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名動山城
第093章名動山城
「號外、號外——淪陷首都南京12月13日響起的驚天槍聲，江蘇巨奸實為抗戰英雄！忍辱負重最終奪回南京城，號外、號外！！！」
清晨伴著報童清脆且興奮的叫喊聲打破了陪都重慶上空原本的寂靜，很快地這座原本被籠罩在陰雲下的山城開始變得愈發活躍了起來。街頭巷尾人們奔走相告、各種還飄著油墨芳香的報紙才剛剛上市便被瘋狂搶購一空！無數雙眼睛都死死地盯在報紙頭版頭條的位置上：眼看著配合著刺眼標題下李興華的大幅照片，人們交頭接耳、不斷地發出驚嘆的說話聲。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照片上這個年輕人看上去還不到30歲，他究竟有什麼通天徹地的本事居然敢在虎口拔牙、而且居然還真的拿下了被日寇嚴密防守的南京城……？！」
「哎哎哎——可是我怎麼聽說那個什麼李興華原本就是江蘇地區出了名的漢奸呀！」
「你懂個屁呀，人家那學得是古時候的苦人王佐，忍辱負重、蟄伏待機、就是這樣的人才是能成大事者！！！」
酒館茶肆、街頭巷尾，李興華其人其事已經成為了人們的重點談論對象！還有些好事之徒甚至還添油加醋，傳言什麼這個李興華原本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那些曾在中國燒殺搶掠成性、瘋狂野蠻日本鬼子只要看上他一眼、便乖乖地跪在地上投降求饒。也有的說什麼這個李興華早年曾經在中南山修行，最終得道成仙——可點石成金、撒豆成兵，這次是奉了元始天尊的命令下凡來到人間，就是要解救那些在鬼子鐵蹄下受苦受難的中國百姓。
「那李興華手捏一把香灰，憑空就那麼一撒——你們猜怎麼著：那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將就站出來叫南京城的小鬼子乖乖地跪在地上投降求饒啦！！！」
像這樣天花亂墜、誇大其詞的說法幾乎是哪裡都有，但卻也並不僅僅是好事之徒呈一時口舌之快的話題，很快地就又有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所謂的商機……。
「虎踞龍蟠南京古城，橫空出世一位蓋世英雄。義士興華卧薪嘗膽，抗日殺敵是忠義千秋……。」
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李興華的名字甚至成了說書藝人口中最叫座的節目。人們也不管這些口若懸河的江湖藝人究竟是不是在胡編亂造，單單是聽到有「李興華」這三個字、便足以吸引他們停下腳步，將口袋裡富裕的幾個銅板丟入錢箱然後徑自走入戲院茶肆去好好過上一把書癮的了。
「如果咱們中國要是再多上幾個像李興華這樣的人，那小鬼子可就再也不敢炸刺了！」
「哎喲還不知足吶，那天上的武曲星可不是凡人！玉皇大帝能給咱們派下一個來就已經不錯了——等著吧，別看就這麼一個可也夠那些小鬼子喝上一壺的啦！！！」
總而言之：在12月13日南京事變的話題愈演愈烈的情況下，李興華的名字更是隨風刮向了中國的各個角落。而就在其聲名鵲起的同時，中國老百姓們似乎也從中看到了國家的希望與未來，自打37年盧溝橋事變開始以後籠罩在心頭的陰雲出現了淡去的跡象，再配合之前武漢會戰中國民政府取得的一系列重大勝利——幾乎在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能夠確定日本人倒霉的日子就從現在正式開始了，而中華大地的命運也會在即將到來的民國28年即公元1939年迎來新的轉折點……。
然而民間有這樣的傳聞，高高在上的國民政府內部難道就無聽不到半點風聲嗎？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他們何止是聽到了，而且所做出的反應一點都不比民間來得平靜。
啪！
攥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報紙頭版、李興華的大幅照片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辦公桌後面一個身著深藍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趕忙下意識地將自己那張沾滿汗水、長長的僵硬馬臉垂了下去，那一瞬間他看似並不太強壯的身體更加拔得筆管條直，默默等待著桌子另一邊的最高領導繼續對自己發下雷霆之怒。
「娘西皮——雨農我問你：你們軍統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戴笠、戴雨農，又名戴春風。黃埔軍校畢業，時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軍統、藍衣社）副局長。雖然從表面上其頭頂上的局長賀耀祖是軍統的一把手、可實際上路人皆知這個剛剛40歲出頭的漢子戴笠才真正是軍統這個龐大恐怖的國民黨秘密特務組織的真正主宰！在素有「東方希姆萊」之稱的戴笠領導下——其麾下的軍統特工人員可說是遍布中國的各個角落編製出了一張無形的情報巨網，在這張魔網的籠罩之下幾乎任何事情都無法逃過他那雙閃著寒光的眼睛！在這個時代里，戴笠可說是當之無愧的「亞洲特工王」！！！
然而今天，面對眼前這位幾乎氣得七竅生煙的國家最高領袖，軍統巨頭、人們口中的戴老闆卻只能啞口無言地直愣愣站在原地任憑其喝斥訓教……。而他這位國民黨最高領導者蔣介石最寵愛的心腹之所以得到這樣「特殊的禮遇」——其根本原因就在那份擺在桌子上幾乎都要被敲爛了的報紙頭版頭條上。
「委座息怒，是屬下辦事不利、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哼、堂堂的國家特工機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居然會出現如此之大的紕漏、這根本就是瀆職！雨農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就因為這個被你誤打誤判成為漢奸的李興華，幾乎讓你們軍統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啦！！！」
