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潁川書院
荀爽詫異的看了看白江,他之前沒見過白江,對於他也是剛剛通過何顒的之言片語中了解了一些。
此人得到盧植賞識,與蔡邕相識,貌似還和袁紹走的近,這些都是士人名儒,這白江當真是不可貌相。
荀爽於是笑著說道:“白子溪之名,今日雖為我第一次聽到,但我相信何伯求所言,日後定成大事。”
白江連稱不敢。何顒這時候說道:“子溪與我們黨人走的較近,所以這次在洛陽也就沒有入朝為官。不過,他對於黨錮之禍倒是有一番不一樣的見解。”
荀爽有些好奇,他自己雖然躲在漢濱著書,原因還是為了躲避黨錮之禍。
見荀爽一臉好奇的樣子,何顒便將白江之前和他說的話細細的說了一遍,何顒雖然和荀爽同為名儒,但兩人的性格卻不一樣。
何顒是比較偏向激進的,年輕的時候還替友人殺人,荀爽則冷靜的多,更加穩重。
所以相對於何顒不相信太平道會成為類似陳勝吳廣起義那樣的災難,而寄希望於大將軍何進身上。荀爽更傾向於太平道的暴亂,這些年在漢濱之地,太平道的活動已經影響到了他。
荀爽由衷的說了一聲:“子溪果然少年俊傑,我荀氏下一代中,也就仲豫和文若能和子溪一比了。”
坐在白江對麵的中年男子說道:“仲豫不過隻是一個靠父輩餘陰之人,今日聽何大人所言,白子溪之才,在吾之上。”
這話一說,白江就想起來此人是誰了,乃是荀大龍,荀儉荀伯慈之子,荀悅荀仲豫。
這荀悅沉著好思,長相俊美,但是為人比較悶,也就是堂弟荀彧知道他有才華,後來推薦給曹操的。
白江連忙起身向荀悅行了一禮,說道:“原來是荀仲豫先生,在下初來,沒有認出先生,實在是眼拙。”
荀悅起身向白江還了一禮,說道:“不敢當先生一詞,不過是家父餘陰罷了。”
坐在上首的荀爽說道:“仲豫不必如此,自大兄去後,堂兄常年在外,這荀家日後還是得靠你來打理,何伯求能將白子溪和花昭時帶到我們荀家,那就是值得信任的客人,等會兒讓你幾個堂兄弟都見見麵。”
荀悅這才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荀爽和何顒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眾人才停止了討論,出了房間,何顒要與荀爽去見見荀緄。白江二人帶著兵器,自然不適宜去見荀緄。
於是荀悅便帶著白江二人向另一邊而去。荀悅邊走邊說道:“二叔偶感風寒,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歲數畢竟大了,有些不便,我堂弟休若在照顧二叔。”
白江在荀悅後麵說道:“我聽說去年南陽發生大瘟疫,還是長沙太守張機張仲景帶人醫治的,張大人在傷寒病症上還是深有研究的,二龍大人的病可以去請張大人來看看。”
荀悅回頭看了一眼白江,說道:“南陽的瘟疫隻是最嚴重的,蔓延到荊州很多地方,張大人已經辭去太守一職,在四處救人,我們已經派出幾波人去找張大人了,可惜還沒消息。”
白江點點頭,當然還有華佗,隻是華佗是個純粹的醫生,首先白江自己就不知道華佗人在何方,而華佗之所以被稱為神醫,是因為他是外科之祖,對於風寒可能不是那麽精通,所以白江也就沒提。
三人走了一段路,在一處大草堂前停下來腳步,白江抬頭望去,隻見草堂上掛著的是“荀氏學堂”。
荀悅解釋道:“這裏是我族內部學堂,我那些堂兄弟現在應該在這裏麵。”
白江點了點頭,跟著荀悅走了進去。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在,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身材消瘦,三十來歲的樣子有著八字胡,穿著棗色長衫。年紀小一些的二十多歲,身穿白色儒袍。
這二人見到荀悅進來後,紛紛起身向荀悅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大兄。”
荀悅和白江二人一起向兩位男子行了一禮。荀悅指著身邊白江二人,首先開口說道:“這兩位是白江白子溪、花邵辰花昭時,是跟隨何伯求何大人前來的客人,六叔讓我帶著他們來與你們見見。”
後麵兩個荀家族人看向白江,看的白江心裏毛毛的,荀悅的聲音再次想起來:“剛剛我們在六叔處,子溪對黨錮的一番見解實在是讓我敬佩,子溪之才在我之上。”
白江慌忙說道:“不過是身處觀局者,有了些自己的想法罷了,當不得仲豫兄的謬讚。”
荀悅沒有說什麽,隻是繼續說道:“這位是我二叔家的四子,荀諶荀友若。”示意穿棗色衣服,年紀較大的那位,荀諶聽到荀悅介紹後,向白江二人行了一禮。
隨後,荀悅指著白色衣服的青年說道:“這位是我六叔長子荀表荀安若。”那荀表也向白江二人行了一禮。
等雙方禮畢,荀悅皺著眉頭問道:“怎麽隻有你們兩個在族學,文若他們呢?”
