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拜服
第176章拜服
「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南京獨立師的實力!」
次日清晨,當霍雄飛帶領著麾下的隊伍開進豐縣縣城的時候,這裡早就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平靜。冰冷的空氣中仍舊瀰漫著濃郁的火藥與硝煙的味道,還有街道上來不及清理的瓦礫碎片、以及焚毀的房屋似乎正在無聲地向來到這裡的人敘述著之前發生的那場攻堅戰的激烈程度……。
呼隆隆——!!!
天空中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武裝直升飛機正在不停地盤旋,每條街道的要衝位置上都停有威風凜凜的坦克或者是裝甲運兵車在那裡負責把守,全副武裝的南京師士兵們警惕地端著手中上了膛的自動武器來回巡視著四周的動靜。工兵們或者在搬運屍體、或者負責為還在燃燒的房屋將余火撲滅,還有些人則負責在附近的牆壁上張貼安民告示。伴著嘹亮的軍號聲響,霍雄飛抬起頭:就見縣城城樓上醜陋的太陽旗早已不見了蹤影——久違了的青天白日旗又再度應著晨光開始在這塊飽受摧殘的土地上重新迎風飄揚了起來。
「團座,看來我們之前、是有些太小看那個李興華還有他的南京師了。您看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諷刺、真的是天大的諷刺——跟南京師比起來,我們政府的中央軍反倒更像是毫無章法可言的雜牌部隊……。」
「團、團座?」
似乎壓根也沒有聽到心腹參謀長周莉頻頻在一旁呼喚自己,霍雄飛就好像丟了魂兒一樣默默地騎在馬背上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徑自前進——此時刻在他向來高傲且目空一切的心境正在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強烈衝擊著……,總感覺把「井底之蛙」這四個字用在自己的身上真的是再恰當不過了!現在他心裡就只想著的便是要儘快見到這支曾經被他暗地裡譏諷嘲笑、然而現在卻刮目相看,甚至可以說是佩服羨慕得五體投地的南京獨立師最高指揮官、李興華!想到這裡,霍雄飛便不由自主地頻頻驅動胯下的坐騎不斷加快前進的速度……。
「快、動作都快點!!!」
很快霍雄飛帶領隊伍便來到了位於縣城中央位置的前日軍守備司令部。就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經是整個戰役中戰鬥進行最激烈、最殘酷的戰場!鐵絲網、沙袋工事、甚至戰壕內都堆滿了小鬼子的屍體,不僅僅如此甚至還有工兵正兩兩為一伍不斷地從門的另一側將新的屍體搬出來丟在指定的位置處……。而距此不遠的兵營處被俘虜的日軍士兵還有偽軍漢奸們這會兒就好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在看守們的槍口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排著隊伍朝事先準備好的押運卡車走去。司令部大門口的兩邊崗樓前也早已換好了負責站崗的南京師士兵:在看到霍雄飛一行人出現在門口后,威風凜凜的士兵「跨」地一併腳跟、向面前這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正規國軍中校施了標準的持槍禮!
「嗯……。」
如果是在以前,在霍雄飛的印象中但凡不屬於國軍正規序列的部隊都是雜牌部隊、乃至於是直接當作土匪來對待!對於他們向自己行禮、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徑自策馬掠過……。然而今天則不然——眼看著手中端著ak突擊步槍、身著筆挺迷彩服防彈衣的南京師士兵向自己行持槍禮,霍雄飛不但對其施以同樣正規的舉手禮、並且還主動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之前的戰鬥南京師已經用實力在霍雄飛的面前證明了自己的價值、證明了這支還並不屬於國民革命軍正規序列的部隊實際擁有著絲毫不遜色於正規軍、更甚至是遠遠強於正規中央軍部隊的卓越實力,因此在霍雄飛的心中南京師已經贏得了自己對他們的尊敬,所以他會表現出現在出人意料之外的舉止行動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我要見李興華長官,他現在人在哪裡?」
「早就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霍團長,你來得也很快呀!」
霍雄飛的話音未落,就見李興華已經率領著自己的一班親信部下微笑著出現在了司令部大門前的台階上。眼看著這個昔日里被自己在私底下嘲笑為「富家紈絝子弟」、「投機軍閥」的南京師最高指揮官徑自來到面前——這時候霍雄飛的臉上卻覺得有些火辣辣地難堪,但儘管如此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作為回應的微笑,隨即主動抬手向李興華行軍禮致意。
「李長官……!」
「我之前曾經說過要送一座縣城給霍團長和你麾下的兄弟們作為安身立命之處!現在話付前言:霍團長,從今天起這座豐縣縣城就是你的地盤了。所有在這次戰鬥中繳獲的武器裝備與戰略物資也一併都交由你自行支配!這裡是全部的資料明細、就請你一體接收吧。」
說話間李興華已經從一旁的劉文修手中接過了整理好的厚厚材料簿轉而遞到了霍雄飛的面前。而相對的霍雄飛對於眼前那份可謂異常豐厚的「禮物」根本連理都不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眼前李興華的笑臉足足有近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這期間其臉上慚愧難堪的樣子則變得愈發濃郁了。
「……,李長官、還有南京師的各位英雄好漢們——霍某服氣了!」
又再度拱手抱拳朝著在場的所有人恭恭敬敬地作了個羅圈揖,霍雄飛絲毫也沒有意思去接李興華遞上來的那份資料。
「怎麼了霍團長——莫不是嫌棄小弟送上的這份禮物太薄了吧?」
「這個、我其實……。」
「李長官——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莫非您真的還要我們團座直接跪下來磕頭賠罪不成,請您就不要再這樣繼續取笑團座了吧!」
這時候周莉也適時走上前來開口為自己的團座解圍,望著眼前的情形李興華背後朝天吼、紅牡丹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多少日子以來這個霍雄飛依仗著正規軍的身份驕橫跋扈可是把大家都憋屈壞了,事到如今終於算是結結實實地出了一直壓抑在胸中的這口悶氣……。
