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335

  顧如凡這邊因為心裏想著事,抓著秦非凡手的力道便不自覺重了些,痛的秦非凡一張俊臉都皺成一團,偏偏還不敢反抗,隻能賣慘求饒。


  “媳婦兒,你鬆鬆手,再不鬆你男人手以後可就廢了!”


  顧如凡這才回過神來,抬眼便看見秦非凡一邊哀著嗓子求饒,一邊卻是低著頭不要臉的湊過來想要偷吻,一把甩開他的手,轉身也往外走。


  秦非凡連忙在後麵跟上,“媳婦兒,你這是去哪兒啊?!”


  顧如凡轉頭看了眼他牙印依舊明顯的左手,“醫院!”


  秦非凡反應過來,立刻抬手摸著唇角笑開,幾個大步追上顧如凡,幹嚎著唱苦肉計。


  “媳婦兒,我這手好像越來越疼了,你說一小姑娘,哪來那麽大力氣,這牙齒真鋒利!”


  “該!”


  ……


  宮尋墨領著幾個小家夥到工作室的時候,文景剛從工作間出來。


  看到幾個小家夥要往自己麵前衝,連忙伸手攔住,“別過來,媽咪現在身上臭烘烘的!”


  她身上還穿著工作服,下午跟著一群人在工作間研究鹹調香水,現在身上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她自己雖然是已經聞麻木了,但是想也不用想,旁人聞起來,味道還是有些難以忍受的。


  糖糖卻是吸了吸小鼻子,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


  “火腿腸!漢堡包、雞肉卷、牛肉餅、還有……”她吸了吸小鼻子,小臉皺成一團。


  “臭豆腐?”


  文景看著糖糖皺成一團的小臉,卻是有些意外,往前走了幾步。


  “還有什麽味道?”


  文景一靠近,糖糖卻是轉身抱住宮尋墨的大腿,“媽咪臭臭!”


  “……”


  文景有些遺憾,她隻是發現糖糖鼻子意外的靈敏,說不定,培養培養,以後也能當個調香師。


  但她也就是想想,她並沒有想幹涉幾個孩子未來要做什麽。


  況且,糖糖說的這些都是吃的,指不定就隻是因為她的吃貨屬性,才誤打誤撞說出這些呢?!


  文景抬眼看了眼大廳掛著的時鍾,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下班的點。


  扭了扭脖子,文景脫了身上的工作服,去到一邊的洗手池旁,用專用洗手皂洗幹淨手,卻還是聞到自己身上那股混雜在一起,類似臭雞蛋的味道。


  嫌棄的皺了皺鼻子,跟旁邊幾個也剛剛清理完,準備下班離開的調香師打了聲招呼,這才跟宮尋墨幾人保持一米遠的距離,彎著眼問幾個小家夥。


  “今天在學校乖不乖呀?”


  這句話是文景習慣在小家夥們放學以後說的話。


  小家夥們聽了,眼睛閃爍了一下,卻也還都記得宮尋墨之前交待過得話,乖乖巧巧的點頭。


  文景因為一下午都待在工作間裏,並不知道學校打過電話來,便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推開走近了想要攬住她的宮尋墨,“你別過來!我這身上味道臭的我自己都受不了!”


  宮尋墨失笑,“那你待會兒不還得和我們一輛車回家?”


  文景聞言,也是皺了皺眉,“那要不如,我走一段路,坐地鐵回去吧?”


  興許是香料放多了,今天她這身上沾染到的味道比往常都重,直感覺不僅衣服頭發上,她整個人都是那種味道。


  就像網上有些人開玩笑說的,像是被熏入味兒了的臘肉!


  宮尋墨卻是沒搭理她這話,放下糖糖示意俊文俊謹牽著妹妹先上車,自己上前攬住文景。


  “一家人自然要一起回去!”


  ……


  公寓樓下

  今天日頭好,文東來在鄰居大爺的幫助下,下了樓,一群人坐在小區樓下下棋聽曲兒,曬曬太陽,自在的不行。


  又是一盤棋下完,文東來看了眼時間,估摸著再過不久文景他們就要回來了。


  索性就打算在樓下再多坐會兒,等著宮尋墨文景和他的外孫們一起上樓。


  旁邊的老大爺伸手在轉頭看著小區入口的文東來麵前晃了晃,“老文,再來一局?”


