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胡蘿蔔加大棒

  078章胡蘿蔔加大棒


  「興華君——儘管以下的話還屬於保密的範疇、但是作為最好的朋友我還是決定事先跟你透個底：再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接到新政府的任命、坐上南京市市長的寶座啦！」


  李宅奢華的餐廳內：晴氣慶胤一邊熟練地擺弄著手中的刀叉享用放在面前豐盛的牛排晚餐、一邊以頗為神秘且得意地神情朝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李興華眨了眨眼睛：眼看著其在出其不意獲得這個消息以後停止了用餐動作，臉上閃爍著有些不知所措且明顯充滿興奮的表情，晴氣似乎非常滿意這種效果。


  「……，我、當市長？晴氣君真會開玩笑，興華只是一介平凡商賈，對於這樣關係重大的人事任命恐怕會有負眾望的。」


  「興華君真的是太客氣了，再說我怎麼會拿這種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對於你最近一段時間內在南京的成績帝國政府與陸軍大本營都非常地滿意。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只有把這座重要的城市交到你這樣忠實的朋友手中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我個人也完全相信——興華君一定不會辜負帝國政府對你的這片厚望！」


  下意識地緩緩轉動著手中盛有猩紅葡萄酒水的水晶杯，李興華迅速收起了剛剛的興奮與欣喜、轉而又用不安的眼神重新看向對面滿臉得意笑容的晴氣。


  「但是目前在南京——無論百姓還是政府大員，私底下有很多人都對我的所作所為不滿、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就是最顯而易見的例子，恐怕到時候真的要讓他們擁護我李興華坐上南京市長的位子，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呵呵呵呵——興華君：依我看這次可是你太過小看我們帝國政府和軍部的實力了！」


  陰森森地低聲冷笑著，晴氣手中晃動的銀制餐叉慢慢將碟子中一塊剛剛切下的牛肉叉得幾乎變了形，隨後才丟入嘴裡慢慢地咀嚼了起來。


  「你大可以放寬心，除了形式上的過程以外這件事情早已是板上釘釘：從今往後只要有了我們帝國政府與陸軍大本營的支持，將沒有任何敵人可以阻擋興華君前進的步伐！！！」


  「嗯、但願如此吧！」


  靜靜聆聽著晴氣語帶玄機的說話……，苦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李興華便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咦——難道說僅僅是一場小小的暗殺、幾個學生百姓的衝擊就把你嚇怕了？這可不像是晴氣所認識的興華君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你忠心為帝國效力，到時候得到的將會是無法想象的權力與財富！相信我吧，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來了！！！」


  斬釘截鐵的說話間，晴氣的眼中充滿了興奮的笑意。示意服侍在餐廳兩側的侍者重新將自己與李興華面前的酒杯斟滿，隨即晴氣高高地將杯子舉向了空中。


  「來——為了東亞新秩序最堅定的支持者、新政府南京市未來的市長、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忠誠的朋友李興華乾杯！！！」


  「興華君，惠子相信你的能力！！！」


  眼看著緊靠在自己身邊坐著的井上惠子也高高舉起酒杯向自己這邊露出了真摯甜美的祝賀微笑，李興華終於也回應性地端起了酒杯：整個過程中從頭至尾也許就只有這短暫的一刻——面對著這個在惡毒的軍國主義思想下迷失了方向的美麗東瀛女孩兒、他回應以了同樣真誠但隱約帶有點歉疚的微笑……。


  「對不起惠子——不久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的這份信任給錯了對象，但是不要擔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要把你從這個殘忍的迷宮中帶出來，等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在心中暗暗發誓，同時李興華下意識地在桌子下伸出手來拉住了惠子那異常冰冷的綿軟手掌。


  「興、興華君，你怎麼了？」


  絲毫也沒有把手抽回來的意思，惠子的面頰紅撲撲的臉上掛著羞澀迷人的微笑。而這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沒有逃過晴氣警惕陰森的雙目……。


  「嗯還有個好消息，下個星期將會有一批專業日本當紅藝妓從東京抵達南京，無論是舞蹈還是服務技巧在日本她們可都是出類拔萃的，興華君：你的東瀛館里不知道是否用得上呢？」


  「噢——這可是好事情呀！館內所設的歌舞伎館和居酒屋正好找不到合適的服務人選，在這件事情上我還要請晴氣君多多幫忙才是。」


  雖然嘴巴上說得很輕鬆，但是李興華的思想上則打著十二萬分的警惕：很明顯——剛剛許願給自己的南京市市長頭銜是給自己的一顆所謂定心丸，那麼既然已經定了心、再接下來就應該是有燙手的山芋朝著自己的腦袋上落下來了吧！


