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方子東的演技
丁蕊根本沒往多了想,隻是覺得小方怪怪的,所以案子到現在仍舊進入了瓶頸,沒有辦法再查下去了,本來以為的敲山震虎如今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丁蕊歎著氣走進張郎平的辦公室裏,希望能夠兩人一起討論一下,能夠梳理一下案情的發展理清一下思路最好。但是沒想到的是張郎平有了新的計劃,他叫丁蕊把好自己信得過的幾個小心腹叫過來,給他們派點任務。
丁蕊覺得好奇怪,於是先把人叫過來,然後聽張郎平要幹什麽,然而張郎平布置的任務卻十分的奇怪,就是叫他們一對一的跟幾個嫌疑會比較大的人做朋友,幾個與閻家村有著或多或少的瓜葛的人,被挑選出來成為重點嫌疑對像,讓這幾個小心腹跟他們去交親密無間的朋友,如果是有嫌疑的人,一定會有一個不可以碰觸的地方,那麽上報之後這個人就被重點監控起來。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都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好到同吃同住也沒有哪裏是不能碰觸的,所有人回報都是這樣,隻有跟方子東也就是小方一起的那個人說,方子東就就是電話不能讓人碰,其他的都沒問題,他的解釋是裏麵有好多跟原來女朋友一起的限製級的照片和視頻,並且還拿出了一張給對方看,這也不算是嫌疑了吧,所以一切又歸於零點。
直到有一天,丁蕊下班比較晚,剛從辦公室要出來就發現了方子東突然間衝了進來,原來他的手機落在了桌子上,他是回來拿手機的。
“小方,你手機裏有什麽秘密啊,這麽緊張。”丁蕊調侃道。
“沒……沒什麽……”方子東神色慌張,臉色鐵青。
“哦?是不是手機裏有黃色圖片怕被別人看到了呀!!”丁蕊繼續調侃道。
“啊……不……不是的……”他低下頭來,臉色有點異樣,“是不是小遊跟你們說的,這個也太不靠譜了,什麽都往外說。”
本來到這裏丁蕊都沒懷疑隻是笑了起來,但當她發現了一處細節,那就是方子東的臉在不住的顫動,額頭也在冒汗,這並不像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有限製級的圖片這種表情,而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被抓包的感覺,這便引起了丁蕊的懷疑,她覺得這個方子東仍舊最有嫌疑了,但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的演技就真的太精湛了,哪怕是多年的老戲骨在他麵前也要汗顏三分啊。
然而丁蕊仍舊不願意相信,因為他之前的表現太優秀,而且他也是水城警校畢業的,總有一種同門情誼在裏麵,但丁蕊仍舊是一名多年辦案的老警員了,就算有再多的不願意,她仍舊要照章辦事,她把這事兒跟張郎平說了。
張郎平想了想,先從他的電話詳單查起。
於是兩人趕緊趕到電話局,查找方子東的電話詳單,從事發之前的三個月開始,兩個人一個一個電話去對,通話比較多的都記錄下來,一便查詢,然而電話仍舊沒有查到什麽。
因為裏麵所有的電話除了他家人的電話號碼外,沒有哪個是有超過幾次重複的,也正如他所說的,並沒有與閻明強通過話的記錄,然而張郎平卻意外發現他的手機裏有很多電話都是那種網上下載的免費電話號碼,追查網絡ID居然是閻村周圍的幾家網吧,根據犯罪心理學,罪犯是不人跑了自己居住地心理半徑之外的。
張郎平知道了他們聯係的方法,卻仍舊隻能當作佐證,甚至是一個很弱的佐證,事情已經慢慢明朗了,現在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捉他而已。
張郎平開始布置起對他的嚴密監控來,但卻沒有在他屋裏裝上攝像頭,因為之前對閻明振的做法他是知道的。
當開始發現自己被人跟蹤後,方子東就開始在家裏找,他覺得這些人一定在家裏裝了攝像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張郎平隻是在他的對麵樓晨方了望遠鏡而已,然而他在家裏翻找攝像頭的行為更加證明了他是有鬼的。
正當張郎平開始對此進行周密的布置的時候,有警員告訴他說,閻明振要見他。見到閻明振後,閻明振說了一個他之前沒想起來的情況,那就是閻明強跟他說過,閻明強有個同學在警察局裏上班,如果他進來了,可保他無事。
這件事讓張郎平靈光一閃,他突然間想了到瓦解方子東心理防線的辦法,他第二天就找到方子東談話,跟他聊了好多關於他跟閻明強的事情。
方子東開始也東一句西一句的答,但張郎平發現,看似無意的回答,卻都是他精心設計過的,看來他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
“小方,你知道嗎,今天閻明振找我來主動交待了一個問題。”
“什麽?”方子東低著的頭微微抬了一下。