  文東來笑著擺了擺手,轉動著椅子給其它人讓了位,自己坐到一邊。


  這會兒日頭漸漸晚了,溫度也降了下來,索性他知道自己這身體不經折騰,如今和文景外孫們住在一塊兒,日子有了些盼頭。


  出門的時候裹的厚實,這會兒攏緊了外套,倒也不覺得冷。


  “你好。”


  聽到聲音,文東來轉過頭,就看見麵前站著一個年紀看起來和他差不多的中年婦人。


  這段時間文東來已經和小區這片的大爺大媽們混了個臉熟,這會兒見著這婦人,隻覺得眼生。


  婦人並不知道文東來不能說話,隻視線在文東來坐著的輪椅上掃了一眼,眼神似是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這位大哥,請問您知道,這裏,有戶姓宮的人家住幾樓嗎?”


  姓宮?


  文東來首先想到的,便是宮尋墨。


  他打量了眼麵前的婦人,眸中卻是存著幾分警惕。


  這段時間的新聞他其實都有看,網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傳聞自然也全都知道。


  隻是他看宮尋墨和文景兩人在家裏的時候,都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便也沒有再多問。


  文東來對宮尋墨雖然了解的不算多,卻也知道,宮尋墨如今身邊,除了文景和幾個孩子,也就隻有秦非凡那幾個年輕人算是朋友。


  如今宮尋墨剛離開宮氏,那宮家更是沒一個人是盼著宮尋墨好的,以這些豪門世家的做派,恐怕並不會因為宮尋墨離開宮氏,便就此善罷甘休!

  是以這會兒,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婦人來這打聽,文東來下意識的想到這是不是宮家人派出來查探宮尋墨消息的,隻擰眉擺手,表示不知道。


  阮琳見狀,隻當是那人給自己的消息出了錯,有些沮喪的轉身,緩緩朝小區外走去。


  然而剛行到小區入口,卻正好看見一輛粉色的蘭博進來。


  這車本就是當時宮尋墨定製的限量版,在杭城隻怕也就這一輛,之前阮琳跟著秦羽然遠遠看過一回宮尋墨開這車,有些印象。


  所以這會兒,原本低頭往外走的阮琳,卻是連忙轉身往已經往裏麵駛去的蘭博看。


  隻是因為春寒料峭,怕幾個小家夥凍著,車窗關的密密實實,阮琳什麽都沒看著。


  但心裏卻覺得,車內的人,肯定是宮尋墨。


  這麽一想,阮琳臉上有了些許喜意。


  她好不容易回到杭城,見到自己分隔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就此放棄。


  隻是……想到之前宮尋墨對自己冷淡的態度,阮琳一麵覺得難過,一麵又覺得,得另想個辦法讓宮尋墨接受自己。


  思及此,她腦中突然閃過文景的臉。


  她住在秦羽然那邊的時間裏,偶爾會聽秦羽然提起,宮尋墨身邊有個喜歡的女人,且兩人還有了孩子。


  文景之前肯給她一個不認識的人送傘,便說明心地是好的。


  現在她是宮尋墨的生母,文景既然是宮尋墨未來的妻子,說話定然是有些分量的。


  自己找個機會去找她幫忙,或許能拉近些和宮尋墨的關係。


  這麽一想,阮琳連日來憂愁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些許笑意。


  她的兒子如今長得高大俊朗,還有幾個乖巧懂事的孫子孫女,等她和兒子相認,處理了方美玲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便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鬱鬱寡歡的活著了!

  老天待她,終究是不薄的!

  ……


  文景坐在車內,看見等在樓下的文東來的時候,連忙拍了拍車窗,示意宮尋墨先停車放她下去。


  她一下車,幾個小家夥便也嚷著要跟著下去,宮尋墨隻得一個人把車開去車庫。


  文景走到文東來身邊,看他裹著厚厚的大衣,頭上也戴著針織帽,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卻還是皺著眉。


  “爸,外麵天冷,您不好好在家裏待著,幹嘛坐在下麵,你看王叔他們這會兒都回去了!”


