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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婚後的男人們

  背著老婆,幾個大老爺們坐在路邊的燒烤攤上,夜風習習,彌漫的是孜然和木炭化學反應後的特殊香味。


  坐在凳子上,哥幾個拎著瓶子,仰頭咕嚕著,連不能喝酒的丁正都抱了個杯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喝著。丁凡身邊已經有兩個瓶子了。張郎平更是五六個。朗士雅站起來拎著瓶子跳起了街舞,聲稱自己當年是學校的舞王。荀陽則是默默的能少喝點就少喝點,畢竟這些人家裏沒有譚麗麗。那是一種比母老虎還要恐怖的物種。


  今天本來是丁凡想跟丁正聚聚的,結果聚來聚去,大家都聚到一起來了,男人嘛,在一起小酒喝著,閑篇扯著,小日子就舒坦了。


  丁凡今天心情非常的好,小紫吟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米露也慢慢的在恢複中,他大有大有千杯不醉的感覺,其他幾個人也都是,經曆了這些年的風霜雨露,幾個人早就蛻去了當年的稚嫩,當年那些青澀的感覺早就成了記憶中的美好。


  “來來來,把這瓶幹完,再說話!”張郎平站起來,一仰頭咕嘟咕嘟的就往肚子裏倒。


  丁正猛的喝了一口,他臉已經通紅到關公都要敗下陣來了,居然又去倒。


  “張三拎,你別丈著酒量好就目中無人,老子跟你喝。”朗士雅上起來也是一仰頭一口氣吹完一瓶子。接著丁凡也幹完了手上的那瓶子,突然有人發現荀陽居然一瓶子到現在還沒喝完。


  “荀陽,你幾個意思,你是看不上我們哥幾個還是怎麽的!”張郎平扯著嗓子喊著。


  “原諒下,家裏還有事兒,不能喝多了。”荀陽雙手合什討饒道。


  “不行!”幾個人借著酒勁上起上來把荀陽那瓶子酒強給荀陽給按嘴裏了,荀陽隻得投降,想說最近也是憋屈得很,不如今天就豁出去了,譚麗麗就譚麗麗吧,大不了讓她給吃了。


  “好!”看到荀陽喝完一瓶子,朗士雅喝起彩來。


  “來咱們來玩遊戲喝酒吧。”張郎平說道,“傳酒,傳到誰那裏就說個成語,說不出的說喝了手上這瓶子。”


  “行!”丁正也是不要命了,今天也爽快的醉一次,這麽多年來風風雨雨從來沒這樣瀟灑過了。


  於是大家開始傳,丁正因為酒精過敏所以由他擊鼓,其實就是打桌子。


  酒到丁凡處停下來,丁凡脫口而出:“夫唱婦隨”所有人都哄笑起來。


  “丁凡,才出來一會兒又想老婆啦?!”朗士雅笑道。


  被大家一陣訕笑後,又開始第二輪,第二輪傳到荀陽手上荀陽想了想說道“患難與共”大家並沒有笑他,他與譚麗麗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家裏有多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幸好當初投資了古靈閣,如今古靈閣越做越大,做為原始股東,錢還算忙得開,隻是家裏那一攤子要照顧老的還有小的,還要上班,實在是累得不行。看到荀陽那樣子,大家都理解他心中對譚麗麗的不舍與愧疚。


  微微的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始了,這次把丁正也拖來了,結果居然就真讓他給拿到了,他頓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快要被喊罰酒的時候,他突然喊道:“妻離子散!”


  “切,丁正,你小學語文是看門兒大爺教的吧。”大家訕笑起來,這樣晦氣的成語,現在而言對於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所忌諱的,每個人都經曆了風雨才有現在的安寧日子,包括丁正自己,可是不知道怎麽了,腦子裏一閃而過的隻有這一個成語,他也就鬼使神差的喊了出來。


  “不行,丁正這個要罰!從這把起,說晦氣的成語都要罰!”朗士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道。


  “行!我認罰了!”於是丁正仰頭一口氣喝完了瓶子裏的酒,他感覺有些天旋地轉了,臉色也開始有紅轉白。


  接下來還在繼續,丁正則繼續敲鼓,因為大家看他實在喝不了了。轉了好幾輪,一下轉到張郎平手上,張郎平想也沒想說道:“形單形隻。”這句成語一出,張郎平頓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現了那一抹粉紅色嬌俏可愛的影子,他輕輕歎了口氣。


