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報應
第124章報應
昔日曾經是威振徐州各縣村鎮的神刀盟固若金湯的總壇，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便淪為了所謂的忠義救國軍盤踞的營地！原本負責在高高的營寨山牆上站崗放哨的神刀盟嘍羅兵、這會兒已經換成了身著土黃色軍裝的士兵。早在奪下了總壇之後，王胖子、王紹青在臨走之前共留給了楊三喜一個連約100人左右的兵力負責鎮守這塊戰略要地，然後便興沖沖地帶著剩餘的人馬趕回老巢去跟上司齊團長報喜去了……。眼下就剩下了楊三喜，領著麾下這將近百人的兵力駐紮在總壇原本是紅牡丹負責主持的聚義廳內開始肆無忌憚地慶祝、折騰了起來！
「來來來，弟兄們都吃著喝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今天晚上咱們還是要一醉方休！！！」
「好嘞——！！！」
大馬金刀地端然靠在昔日只有最高盟主才有資格穩坐的那張虎皮高腳椅上，這時候的楊三喜早早地換上了之前王胖子送給自己的那套佩戴有少校營長軍銜的呢子軍裝！歪戴著帽子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碗，吩咐下面的忠義救國軍各班排頭目、以及此次跟隨自己一同造反作亂的親信同僚多吃多喝……。只見昔日里原本井然有序的聚義大廳內儼然變換了一派群魔亂舞的瘋狂景象，那些所謂的「國軍將士」們敞胸露懷、吆喝叫罵著相互推杯換盞，划拳行令。甚至還有的人更加放肆地靠倒在神刀盟日日都要叩拜供奉的武聖關公神像前點起煙燈煙槍，吸食鴉片大煙！霎時間整座大廳烏煙瘴氣，昔日的威風與威嚴早已被這幫無法無天的兵疲土匪破壞得蕩然無存……。
「他媽的、這樣干喝酒吃肉也太沒意思了——我說大當家的，你們這神刀盟里有沒有女人可以叫出來陪弟兄們樂呵樂呵的呀！」
這時候有個叼著煙捲、面紅耳赤的忠義救國軍排長忽然猛地把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摔！附和著他的說話，當即又有好幾個頭目也開始向楊三喜討要女人。
「唉~，可惜紅牡丹這個臭娘們已經被二郎廟的朝天吼抓走了！要知道她可是和沛縣的白家大小姐齊名的天仙美人兒，如果要是能和她睡上一覺的話、保管你們當即就做了風流鬼也決不覺得冤枉！！！」
聽到楊三喜在上面發出這樣的感慨，台下的一行無賴兵疲們個個都通紅著一雙充滿慾望與邪念的貪婪雙眼隨即開始叫喚得更歡了……。
「那有什麼難的，我們立刻趕赴二郎廟、把朝天吼和他手下那班烏合之眾都切開了晾著，把紅牡丹搶回來享用不就結了嘛！」
「就是就是——走走、帶上人馬發兵去二郎廟……！！！」
仍舊得意洋洋地靠在高腳椅上聽憑台下這伙子烏合之眾在那裡大放厥詞，楊三喜將手中碗里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即這才懶洋洋地挺起身子緩緩擺了擺手。
「大家都不要慌——按照團座的吩咐，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留守總壇等他的大軍來到。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自然要發兵去滅了朝天吼那隻所謂的土匪獨立軍。哼哼、紅牡丹早晚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得了吧大當家的，等團坐來了去搶紅牡丹哪裡還有我們的份兒！再者說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你可不能讓弟兄們就這樣素著呀！！！」
「這有什麼難的：後面地牢里連同神刀盟的其他俘虜們一起、還關著伺候紅牡丹的女兵和丫鬟們呢。雖然模樣都趕不上紅牡丹，但那也是個頂個的美人胚子！等待會兒喝完了酒，我就帶哥兒幾個去後面的地牢里挑人，保管今天晚上讓大伙兒過得快樂似神仙！！！」
「好——好——大當家的果然夠朋友，來、喝……！！！」
又喝了一陣酒，楊三喜忽然發現台下有個徑自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的人影似乎是悶悶不樂？仔細定睛一瞧：原來這個人正是和自己勾結叛亂的疾風堂主胡天林。不明所以得楊三喜這才端著酒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走到胡天林的身邊主動為其斟滿了碗里的酒水。
「哥哥、看你的臉色怎麼有些不高興呀！」
「……，唉！」
抬起頭來看了看站在面前一派小人得志表情的楊三喜，胡天林嘆了口氣隨即端起酒碗將裡面的酒惡狠狠地一飲而盡。
「三喜呀——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打咱們倒反了總壇之後，我這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心裡也總是覺得不踏實！我看咱們不能總是這樣花天酒地的，營寨外面還是需要加強防備，嚴防有人偷襲才是……。」
