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衡陽會戰（十五）
兩個中隊的鬼子瘋狂地撲向國民軍陣地，預10師的士兵居高臨下進行狙擊。鬼子的攻勢很快就被壓制。但鬼子仍然不要命地前撲，很快就接近土坡。
後面的鬼子擲彈筒跟了上來，想通過擲彈筒來壓制守軍的火力。就在此時狙擊手開槍了，鬼子的擲彈筒手倒下幾個后倉皇撤退。
鬼子並沒有為止停止進攻，仍然向陣地下逼進。就在此時手榴彈如雨點般從天而降，頓時衝上來的鬼子只有數人安全退了出去。狙擊手開始點射鬼子傷兵。昨天晚上打掃戰場時鬼子臨死自殺式攻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他們不得不硬起心腸殺鬼子傷兵。
所有鬼子後撤，退至起始進攻點。國民軍開始下去打掃戰場，收集武器裝備反回陣地。此時一個鬼子打著白旗過來，交換屍體的事宜開始進行。
謝德庚藉機要回了失蹤的十一名弟兄的屍體。而鬼子則接走了近兩千具屍體。也就是說鬼子死了近兩個大隊的士兵。
隨之鬼子又開始對國民軍陣地發起了進攻，一個中隊一個中隊地往前推進，隨而卻無法推進到如峭壁般的陣地下，狙擊手對他們的威脅越來越大。而剛接近陣地就又面臨比迫擊炮還精準的手榴彈。
面對日軍無數次的進攻，預10師的守軍戰術運用得更為精妙，更何況還有冥王的人在一旁一邊戰鬥一邊整訓。
火力的層次感更為明顯，開槍投彈的時機把握得更為精準，每一個投彈手和機槍手都是精選出來組成的。每一次阻擊都給鬼子造成了區大的傷亡。
雖然鬼子一次丟下那麼幾十上百具屍體，但一天累計下來的傷亡也是過千。長時間的消耗，他的幾個步兵補充聯隊的確經不起幾天。這幾天過後，鬼子將面臨戰鬥力整體下降的局面。要拿下衡陽城就更難了。
方先覺和仇戰看清楚了這一點，橫山勇和粟原坂五郎同樣看出了這個問題。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橫山勇只能拼消耗了，畢竟第10軍再加上冥王人數有限，彈藥也是有限的。
在同樣高強度的消耗之下，第10軍和冥王的戰鬥力也在一步一步地削弱。這也是橫山勇拿下衡陽城的惟一辦法。故而鬼子一直保持著一定頻率的炮擊和步兵進攻。
甚至不時組織敢死隊頂著狙擊手的威脅向預10師陣地發起進攻。然而預10師的情況遠比第三次長沙會戰時守長沙的情況好。這一次他們的準備更為充分，在鬼子的炮擊之下部隊傷亡情況比較少。
幾乎達到了一比十的傷亡比，再不濟也有一比五。更多的是在鬼子的炮擊中傷亡。受傷的數量居多，特別是重傷數據比較大。但對第10軍的戰鬥力影響並不大。
這樣的戰果對比反而更激起了第10軍官兵的士氣，對於他們來說這是難得的優勢。心中的仇恨得到了充分的渲泄，愈戰愈勇，越打越瘋狂。
第3師的衡陽西北防線打得更為激烈，日軍不再試圖從演武場進攻，而是集中兵力從小西門主道向前進攻。
面對鬼子瘋狂的進攻，雙方几乎與鬼子膠著在街巷之中，戰鬥從來沒有停止過。此時特一團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了，一方面以狙擊手指引第3師的阻擊部隊與日軍在街巷中展開巷戰，一方面以突擊部隊不時從側翼進行突襲。
對於鬼子來說第3師陣地遠比預10師陣地麻煩難啃。而且部隊的傷亡更為慘重。國民軍在巷戰中的弱勢完全被特一團能扳回。完全主導了更個巷戰的節奏，鬼子只能一批批地把進攻部隊投入進去。
投入戰鬥中的鬼子又無法撤回來，往往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因為狙擊手就失去了聯繫，明知道裡面有很多他們活著的人，卻無法進行指揮。
老喜的這一招比謝德庚要狠得多，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掌握著整個戰鬥的節奏。也就是鬼子被他牽著鼻子走。
如果說28日鬼子是首戰失利，那麼29日就是鬼子全線陷入苦戰的局面。也是他日入侵中國以來日傷亡最大的一天。不是一個大隊一個大隊被打得失去戰力，而是一個聯隊一個聯隊被打得失去戰鬥力。
不得不把首先進攻的兩個聯隊撤下去補充，停止了一天的進攻。然後重新調整補充兵力，謀圖能拿下國民軍陣地的陰謀。
而且為了防止冥王對他們進行突襲，不僅布置了大量的探照燈，不時還釋放照明彈。借著亮光看到的是無數的日軍屍體和狼藉的陣地。
除上午有短暫的交換過程之外，戰鬥就沒有停止過，鬼子屍體都來不及收集，全部暴露在陣地上。讓整個陣地除了濃濃的血腥味之外，還保持著殘酷的戰鬥場景。