  文東來隻嗬嗬笑了笑,伸出在外套口袋裏捂得熱乎的手捏了捏幾個小家夥的小臉,看幾個小家夥主動上前幫他推輪椅,臉上笑意更深。


  至於剛才來問他話的阮琳,他看了眼身側的文景,猶豫了會兒,卻是並沒打算告訴她。


  是不是宮家派來的人,他也隻是猜測。


  這事,找個時間提醒下宮尋墨就是了,小心提防就是了。


  當晚用完晚飯,趁文景帶著幾個小家夥去洗漱,文東來打好了,存在手機裏的話遞給宮尋墨。


  宮尋墨看見文東來對那個來打探消息的中年女人的描述,心裏已經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阮琳。


  至於文東來猜測阮琳是宮家派來打探消息的人,宮尋墨微眯了眯眼,不過是被宮開母子利用的棋子而已。


  “您放心,我會提防著。”


  他並沒有打算和阮琳相認,所以也就沒告訴文東來,來找他打探消息的,其實是自己的生母。


  看文東來依舊有些不放心的模樣,宮尋墨淡笑著轉移了話題。


  “爸,我和小景的婚禮已經在準備了,隻是我們兩對這些到底是沒有經驗,身邊也沒別的長輩能幫忙,隻能勞煩您有空幫忙看看,這樣也不會到時候準備起來太過倉促。”


  他這話音剛落,文景正好領著幾個小家夥從衛生間出來,聽到宮尋墨和文東來說婚禮的事情。


  雖然兩人私底下就婚禮的事已經討論過幾次,但當著父親的麵說,卻是頭一回。


  偷偷看了眼文東來辨不清神色的臉,文景心裏有些打鼓。


  父親會不會怪她不和他商量,就這麽答應了婚事?

  可是,她都已經答應阿墨的求婚了,況且兩人都住在一起這麽久了,小家夥們也都已經這麽大了,除了阿墨,她也不可能嫁給別人。


  隻是就算是這麽想,麵上還是忍不住有些羞臊,嗔怒的看了眼宮尋墨,還是微紅著臉帶幾個小家夥去了兒童房。


  宮尋墨含笑看著文景領幾個小家夥回房,這才轉頭看文東來。


  文東來雖然有些被宮尋墨的話驚到,但他也清楚,文景遲早是要嫁給宮尋墨的。


  父親嫁女兒雖然不舍,但自己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能親手操辦女兒的婚禮,看她出嫁,也算是徹底了了他的心願。


  文東來隻沉默了一會兒,便緩緩點了頭。


  是夜

  宮尋墨照例在書房待到很晚,打下最後一句外人輕易看不懂的代碼,得到電腦對麵的回複後,又寫了一段代碼,將方才的聊天內容痕跡徹底消除。


  坐在辦公椅上沉默良久,直到書桌一角,一個木雕的布穀鳥時鍾發出準點的響聲,他才從思緒中抽離。


  “布穀、布穀——”


  宮尋墨垂眼看著做工精巧的時鍾,輕笑了笑。


  這時鍾每天中午十二點,晚上十二點,準點響一次。


  是文景特意買來放在書房,提醒他不能再繼續熬夜了。


  宮尋墨捏了捏眉心,起身出了書房。


  輕手輕腳推開臥室門,卻發現臥室內的燈還亮著,文景這會兒正拿著本書半靠在床頭,眼睛卻是半眯著的,腦袋一晃一晃,眼瞧著就要往旁邊滑下去,宮尋墨連忙上前伸手拖住文景的腦袋。


  一邊看了眼床頭櫃上放著的一個彩釉陶瓷杯。


  他倒是不在乎一個杯子,隻是這杯子是顧如凡送給文景的,據說是專門請大師定製的,兩姐妹一人一個,文景喜歡的不行。


  真要是摔碎了,隻怕文景得情緒低落好一陣子。


  文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宮尋墨,懵了一會兒,醒過神來。


  “你怎麽又這麽晚?”


  這段時間,宮尋宮總是一個人在書房待到很晚。


  宮尋墨的手還托著文景的臉,文景臉上雖然看著纖瘦,但臉上卻有不少肉,柔軟細膩,觸感極好。


  他將她扶正,順手捏了捏她的臉。


  “不是讓你不用等我?”


  文景拍開他捏自己臉的手,“別扯,扯了皮膚會鬆弛的!”


  因為帶著睡意,聲音帶著不自覺的軟糯,“沒什麽,本來就隻是想這邊看書邊等你回來,問你幹嘛突然跟爸爸提婚禮的事,不知不覺就這麽晚了。”


  “你想反悔嫁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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