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不會回頭的
丁正要了幾瓶子啤酒，一邊搖著頭，一邊喝著，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對風琴很不公平，但總要取舍，他心亂如麻，閉著眼睛一口氣把酒給幹了，不知道為什麽從上次起他酒精過敏的症狀就神奇的消失了，開始可以大口的喝著酒，雖然酒量不高，酒品也不咋滴，但總歸有了煩惱的時候，還能來個一醉解千愁。
丁正吃了口菜繼續給自己倒上，旁邊桌上的人漸漸都吃完走了，老板鬱悶得很，這夫妻兩一來他就得晚關門，晚下班兒，蘇小成來還好，今天眼看著丁正這樣兒就快要不醒人世了，他也算是倒了黴了，今天晚上抗個大老爺們兒回家，不知道老婆會不會以為他出櫃了。老板想了想，索性弄了幾瓶子酒也跟著丁正喝了起來，管他三七二十一，四七噠噠滴呢。累了一天了，弄兩口小酒咪一下，生活多快樂，他可不會像丁正那樣沒事兒去作死，他就好口美食，好口小酒，老婆也認可。
丁正看到胖老板也陪上來喝酒，開心不已：“來，來來，胖子啊，跟哥喝一個！”明顯舌頭卷了麻花了的丁正熱情的招呼著胖老板。
老板一邊坐下一邊說道：“你現在這樣，也不是喝個酒就能解決的吧，我問你，你跟哥們兒說個實話，是不是外麵兒有人了！”胖老板拿起另一個杯子倒滿了，輕啜了一口。
“老胖子，你打聽……那麽多幹什麽？！”丁正糊亂的揮著手說道。
“那就是有了唄！”老板又呡了一口酒看著丁正，他也不訝異，感覺也就那麽回事兒了，“你這挫小子啊！真是的……說你點啥好啊！”
胖老板眼睛泛紅感覺那兩小口酒快要上頭了一樣，他一仰頭，幹了杯裏的酒，指著丁正說道：“你說你，你媳婦那麽好個人兒，你真就這樣辜負人家，你過得去嗎？咱們是爺們兒，咱們要護著女人的，你這是什麽呀，害自己親媳婦兒呀！你怎麽就做得出來啊你！”
胖老板說完又幹了一杯，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於是連幹了好幾杯下去，杯子磕在桌子上噔噔的響。
“胖子啊，你別說了，哥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現在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家都不敢回啊！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小成兒知道啦？”胖老板問道。
“沒有……沒有……哪能讓她知道呀，一個就夠鬧騰了，一會再來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就更不活了。”
“你啥意思呀？那女的在跟你鬧？哦……她叫你跟你媳婦離婚是吧？”
“對啊，她不是懷上了嘛，現在就逼著我跟小成離了。”丁正拍著桌子，眼淚直流。
“哭啥，男人大丈夫的，流血不流淚。”胖老板也喝含糊了，說話不利索。
“我是悔呀，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現如今要怎麽辦我也不知道了。”
“倒底是年輕，沒經過事兒，我跟你說，來我這兒的老板，哪個沒有在外頭偷食兒的，都是給筆錢，打發嘍就算了，沒什麽了不起的，還有打發嫁人的，還有打發給別的老板的，什麽樣的都有，懷孕了，給點錢去拿了就得。這種女人，自己不拿自己當塊好料，咱也不用心疼，當抹布用完扔就行了。”胖老板揮著手，比劃著，說得口沫橫飛。
“打發？有這麽好打發？萬一到老婆那兒鬧一場，那還不是個死？”丁正哼聲一笑。
“哎，你不懂，你給她個找其他人的機會呀，這種女人，隻要找著下家兒，肯定不會回頭來找你的。”胖老板說道。
“說得你好有經驗似的！”丁正白了胖老板一眼，什麽也不說了。
“我是沒有經驗，可我們開餐館的見得多，帶老婆出門兒都是去吃火鍋什麽的，老婆心疼錢，來餐館吃太費了，如果帶孩子出來都去那些洋快餐店了，正經能來咱們這些地方吃飯的，都是那號的。沒吃過豬肉，見多了豬跑也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胖老板賊賊的笑著，“你沒看剛剛坐你邊上那一對呀，男人給女人拉凳子，女人點菜，花那麽多錢，女人眉頭都不皺一下，男人還笑得跟朵花似的，那一對就是那號的，我跟你說不是吹的，那男的我看見他這個月都換仨了。真的，不騙你！”胖老板一邊舉著三根手指頭一邊低頭悶笑的說著。
“一個月換仨？”丁正小眼一睜，“人家還沒結婚，找女朋友的吧。”
“切，這人老婆我見過，跟他年紀差不多大，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老婆一來情況就不同了，兩人各坐各的，也沒誰幫誰拉凳子這種說法，點菜呢，老婆節省，點得都是適中的菜，吃飯的時候各自吃著，聊得都是孩子老媽之類的話題。多少男人會給自己老婆夾菜啊，難嘍！”胖老板一副大媽聊八卦的神情，一邊咂吧著嘴，一邊搖著頭。
丁正心裏想著，為什麽人家一月能換三個，而我一個都搞不定呢，這差距也……
想來想去，也算自己不夠心狠，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扔就得扔，什麽情呀愛呀的，跟外麵的女人談得著嗎？心中定了定神，丁正決定好了，而此時胖老板也喝得爛醉了，剛剛想著要帶丁正回家睡的心思早被酒蟲難勾搭跑路了。於是就見兩人搖搖晃晃向不同的方向走了，臨走時還互相道了“白白。”