荀諶說道:“五弟他們去了潁川學院,聽說是鍾繇辭官回到潁川,到潁川書院去了,陳家也有子弟前去。”
荀悅聽後,皺了皺眉,鍾繇鍾元常,比自己小上三歲,之前擔任陽陵縣令,不知道這次回來做什麽,說道:“陳家是誰去知道嗎?”
荀表說道:“是陳群陳長文。”荀悅點了點頭,說道:“文若他們去潁川書院幹什麽?看元常?”
荀諶笑了笑,說道:“不過是意氣用事,年少心性,聽說鍾元常聰慧過人,這不就拉著靖若、公達去比試比試。”
荀悅搖了搖頭,沒說話,他是對這些沒有興趣的,且不說他比鍾元常大,就算贏了也不光彩,本身他就不是好出風頭的人。
閑來無事,荀悅想了想,還是帶著白江二人前往潁川書院,反正也不算遠。荀諶二人自然跟著後來一起來看看。
潁川書院成立時間很早,一開始是私學,後來荀氏陳氏子弟入學較多,又有一些聰慧之士前來求學,故而變成公學。
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潁川書院。荀悅當先下車,門口的管事顯然是認識荀悅,荀悅年輕的時候也會來書院學習,隻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就很少來此了。
那管事剛剛想高聲唱和一聲,但被荀悅及時製止,那管事上前說道:“仲豫公子,您怎麽來了?”
這時候白江四人也從馬車上下來,管事隻認識荀諶和荀表,白江和花邵辰並不認識,不過作為資深的管事,他還是一一向四人行了一禮。
荀悅和顏悅色的說道:“家裏來了客人,我來接堂弟和堂侄回去。”
雖然荀悅說的和顏悅色,看不出一點兒其他的情緒,不過管事還是有些緊張,其他人不知道荀悅的才華,但作為潁川書院的管事,他是少數知道荀悅能力的人。
誰不知道鍾繇今天到潁川書院,荀家之前已經來了幾人,本來荀彧來就讓管事驚訝了,沒想到號稱荀氏這一代的最強的荀悅也來了。
自古文人相輕,誰知道這荀悅平時不聲不響的,會不會去和鍾繇探討探討。
管事見荀悅不想被裏麵的人知道,也就沒有出聲,讓荀悅五人進去了。
荀悅五人進到書院裏,書院裏有了好多人,有的坐在桌前激烈的討論著,有的站在那裏圍觀,並沒有人注意到荀悅等人進來。
荀悅五人互相看了看,也圍了上去,最中間的是坐著的四位年輕俊傑。
左邊對麵的是一位三十多歲,長相儒雅的男子,大眼寬耳,有些福相。右邊對麵的是一位坐姿隨意,一襲青衫的男子。
白江和花邵辰有些震驚,互相看了眼,確認沒看錯人,這右邊一副放浪不羈之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想不到在潁川書院見到了他!
左邊背對著自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身穿深紅色長袍,看背影倒是和荀諶有些像,想來應該就是荀彧荀文若了。
右邊的也是位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穿著湖色長衫。估計是陳群陳長文了。
白江等人靠在外圍,倒是聽不清楚裏麵的人到底在講什麽。
荀悅左右瞧了瞧,然後好像是認出什麽人一樣,踱步走了過去,拍了拍一個身穿青色長服的男子,那男子不耐煩的回頭,正要開口,就看到了荀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男子咽了口口水,荀悅向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說道:“靖若,文若他們在聊什麽?”
那男子回頭瞄了眼裏麵的荀彧,說道:“一開始文若也就是想和元常比比書法,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這個怪人(郭嘉)說了一推什麽國家大難臨頭,朝廷搖搖欲墜之言,文若一時氣不過,就辯論了起來,倒是把鍾元常丟在了一邊。”
白江滿頭黑線,說道:“在下白江白子溪,閣下所說的怪人可是坐在鍾元常旁邊的浪蕩子?”
那男子疑惑的看向白江,這時候荀悅介紹道:“子溪是今日隨何伯求大人來訪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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