借著光亮，特二團的弟兄們在挖坑，在大坑前擺著一百多陣亡弟兄的屍體。仇戰緩緩地走到屍體前一一給他們整理軍容。良久他站了起來，向他們莊重地舉起右手敬禮。
跟在他身後的所有人都舉起了右手。隨後仇戰脫下軍帽低頭默哀，沒有槍聲送別弟兄，子彈還得要留給鬼子。目送著這些犧牲弟兄的屍體被抬入坑中，看著弟兄們一鏟一鏟地填上泥土做好標識。
仇戰看了一眼身邊的警衛，警衛忙在地圖上做好標識。仇戰已經承諾將來給弟兄們一個合葬，這也是他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
墳堆被填平，看上去與原來一樣。仇戰也擔心鬼子會對弟兄們的屍體做出不利的事情來在巨大的傷亡之下，誰知道鬼子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南京大屠殺的借口不就是因為國民軍的抵抗？
在仇戰對鬼子的認知中，他們什麼事情都可以干出來。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心理去思考他們的行為。戰爭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越來越瘋狂。
燒殺搶掠的事情越來越放縱，奸2淫2婦女已經到了不論年齡令人髮指的地步。小到**歲的小女孩，上至六七十歲的老太。
在攸縣、茶陵和安仁以及衡陽外圍、長沙、株洲等地傳來的這種消息讓第10軍和冥王的弟兄對鬼子的仇恨刻骨銘心。因為在部隊中有大量這些地區的弟兄，他們的兄弟姐妹被鬼子凌辱，他們的家園被鬼子毀滅。
仇恨化為了士氣，仇恨化為了他們堅守衡陽殺敵的勇氣和決心。仇戰當然也在關注著這些消息，他每做一步都會充分地進行考量。
謝德庚要求晚上繼續出擊，但被仇戰所阻。在衡陽城外有十多萬鬼子，要想多殺鬼子不急在一時，關鍵還是要完成守衛衡陽的任務，那才關乎著抗戰的大局，關乎國家民族存亡之事。
6月30日凌晨，仇戰又來到了張家山陣地。看著大量的彈藥存放在地下工事之中，預10師官兵的備戰熱情非常高。雖然他們離前沿陣地有幾百米還沒有正式與鬼子接戰，但這裡已經是國民軍向前沿陣地支援的重要堡壘，都知道戰鬥將離他們很近。
而且他們隨時都有可能作為援軍和第二梯隊增補上去。他們在高漲的參戰熱情中還可以看出一絲對戰鬥的期待。
看著貯存的大量手榴彈和這些官兵們，仇戰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方先覺將軍的官兵思想工作做得好，這也他們長期堅守衡陽城的關鍵要素。
就在此時鬼子開始炮擊陣地之間的結合部，大量的炮彈如雨一般地落下。整個谷地中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毀。
他冒著炮火在張家山陣地觀察了一下前沿陣地和停兵山方向的陣地之後返回城內，隨後站在城防地圖前再也沒有挪動。
「仇戰。」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軍座。」仇戰回過頭來剛好看見方先覺走了進來，他忙客氣地說道：「請坐。」
「仇戰，前兩天打得漂亮！」方先覺有點激動地說道。
「開場不錯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一直這樣主動。」仇戰看著地圖直奔主題地說道：「我剛從前沿陣地回來，日軍看出了我們防禦上的弱點。」
「哦？」方先覺皺著眉頭走到地圖前看了一下問道：「出現什麼狀況了？」
「剛才鬼子重點炮擊了這幾個區域……」仇戰在地圖上標識了鬼子的炮擊區域，然後向方先覺解釋他的想法。方先覺越聽臉色也越不好看。
任何防禦都不存在沒有漏洞，正如仇戰所說鬼子炮擊的幾個區域的確是整個防禦體系的弱點。一旦這一帶的工事被摧毀，那麼鬼子就可以對國民軍的陣地進行穿插。
要想阻擊鬼子，他們付出的代價會非常大。而且防禦部隊反而很容易被鬼子的炮兵當成活靶子。而事實上這樣的漏洞在整個衡陽防禦體系上存在不少。
也就是說今後的戰鬥會非常艱苦！他第10軍和冥王付出的代價也會非常大。他聽完仇戰的分析后靜靜地站在地圖前思考對策，良久他才搖頭看向仇戰問道：「冥王，可有良策？」
「我在想特一團的戰鬥情況。」仇戰目光沒有離開地圖說道：「雖然特一團和第3師的傷亡比預10師要大，但取得的戰果並不小。
從他們的戰鬥情況來看，鬼子的巷戰能力並不強。複雜的街道地形大幅度地削弱了鬼子在槍法上的優勢。而呆板的戰鬥隊形訓練在街巷中又進一步削弱。這是鬼子的短板，讓我們與鬼子在同一起跑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