“他說閻明強跟他說,閻明強他有個同學叫方子東的在警隊裏做事情,他就算進來了,也可保他無事。這事情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方子東的臉突然間就大臉起來,異常的灰白,感覺上他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一樣,但很快他就平息了自己的驚異,調勻了自己的呼吸,唯一還表現出來他被嚇到的隻有臉色還沒恢複正常。
這也就說明了一點,他是有問題的。
“張隊,你在開玩笑吧,他怎麽可能會這樣講,我都不認識他啊。”他立刻就裝出一種被冤枉的局促和憤怒來,張郎平也覺得要佩服下他的演技,真的是無懈可擊。
“哦?是嗎?”然而張郎平並沒有忽視他那雙拚命拽著衣角的手,那是在拚命的穩定自己的心神的表現,看來他真的有被嚇到,他心裏有些相信了閻明振有說過這個話,甚至覺得閻明強很可能就真的說了這樣的話。
但不一會兒,他還是平靜下來了,脖子下露出的青筋也漸漸消失不見了。他似乎發現了自己好像上了當了,也露出了破綻,所以接下來的談話他都有些愰忽。
他大概在計劃之後的的事情要怎麽辦,所以一直都沒有精神放在張郎平的問話上,張郎平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任你再厲害,也畢竟是個年輕人,哪裏就會有自己辦案多年的經驗呢,自然是要露出破綻。
當方子東剛一踏出張郎平的辦公室的時候,他就不顧一切的往家裏奔去,自然,張郎平也緊隨其後,並且通知盯著方子東家的一組隊員們要求他們在他家周圍設伏隨時待命。
果然方子東回到家裏,收拾東西打算逃跑,然而當他收好東西走出來的時候,張郎平笑著麵對著他。
“小方,你要去哪裏?”
“我……”
“怎麽,還在上班就這樣跑出來,還收拾東西打算出遠門的樣子啊。”
方子東知道自己已經全部暴露了,於是低下頭丟掉手上的東西任由張郎平拿出手銬將他鎖起來,帶上警車,一路上他都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張郎平也沒有打擾他,仍由他這樣的看著窗外。
“到了。”張郎平輕聲的叫著方子東,這個孩子在他心裏一直是一個會前途無量的孩子,一步踏錯,卻斷送了自己的一生,他下車的時候眼淚默默的流下來,看來還是有悔恨的。
走進問訊室的時候,他被鎖在那張問訊犯人的椅子上,他的臉有些抽動,看來對他而言心裏還是有些振動的。
“我們的程序你都知道的,自己說吧。”張郎平心情很沉痛。
“我之前說的,我跟閻明強是在畢業的時候成為好兄弟的,是真的,那時候我們在打架,突然間來了一些社會上的人要修理我們,但居然被我們兩個合力給打跑了,當時我們都受了很重的傷,相互扶著去了醫院,從那次起我們成了不打不相識的好兄弟,可以說是生死之交吧,後來很多年不聯係了,突然間有一天他到我家找到我,告訴我說他爸被警察局的人給弄死了,當時我很詫異,因為他說的正是張隊您,那個案子不是我經手的,我打聽了半天,那個案子都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他爸爸是審判當天心髒病發死的,他說他爸沒有心髒病,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了他的話。決定幫他的忙,開始我以為他隻是想要討回個公道,直到他殺人,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但他畢竟是多年的哥們兒,我沒忍舉報他,後來按照他的計劃引開了看守的警察,讓他好成功的偷走閻守玉,以及為他提供警察辦案的路線讓他好在這提前把人都綁走。”
方子東要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兩口,他沉默了一會兒,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這時候有女警給他送上一杯水來,他一口氣喝幹了,然後接著說道:“張隊,其實我一直是後悔的,我不想這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一點,我為我兄弟做了他想做的事情,我還是沒有遺憾的。”
“你是當警察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郎平有點氣憤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朋友,你就應該勸他不要這樣,這樣他會賠掉自己的性命,而你作為執法人員,不單單不勸戒他不要去碰觸法律的底線,還自己以身試法,你算什麽警察!!”
聽到這些,方子東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扔到地上,眼神有點亂了,他不知道要說什麽的好。
張郎平的心好痛,從這次事情看來,這孩子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是一個很好的苗子,可是卻這樣斷送了,更痛心的是,多了一個犯法的人,少了一個執法的人。
問訊完畢,看著緩緩被帶出去的方子東的背影,感覺他好像突然間離自己很遠很遠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