  “不行,小強該罰,這時候了。還在說這個成語,快快三瓶兒,麻利點!”朗士雅拎來了三瓶酒直接放在了張郎平的眼前。


  張郎平二話沒說,拎起酒瓶一瓶一瓶的往肚裏倒,今天他是喝得最多的,所有人都花好月兒圓了,隻有他永遠都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幸福了。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他如今就是如此,突然淚眼朦朧中,那一抹嬌俏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麵前。端著臉盆一樣大的碗,吭哧吭哧的吃著麵條,把雞蛋和肉統統的往他碗裏扔,細心又體貼的小模樣。一點點,一滴滴,全部湧上心頭,此時兩行熱淚滑落燙灼著他的臉龐。


  “許小欣什麽時候可以親手抓住那畜牲報了這十幾年的仇怨!”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裏倒著酒。


  “兄弟,這麽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嗎?”丁正是這裏唯一一個見證了一切的人。


  “嗬嗬,放下?說來容易做來難。”張郎平眼裏潮濕一片。


  丁正頭暈得很,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張郎平了,就此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就直接暈了過去。他是不能喝酒的,半夜的張郎平都不敢打電話給蘇小成,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丁正被抬到了醫院,酒精過敏,又一次住到了醫院裏。


  讓他絕對沒想到的是,時隔十幾年,在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醫院裏,他遇到了故人,當年告訴他蘇小成會當他老婆的老阿公,居然也在這裏住院,老阿來公可能已經不行了,形容枯槁,臉色蠟黃,一家人圍著他默默的流著淚。


  丁正醒來看到這一幕時,他愣住了,若不是老人手上那一粒痣,他根本認不出來這就是當年那位阿公,他如今已經不成人形了,人生在世要經曆多少苦難才能走完一輩子,看著阿公那艱難痛苦的樣子,丁正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突然就不寒而栗了,這阿公也算與他有緣了,他默默流著眼淚,看著阿公慢慢的闔上眼睛,突然間阿公好似看到他了,用手指了指他,他拎著吊瓶走到阿公麵前去,阿公用最後一口氣對他說了一句話:“心不可貪婪”


  他並不明白這是一句什麽意思,心不可貪婪,他並不是一個貪婪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阿公會這樣說,阿公說完就永遠閉上了眼睛,他並沒有告訴丁正,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丁正被這死亡的氣氛所影響了,整個人都陷入到陰沉裏,無法自拔。


  這時候蘇小成來了,看到他那張慘白的臉,以為他很難受。


  “老公,你怎麽樣了?還是不舒服啊?”蘇小成緊張的問道。


  “沒有,老婆,你還記得當年我酒精過敏住院的時候,住我們一個病房的阿公嗎?”丁正問道。


  “記得,他挺好玩的,還總拿東西給我們吃。”


  “剛剛就在那張床上,他走了。”丁正指著對麵那張空床鋪說道。


  “啊!不是吧。”蘇小成一下子懵了,但她畢竟沒有看到整個過程,所以並沒有丁正那麽難過,“算算他也有九十來歲了吧,應該算是壽終正寢了。”


  蘇小成一邊撫著丁正的背,一邊輕聲安慰著他。


  “是吧,他也算是高壽了。”丁正眼裏仍舊水氣凝重。


  丁正也多年沒有酒精過敏過了,蘇小成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她弄了些清粥,因為隻記得這個時候要吃清淡些。


  “小強他們也是,居然一個個的把你丟在這裏就跑了。”蘇小成一邊倒著粥,一邊抱怨著。


  “老婆,他們都有事情,不能怪他們了,我們這些人現在都好了,慢慢的大家生活也上了軌道了,隻有小強他現在還是放不下許欣啊。”


  “怎麽,他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有,昨天喝酒的時候我記得他想起許欣來,哭得很難過。喝了好多酒。”丁正說道。


  “這樣啊!丁蕊就沒有一點點進展嗎?”蘇小成一直以來都看好這個小姑子,希望她能夠跟張郎平有進一步的發展。


  “哎,這傻丫頭根本就沒有跟小強明說過。這也多少年了,真是沒出息的貨。”丁正對這個妹妹真是無奈了。


  “啊!這麽多年了呀,一個屁憋這麽久都要石化了吧,蹦出來都會砸腳了。”蘇小成不敢相信的說道。


  “二彪,你是故意的吧,知道老子現在肚子不舒服還說笑話逗老子咳嗽!”丁正肚子難受,一陣亂咳。


  “切,你的矜持呢!”看著丁正一通亂咳,蘇小成溫柔的幫他順著背。


  “讓狗叼跑了。”咳得滿臉通紅的丁正終於順過來了。


  “不逗你了,我得想個辦法,撮合下小強和丁蕊,肥水可不能流到外人田裏去了。”蘇小成眼睛一眯,不知道又在漚什麽餿主意。


  “老婆,我怎麽聽著你這句話,感覺滲得慌呢,你可別搞什麽妖娥子。嚇著我可沒有備用的啊!”丁正感覺,丁蕊和張郎平兩個人,順其自然會更好些。有人去攪和,反而會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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