老頭子說到這裡原本剛剛有些緩和跡象的火氣霎時間又升騰了起來，更加用力拍打著面前的桌板好幾下，這才由於吃痛的關係暫時打住了接下來的說話。
「委座——之前我們將那個南京的李興華誤判成為漢奸確實有瀆職之嫌，可是這個人的城府確實太深！在他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之前，他所有的一切就彷彿真的是一張報紙、幾乎就是直接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甚至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辦法查清這個李興華詳細的底細……。」
「娘西皮，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只知道那個什麼李興華在12月13日打下了南京，打掉了那些日本人的囂張氣焰，還有他麾下那隻所謂的南京獨立師，對於這樣的人我們應該予以高度的重視與注意！！！」
「委座的意思是？」
「眼下國難當頭，國家正值累卵之際，像李興華這樣的實力派人物正是我們所需要的人才、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直接隨隨便便搬過來就用！現在由於他在南京搞出的名堂鬧得我們黨政軍內的一些人異常活躍，又開始把過去與日本人進行最後決戰的言論搬了出來。哼、那些人就只看到了那個李興華用小聰明是打下了南京，可是日本人難道真的可以由得這個李興華的小聰明就這樣在佔領區胡鬧妄為嗎？其實現在的李興華已經把他自己和南京都放到了眾矢之的的危險位置上——這就好像是洶湧澎湃的滔滔大江之上一葉孤立無助的小舟，他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李興華還可以支撐幾天？」
聆聽著老頭子的訓示，戴笠緩緩抬起頭來：逐漸緩和下來的長長馬臉上隨即閃現出了一絲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
「委座說得極是——別看那個李興華靠著點小聰明打下了南京，他手下不知道經過什麼途徑搞出來的南京師軍力也不可忽視。可是如果沒有強大的外力支援與幫助，南京這條孤舟恐怕連一個浪頭都支撐不住便會沉入江底！」
「呵呵呵，這個李興華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虎口拔牙從日本人手中把南京奪過去，就他的能力與膽量而言就足以證明其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投機者！但是同樣也可以看出：他的定力和選擇時機的判斷力實在太差了。」
話剛說到這裡，戴笠趕忙適時將事先準備好的文檔呈送到了蔣介石的面前。
「委座，這是剛剛得到的情報：最近日本人在華北華中的兵力部署忽然做了非常大的調整，他們原本圍攏在武漢和廣州方面的幾個精銳甲級師團都被緊急調往了江蘇，甚至連海軍也行動了起來，哼哼哼看來這次李興華製造的南京事變真的惹惱他們了。」
接過戴笠遞上來的文檔慢慢翻閱著，蔣介石原本懊惱的臉上這時終於徹底地緩和了下來。
「你看你看，我就說這個李興華的時機判斷力實在是太差了。日軍從三面逼近南京、用句民間的俗話來說——就算那個李興華渾身是鐵、又可能捻動幾顆釘呢！」
「一點不錯，看來這個狂妄的李興華和他那個什麼南京師馬上就要為之前的魯莽行動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讓這種狂妄的人吃點苦頭、敲打敲打完全是必要的……，可是雨農啊——我剛剛也說過：李興華這樣的實力派人物對於我們黨國的大業來說正是需要的人才，如果我們在這個關鍵時刻拉他一把的話、你又覺得如何呀？」
蔣介石的話音未落，早已領會了領袖精神的戴笠「啪」地一磕腳後跟，隨即非常興奮地朝向老頭子低頭敬禮。
「委座放心——我馬上發電給南京站，命令他們擇機與那個李興華進行接觸，爭取他向政府靠攏，同時儘快搞清楚他的真正實力與其麾下部隊的裝備物資來源！！！」
聽到這裡，蔣介石對戴笠的回答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記住：我們的分寸一定要拿捏得當，要仔細分析並一把抓到李興華的癢處，才可成功將其拿下為我所用！」
「是——卑職明白了！」
「哦、你先等一等！！！」
戴笠轉身剛剛要走，忽然蔣介石嚴厲的說話當即令他又把剛剛邁出的腳步縮了回來。
「委座還有何訓示？」
「叫南京站的人一定要加倍小心：我們得到了消息、那麼蘇北和延安方面……」
說話間蔣介石的眼中已經閃爍出了仇恨的寒光！
「您的意思是，新四軍方面也……。」
「雨農你記住：日本鬼子早晚有一天會被我們趕走的，可是那些赤匪則不同——他們將來遲早是要與我們爭天下的！」
聆聽著老頭子惡狠狠的說話，戴笠也陰沉著臉色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命令他們馬上行動——絕不可以叫赤匪搶了先機！」
「命令南京站：做事要穩妥、畢竟現在正值國共二次合作，我們不能夠太張揚。但是如果李興華萬一被赤匪所拉攏，記得到時候一定要！！！」
接下來的話不用蔣介石再多說了，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報紙：戴笠眼中的寒光霎時間變得格外犀利猙獰！
「李興華——哼，你絕逃不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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