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諜影南京城

  010章諜影南京城

  嗚——嗚！！！


  伴著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清晨南京城上空的寧靜，一輛又一輛滿載著日本步兵的軍車宛如陣陣黃色的旋風般在街上疾馳而過。城內城外各個交通要道與制高點上工事星羅棋布，凶神惡煞般的憲兵挺著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槍、帶著德國狼狗仔細關注著四周圍的一舉一動。才剛剛從大屠殺中平靜下來的南京古城此時又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倖存下來才剛剛走出安全區的南京百姓們人心惶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將有什麼樣的噩運將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小二，來壺茶！」


  「噢來啦！」


  老王府街邊的一個簡陋的露天茶水攤前，聽到招呼的小二趕忙將一杯剛剛沏好的蓋碗茶送到了客人的面前：這位客人30歲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並不算考究的灰色長衫、頭上戴著不起眼的舊禮帽看樣子像個做小買賣的商人。就見他翹著二郎腿看似悠閑地品著茶，可是黑晶墨鏡下一雙閃著陰森寒光的眼睛卻不時警惕地在路上那些不時駛過的日本軍車上掃過。


  「這位客官，您還需要點什麼？」


  「沒有什麼了，我等個朋友、如果有事我再招呼你。」


  打發走沏茶的小二，客人品著茶又坐了不多時，隨著一系列清脆的腳步聲響、就見一名身著藍色西裝、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姍姍而至。在與先前的客人簡單打了個招呼以後他也坐到了這張桌子前，隨即小二按照吩咐送來了茶水和點心。


  「怎麼樣，現在的南京城究竟是什麼狀況？」


  「日本人最近剛剛發了安民告示，老百姓白天雖然可以上街走動、但是晚五點鐘以後就要施行宵禁。大的買賣關張閉戶、只有些走投無路的小買賣為了不餓死硬著頭皮跑出來想掙碗飯吃。現在南京城裡人心惶惶，一片恐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日本人獸性複發，從那時起又將是一場浩劫呀！」


  一邊漫不經心地用手中的蓋碗撩撥著碗中的茶葉，年輕人細聲細氣地將最近一段時間南京城裡的大致情況粗略講述給面前的中年商人。


  「哼，小日本——現在由得他們猖狂，等時機一到！」


  惡狠狠地瞟了一眼從面前走過的又一隊耀武揚威的日本憲兵，商人拿起茶碗又喝了口，等四周圍重新平靜下來、他這才伸手到懷裡掏出煙盒送到對面的年輕人面前。


  「吩咐你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目前還沒有消息：朝香宮鳩彥是日本皇室親王，他的死可以說是觸到了東洋人的痛處！聽說日本裕仁天皇極為震怒，下旨負責保護親王安全的尉級以上高級軍官全部切腹謝罪，侵華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已經被撤職查辦並奉命回國，並責令南京憲兵司令部限期破案。前一段時間這些日本人就好像瘋了一樣在南京城內外盤查兇犯，預計調往徐州戰場的第6師團、第16師團還有國崎支隊一部奉命滯留南京以確保佔領區的治安穩定。不久之前日本參謀本部還調來了兩名高級軍官專門負責此案，但奇怪的是原本我們預計日本人為了朝香宮鳩彥會再次展開瘋狂的報復與屠殺，但實際上他們卻並沒有這樣做。」


  「也許是迫於國際上的壓力吧，要知道南京大屠殺已經把日本鬼子搞得名聲狼藉、光是為了封鎖消息和追查兇手就已經搞得他們焦頭爛額，再要搞一場屠殺恐怕他們也沒有這個膽量。」


  「大概是這樣，但是除了捕風捉影的謠言和抓了幾個替死鬼充數以外，日軍方面仍舊一無所獲。」


  用眼神的餘光看到商人的無名指輕輕點指在其中一根香煙上，年輕人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從煙盒裡迅速取走了兩隻香煙，其中一隻叼在嘴裡點燃、而另一隻則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了自己的袖口。


  「戴老闆密令：委座對此事非常重視，力行社南京站一定要搶在日本人之前找到殺死朝香宮鳩彥的兇手！而這也是戴老闆特意將我從上海特二區調來這裡協助你們工作的重點。」


  「嗯，如果有陳區長親自出馬的話，我南京站就當真是如虎添翼了！」


  說話間年輕人頗為興奮地點了點頭，可是隨即又好像無法理解似地迅速皺起了眉頭——年輕人下意識地把頭湊近到「陳區長」的身邊。


  「可是屬下不懂：僅僅就是幾個刺客、居然搞得我們力行社這樣興師動眾，居然還驚動了委座親自過問此事？」


  「你懂得什麼！雖然你們送來的資料少得可憐，但是通過鑒定與分析：此次行刺日本親王朝香宮鳩彥的刺客絕對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或者江湖人物——居然可以在日本人封鎖得猶如鐵桶般的南京城下如此輕易地砍下堂堂駐軍司令的腦袋，而且整個行動過程乾脆、果斷、且效果血腥極具震懾力！其辦事效率比之我力行社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正直黨國危難之際，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才幹將。委座和戴老闆的意思：要是能夠把這樣的人物拉過來，再加以訓練扶持、將來無論日本人還是共產黨，這都將是我們手中的一張王牌！」


  眼見陳區長對那個不知名的刺客如此讚賞有加，年輕人的眼中迅速閃過了一絲極度不屑、且不服氣的光彩。


  「原來是這樣，屬下明白了，回去以後我立刻布置下去加緊尋找刺客。一旦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區長！」


  「聯繫方式和具體行動方案剛剛我已經交給你了，看后要在第一時間銷毀！」


  順從地點了點頭，年輕人起身欲走、但是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趕忙重新坐了下來。


  「對了社長，我還有個情況要向您彙報：最近我發現有些不明身份的外國人也闖入了南京城，我們費盡心機經過調查——發現其中有幾個人是隸屬於英國軍情局、還有美國中情局的遠東特工人員，他們的目標好像也是那些刺殺朝香宮鳩彥的刺客！」


  「他媽的，外國佬居然也插手了！那麼新四軍方面呢，他們有沒有什麼動靜？」


  「那倒還沒有，目前南京剛剛淪陷日本人防守嚴密，新四軍方面的處境也很艱難、眼下還沒有發現他們的情報人員在南京活動的跡象。」


  恨恨地掐滅了手中即將燃盡的煙頭，陳區長略略思索了片刻之後下意識地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總之一定要小心觀察，無論是英國人、美國人還是日本人，尤其是共產黨——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的前面把刺客控制在我們的手裡！」


  「屬下明白！」


  「對了剛剛我還忘記問你：日本方面負責調查刺殺案的那兩個軍官、你們有了解嗎？」


  聽陳區長這樣詢問自己，年輕人很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只知道他們是由土肥原賢二推薦剛剛從日軍參謀本部特別抽調過來的：一個叫影佐禎昭、軍銜是大佐；另一個叫晴氣慶胤，軍銜少佐。兩個人都是中國通，除了是仗著土肥原賢二和板垣征四郎為後台，在日本軍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名氣！」


  「嗯——影佐禎昭、晴氣慶胤……。」


  默默念叨著剛剛得到的這兩個日本人的名字，陳區長藏匿在墨鏡下陰冷的眼神隨即開始變得更加陰冷了。


  恐怖的南京城——諜影重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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