「周參謀長,如果你這樣說的話可就是冤枉我李興華了: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取笑霍團長的意思。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在履行之前的諾言!!!」
眼看著李興華這邊似乎還有些得理不讓人的架勢,周莉當即沉下面孔隨即流露出失望的冷笑並微微搖了搖頭。
「哼——難道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想李長官的心裡應該非常清楚:以我們團座目前手中的兵力,要想守住這樣偌大一個豐縣縣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沛縣、豐縣均已被長官的南京師攻陷,但是眼下華東華南的大部分土地還淪陷於日寇手中。目前這兩座小小的縣城就彷彿是汪洋中的孤島——如果李長官和南京師一旦離開豐縣,鬼子駐紮在徐州其他地區的部隊便會蜂擁而至對這裡發起猛烈地進攻!請恕我直言,李長官你表面上看是要履行諾言送給我們團座一座縣城,可實際上這座縣城便是一把欲置團座和其麾下國軍將士於死命的鋼刀!!!」
「李長官,我們願意承認你麾下的南京獨立師超乎一般作戰部隊的實力還有你所提供的那些強大武器的威力!相信此刻就算是沒有我們團座的部隊,要想守住沛縣對於你的南京師也將是小菜一碟。但是我也請您看看清楚:即便是之前我們團座在言語間得罪了南京師的諸位英雄——可是那也僅僅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那些剛剛才從日寇魔爪下脫離苦海的豐縣的百姓卻無罪呀!!!難道您真的可以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同胞百姓們重新落入鬼子的手中、才剛剛升起的青天白日旗又重新降下換成小鬼子的太陽旗?!現在大江南北都傳說李興華是頂天立地、響噹噹的抗日英雄——但是現在讓人開來,您的舉動可有負國家與民族的重望呀……。」
不愧是霍雄飛手中的心腹參謀長,周莉連番彷彿機槍掃射般犀利的話語這會兒反倒把李興華逼得有些啞口無言了。現在看來自己反倒是落下了無數的不是,彷彿是真正鼠肚雞腸、心胸狹窄的小人了?!
「這個周莉真的是好厲害呀,難怪其一屆女流居然可以這樣受到霍雄飛這樣強勢的長官重用!看來以後對於這個人我也要多多留意才行呀!」
在心裡這樣盤算著,李興華又重新把目光挪到了因為得到台階、終於又挺直了腰桿的霍雄飛身上。
「照周參謀長這樣說來——這次倒是我李興華做了小人。」
「李長官不要誤會,周莉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其實打一開始兄弟就看得出你李興華確是那種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真漢子!您將眼前這座縣城拱手相讓兄弟絕對相信你的誠意,如果我要是再不識抬舉、那就有愧李長官的這份盛情了!」
「哦——如此說來,霍團長是要接受這座縣城嘍?」
「團、團座!!!」
眼看著霍雄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忽然搭錯了——聽其話中的意思似乎真的要從李興華手中接受這座縣城?!這種舉動可把一旁的周莉急得差點沒直接蹦起來,生怕這個霍雄飛高傲自大的老毛病又犯了、把自己剛剛費盡唇舌好不容易搭好的台階棄之不顧。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的話,自己可再也沒有本事來扭轉乾坤了。
「既然是李長官盛情難卻,那兄弟就卻之不恭了!」
全完——眼看著霍雄飛根本不理會自己頻頻閃爍的眼色、居然真的從李興華的手中將那份材料簿接了過來,真彷彿是啞巴吃了黃連一般,緊鎖著一對彎彎的柳眉周莉忍不住暗暗在心中叫苦……。
「李長官!」
然而就在周莉認為一切都無可挽回的時候,忽然就見霍雄飛把剛剛接過來還不到1秒鐘的材料又重新推回到了李興華的面前。
「霍團長、你這是?!」
「現在我的手中有豐縣縣城、麾下還有近200餘名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精忠報國的國軍弟兄——霍雄飛在這裡願意把這裡的地盤、人馬、包括我自己統統交於南京師最高指揮官李興華將軍的手中!從今天開始我霍雄飛願意把過去的一切拋棄,跟隨南京師、跟隨李長官從頭學起!!!」
說話間霍雄飛猛然伸手到頸項間一把邊撕下了緊繃領口處那亮閃閃的中校階級章!
「李長官——從今天起再也沒有什麼國軍中校團長霍雄飛了,只有南京獨立師中一名普通的士兵霍雄飛!!!」
「嗯……。」
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一臉正色的霍雄飛,還有塞進自己手中的那兩枚金色的階級章。李興華逐漸釋然了臉色——轉而將領章交到劉文修的手中並吩咐其要小心保管,隨即他轉身從另一側的部下手中拿過一支嶄新的ak47突擊步槍,將其乾脆地送到了霍雄飛的手中。
「李長官?!」
「那對階級章我會好好保存的,等到你有資格重新佩戴它的時候我就會還給你。但是現在——作為南京師的一員、你和其他更多的人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很多,做好長期奮戰的思想準備吧!」
「是——新兵霍雄飛絕對不會令長官失望的!!!」
乾脆地將步槍荷在肩上,此時的霍雄飛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剛剛走進軍校的那個青澀年代、從今天開始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點……。但是他的心裡也非常期待——經過這第二次的打磨與礪煉,他將變得比之前那個目空一切的國軍中校更強、且更加驕傲!!!
「……。」
靜靜地站在一旁望著眼前的一切,周莉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就是默默地站在一邊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一舉一動——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期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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