  「興華君真的是太客氣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點小事交給我來打點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嘛！」


  「最好的朋友」這個詞眼下在晴氣的嘴裡幾乎都快成了口頭禪，就見其非常爽快地點了點頭，同時陰森森的眼神中又閃爍過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其實說起來我倒是應該感激興華君才是：這批藝妓來到中國本來就是要在這裡尋求最好的發展舞台，現在有興華君的東瀛館可以為她們提供這樣優越的大好空間豈不正是令我們雙方都皆大歡喜的好事嗎！」


  可以毫無疑問地說——這些所謂的專業歌舞藝妓都是日本特務機關精心選拔出來的特務人員！晴氣把她們安排在自己的身邊絕不簡簡單單就是讓這些花枝招展的東瀛特務花用身體與美色去取悅於那些來東瀛館尋歡作樂的高官要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讓自己這個「帝國最忠實的朋友」時刻都不能擺脫晴氣的監視！

  「嗯這個當然——不過目前東瀛館內那次不愉快的風波還尚未平息，如果要想重新恢復應有的元氣恐怕……」


  「關於這一點興華君你大可不必擔心！」


  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李興華接下來的說話，這時候晴氣又下意識地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眼看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憲兵隊長佐佐木武雄自始至終都旁若無人地自顧自享受擺在面前的美食……，晴氣原本的好心情旋即被削弱了大半。


  「佐佐木隊長！！！」


  「嗯、哦——嗨、嗨！」


  慌忙丟下被咬得一派狼藉的火雞腿、佐佐木就好像一個真正的原始人一般胡亂用手摸了摸沾滿油脂的厚重嘴唇……，眼看著部下在大庭廣眾之下所表現出的一系列粗魯動作：眼下晴氣真的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會決定讓這種人也留下來享用這頓高雅的晚餐？！這簡直就是在嚴重損害「大日本帝國」紳士的尊嚴！！！


  「隊長閣下，我們的朋友興華君似乎仍舊在為昨天所發生的不愉快感到不安與困惑，我們想要知道為了可以徹底打消這種不必要的疑慮、你們憲兵隊採取了什麼樣的措施嗎？」


  「嗨——李會長其實大可不必為這種事情擔憂！自昨天那起事件發生以後——我大日本皇軍駐南京警備憲兵隊已經有計劃地派遣一個中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憲兵部隊進駐東瀛館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與圍捕！雖然非常遺憾沒有能夠捕獲妄圖刺殺李會長的卑鄙支那刺客、但是從種種跡象表明刺客已經逃離了東瀛館。為了杜絕從今以後再發生這種不愉快的恐怖事件：我憲兵司令本部已經做出決定——將兩個小隊的皇軍憲兵長期留駐東瀛館內，同時南京市支那政府警察局也表示將派遣最精幹的警務力量協助皇軍守衛東瀛館的安全。只要有了這些措施，我完全可以肯定——李會長的東瀛館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昨天那樣不幸的事件了……！！！」


  終於又重新滿意地露出了微笑點點頭示意還準備繼續夸夸其談的佐佐木坐回到椅子上，晴氣轉而又望向了李興華這邊。


  「我還要補充一下：這些憲兵與警察事先都是通過憲兵司令部和我們保密機關嚴格篩選並且經過特殊訓練的！平時他們都會穿上服務人員的衣服與其他工作人員混在一起，只有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才會亮明自己的身份，因此根本不用擔心來到東瀛館休閑的客人會感到緊張與不適。怎麼樣興華君，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從今往後有最精幹的皇軍憲兵部隊晝夜不停地守護在你的身邊，相信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都再也奈何不了你的！」


  「安排的果然巧妙，真是麻煩晴氣君和佐佐木隊長如此費心了。」


  嘴巴上如此說，但是內地里李興華對面前這兩個傢伙的心思真的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媽的——果然跟我預想的一樣：典型的胡蘿蔔加大棒政策！首先許以重利造成信任重用我的假象，同時又理所當然地暗中派出手下看守在我的身邊——明為保護、實為監視！！！又是特務藝妓、又是便衣憲兵與偽警察，就差直接提出把你的特務機關也搬到東瀛館里來了。晴氣：你玩兒得可真妙呀！」


  再度「友好」地微笑著朝向兩人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李興華在惱怒之餘亦開始在心中迅速盤算起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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