於是丁正就這樣搖晃著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他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所以一路高歌猛進，咵嚓，掉水溝裏了，水溝裏麵的臭泥水並沒有讓他清醒多少，他也就不嫌棄的在那臭水溝裏躺下了。心裏還念著如何去搞定風琴，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什麽也不想朝著這個決定前進。
第二天第一道陽光刺下的時候，丁正就被刺醒了，感覺一陣陣的惡臭傳來，他居然在條臭水溝子裏住了一晚，起來聞了聞身上的味兒，他差點就暈倒了。
於是趕緊買了一套衣服找了家酒店洗了個澡，洗了三四個小時都沒出來，被熱水一衝，那酒氣又一次上來了，頭暈眼花，打個嗝一股子餿肉臭酒的味道。
他差點就想把自己給扔了，真的是有夠令人嫌棄的了。
這時候他才知道男人不應該放縱自己，任何時候想要放縱都要想好自己是否能夠負擔起放縱所要付出的代價，今天他就是要去為自己的放縱賣單的。
約了風琴在那時花開見麵，現在的風琴已經喜歡故意的將自己懷孕的樣子顯現出來了，比如把肚子挺得特別高之類的傻逼行為那都是最基本的，沒事兒就“老公，我這兒不行，那兒不好了。”那都屬於正常作息。
剛一進去，風琴就笑得特別的燦爛：“老公，你怎麽不來接人家呀，人家現在出門好累的。”一陣撒嬌讓丁正原本想好的話給直接噎回嗓子裏了，丁正一陣咳嗽，然後喝了好幾口水。
“老公，你感冒啦？昨天晚上在哪裏睡的？你可別把感冒傳染給寶寶，你離我們遠點。”風琴說著趕緊捂住了鼻子。
丁正心裏千萬隻羊駝在來回狂奔，他總算知道什麽叫矯情了，當初蘇小成懷二二受了那麽多苦還一直談笑風聲，從來沒跟他說過半個苦字，到最後的時候還在緊張丁媽媽的病情。這懷孕什麽都還沒有呢，就開始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多麽辛苦的孕婦媽媽的樣子，有必要嗎？
看到風琴這樣子，丁正無語凝噎中，感覺昨天喝酒時的狠勁基本就快要蕩然無存了，趁現在吧，一口氣講完閃人了。
“風琴，我有話要跟你說。”正在撫著肚子跟肚子裏孩子閑扯的風琴聽到後蒙然的抬頭，但並沒有太關心。
“說吧。我跟寶寶都聽著呢。”
“我要你去打掉孩子，我會給你一筆錢當補償，房子是送你了，其他的，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另外公司的班兒你也不用上了，這是我昨天想過的最終的決定。”
這些話就像是一個幹雷打在風琴的頭頂上，風琴終於抬頭正視丁正了，他還是要放棄她們母子，到頭來仍舊是一場鬧劇，可是肚子裏那塊肉呢？牠可是鮮活的，午夜夢回，就能感覺牠的小手小腳在裏麵不停的揮動著，就像在說媽媽我要出來玩。
風琴拚命的擦著眼邊的淚水，因為懷孕而沒有化妝的她，臉上有很多小小的斑點，丁正以前沒發現，如今看到她擦眼角的時候才注意到，他才知道這也不過是個畫皮美人罷了，下了妝也不過如此。為什麽如今才發現她比起蘇小成差的不是一個兩個檔次呢？他幾乎就忘記了自己當初還覺得她比蘇小成溫柔體貼，好上百倍有餘。
“嗬嗬。你也別擦眼淚了，我給你二十萬，再多我也沒有了，事情我就是這樣決定的，我不會再回頭了，打掉孩子你也去重新過你自己的生活吧。”丁正冷淡的笑了笑。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丁正臉上，風琴越哭越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丁正暴怒起來，除了蘇小成還沒有誰打過他的臉。
“你個瘋婆子，你想幹什麽！”丁正怒道。
風琴依舊在哭，她不知道要講什麽，隻能怒目瞪著丁正。
“你風琴喜歡拿全世界的人當傻子，是不是人家就一定要配合你當傻子啊！啊！你這孩子為什麽這麽晚才發現，甚至於為什麽你會懷孕，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風琴被揭穿了，再不裝那可憐的模樣，惱羞成怒的說道：“策劃？你是有多麽搶手？我為什麽要花這麽多心思來策劃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我也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問你自己就可以了，問我也沒必要了，我一直讓你玩，玩到現在也差不太多了吧。風琴，我最恨的就是別人拿我當傻子玩，對你算是縱容得夠多了！”
“你！你個畜牲！”風琴氣極了，她深深的吸著氣，半天想不出更加狠毒的話來罵丁正。
“難道你不是嗎？我不說我全部沒有責任，但是有些不是我的責任我還真不敢抗呢，我倒要說一句，我們之間一直有采取措施，避孕套的避孕率是多少我不用講你也知道吧，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我為什麽一定要承認是我的！在我跟你采取措施期間你懷孕了，不是你搞鬼，就是你跟別人亂來，你承認哪一點，這孩子都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丁正咬著牙一句一句的說道，麵對這個女人，他其實心裏還是有愧疚的，但他現在必須要把一切都了結了，所以狠話那就說到底吧。風琴失落的看著丁正，她沒有想過，有一天世界會變得如此灰暗沒有生氣，剛剛來的路上她還在為自己馬上就要當媽媽了開心不已，瞬間她就跌入了無底深淵。
風琴默默的離開了，表情呆若木雞。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她也不知道還能為孩子做點什麽，手上那張有著二十萬存款的卡，夠幹嘛？她買幾個包包，幾件衣服錢就會光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