笑道：「少逗我了。現在又不是沒機會，我就在這，你如果高興，就來呀。」
她說著往張少雲身上靠來。
張少雲往後一縮，笑道：「這…剛起床呢，空著肚子，不適合激烈運動。改日吧。」
小妖精撲哧一笑：「本來就是讓你來『日』的，怎麼還改？」
張少雲一聽，窘的俊臉通紅，道：「不是，不是這個日，是那個日。」
小妖精咯咯笑道：「你還真有趣。哎，真後悔昨晚沒衝動，把你吃了。」
她說著起身從床上下來，整理整理衣服，向門口走，在拉開門的一瞬間，忽然轉過頭對他笑道：「那個周小凡，還真幸福。如果有個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女時，心裡還一直想著我，那該多好。」她嘴角的笑容有點悲傷起來，也許是感嘆自己日日在男人之間陪笑把歡，被人視作玩物的辛酸。
張少雲微微一笑，道：「謝謝。」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兩個字，在看到她那一絲悲傷的笑容時，他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愛一個人那麼難，為什麼要輕易放棄？
他滿腦子突然都是周小凡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臉紅害羞的樣了，她撅起嘴唇與人鬥嘴的可愛模樣，還有……她眼睛里那如斷線珍珠一般簇簇的淚珠。
他的心口莫名的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
他忽然發現嘴角有一滴鹹鹹的液體流了進來，驀然一驚，手指在眼角劃過，沾到一片晶瑩的淚水。
為什麼，想到她時，會不經意地流下這滴淚？
張少雲痴了一瞬，看著指尖這一片淚水，喃喃笑道：「傻瓜，好想再跟你鬥鬥嘴，我保證會讓著你，好嗎……」
眼睛越來越濕潤了，慢慢被湧出的淚水所模糊。
他心情惆悵起來，絞了下眼角，做了個深呼吸，起身穿好衣服。
出了門，他不知道劉芒和邢宋兩個人有沒有起，說不定正在做「晨練」，也不好去叫他們，只得一個人出去了。
走在夜總會旁的停車場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奧迪A8。
乖乖，真是輛好車啊。
張少雲一下子被這輛車散發的高貴典雅的氣質吸引了，趕緊打開車門坐進去。
他試著發動一下車子，聽著引擎嗡嗡的沉鳴聲，真恨不得踩下油門開出去。
可他對自己那點破車技再清楚不過了，這麼好的車，要磕著碰著哪了，還不得心疼的要命。
他給邢宋發了個簡訊，把車先放在他那，等日後開車熟練了，再去取車。
發完簡訊，他在真皮外套的放向盤上摩挲了幾下，比摸女人還用心，摸過癮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打開車門走了。
他茫然地走在大馬路上，想著心事。
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一對對親熱地摟在一起的情侶，他心裡酸酸的，不由自主想起了周小凡。
他突然呆住了，在心中想道：「是了，從周小凡拒絕自己，再到她跟蔡龍在一起，從頭至尾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的猜著她心中的想法，而未聽過她一句的解釋。也許……她真的是有難言之隱呢？」他忽然興奮起來，攔下一輛的士，往A大奔去。
他要找到周小凡，問她要一個解釋。
車在A大正校門口停了下來。
張少雲下了車，剛走進校園，突然停住腳步。
那一刻，他的眼睛忍不住又微微濕潤。
是天意嗎？
正從對面走過來的周小凡也愣住了。
他們倆就站在人來人往的路邊上，獃獃對視著。
整個世界好像都消失了，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許久的沉默，許久的凝望。
張少雲緩緩張開了嘴，以極低，極溫柔的聲音，喃喃道：「小凡……」
周小凡在眶中打轉的淚光終於奪眶出，從憔悴的臉頰上滴落，在空中閃過一滴滴瀲灧的淚光。
「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