「呵呵呵呵——我的哥哥呀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自己覺得之前做了虧心事、現在就變得賊人膽虛了吧！」
不等胡天林把自己的意見說完，楊三喜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又往其放下的酒碗里重新把酒水倒滿。
「聽你剛剛的意思大概是指二郎廟的朝天吼吧？就那個河北蠻子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清楚——別看外面傳得風言風語、號稱什麼徐州獨立軍總司令、手下有多少根人槍、有什麼樣的大將……，全他媽的是扯淡！除了劉四周五這兩個江湖騙子給他幫襯著以外，就那幫烏合之眾充其量也過不去七八十人，能用的槍不過十幾桿！就憑這點家底我就是借他個膽子、朝天吼也不敢來老子的白樺林。再者說了：朝天吼這麼多日子以來一直和紅牡丹這個臭娘們打交道、什麼時候得過好？除非是得了失心瘋、否則我料定他絕不會跑來這裡為神刀盟賣命！」
「那麼白大小姐那邊呢？自打昨天晚上她進了朝天吼的二郎廟就一直沒了消息，如果、如果萬一要是……，你可要知道：白家的勢力可也不是吃素的！！！」
「哼——我怕她個屁！！！」
惡狠狠地把手中的酒碗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楊三喜充滿血絲的眼球中再度透露出殺人的紅光，面目猙獰地朝著胡天林冷笑了起來。
「實話告訴你吧：團座那邊早就看白家不順眼，過去因為要倚仗他們為自己提供軍需給養所以不便翻臉，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比白家更加穩固的靠山、正準備將白家一腳踢開！等到時候團座的大隊人馬一到——我們先滅了二郎廟的朝天吼，然後就是她白家！！！你等著瞧吧：再用不了多久，這沛縣頭頂上的天就真的要徹地翻過來啦！」
「我說三喜呀：這才是哥哥真正擔心的！」
眼看著楊三喜越說越起勁，胡天林的臉色非但沒能有所好轉、反而愈發開始變得陰沉恐懼了起來。
「聽王胖子的意思，他們忠義救國軍已經投降了日本人——你可要知道：當漢奸可沒有好下場！我怕要真的是走上了這條路，總有一天我們都是要遭報應、死無葬身之地的呀！！！」
「報應？哼哼哼、什麼叫遭報應！我的哥哥呀你居然還信這個，過去我曾經聽說書的講過這樣一句話實在是覺得太有道理了：嗯我想想是怎麼說來著……？哦就叫做——修橋補路遭橫禍，喪盡天良子孫全！這年頭只有當好人才會家破人亡，你要想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就得學會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臉上更加露出輕蔑且不屑一顧的冷笑，楊三喜胡亂揮舞著手臂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
「她紅牡丹這些年來帶著咱們哥們出生入死、東擋西殺的都幹了些什麼——殺鬼子、除漢奸……，最後都落下了些什麼？除了在那些窮老百姓的口中得出個巾幗英雄、女中豪傑的名號哪裡得過半點實惠！臨了臨了還不是落了個被人生擒活拿的下場。白家自打小鬼子打進中原，前前後後給那個什麼狗屁國民政府繳過多少稅、捐過多少錢！最後呢——國民政府還不是夾著尾巴滾到了重慶苟延殘喘，而他現在馬上就要被自己一直支持的隊伍給出賣了還不自知……。至於朝天吼那群土頑就更加不用多說了——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這一個個的除了頭上頂了個抗日英雄的高帽子以外，哪個真正得了善終？哼哼，要我說呀：這些傢伙都是一幫傻蛋白痴，只有他們才會遭報應、遭天打雷劈！！！」
說到這裡楊三喜愈發放肆地高聲狂笑著，再也不理會還準備再跟自己說些深什麼的胡天林，轉身搖搖晃晃地來到那些忠義救國軍頭目和他的親信中間，又重新開始窮吃痛飲了起來……。
「來來來，弟兄們——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吶，待會兒我們就去選姑娘！！！」
「哎好——！！！」
直接將沉重的酒瓮舉了起來，楊三喜張開大嘴、貪婪地享用著由頭頂直接傾斜而下的腥辣酒水。
「哼——我的報應永遠也不會來的，永遠也不會來的……！！！」
沙沙沙……。
與此同時總壇外陰冷漆黑的樹林之中伴著一系列輕微的腳步聲響驟然打破了周圍的寂靜——詭異的黑影望著對面隱約可見燈火通明的神刀盟總壇隨即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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