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第三次長沙會戰（二十八）
此時木下勇和粟原坂五郎走了進來，阿南惟幾把截獲的情報遞給他們說道：「這是剛截獲的第九戰區電報，我們已經懷疑第九戰區知道我們已經破譯他的通訊密碼之事。也就是說這是他們的陰謀。」
木下勇和粟原坂五郎開始翻看起情報。看到這份情報可以懷疑他的第11軍司令部有第九戰區的密諜。如果說對方是推算出來的，可以說對方有神機妙算通天之能。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粟原坂五郎看完后說道：「閣下，就看我們能從這份情報中能不能分析出有價值的東西。這份情報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關鍵在於第74軍主力的位置是在永安方向還是在株洲方向。」阿南惟幾說道：「永安方向的進攻並不強烈，不是74軍主力進攻的規模。而我一直被薛岳所誤導，以為第74軍主力就在永安一線。從而這他所趁，放第20軍和58軍進入福臨鋪一線。」
阿南惟幾心裡相信了這份情報，甚至還認為薛岳在前期誤導了他。他相信這個情報的原因是認為薛岳是在向他示威，給他以心理壓力提前撤退。但又不肯定這種猜想，希望通過粟原坂五郎和木下勇來肯定。
「第九戰區的部隊調動無跡可尋。」木下勇嘆了一口氣說道：「74軍三個師分設於兩地是肯定的。問題是兩個師戰前是在平江還是在衡陽，很難進行判斷。」阿南惟幾也正是基於這個懷疑而不敢輕易決定。
粟原坂五郎此時也不敢妄加推測，這有可能會關係到整個撤退計算的修定。但此時阿南惟幾和木下勇都在看著他，希望聽到他的答案。粟原坂五郎心裡在不停地醞釀著這話該怎麼說。
「我認為……」粟原坂五郎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上一次長沙會戰中，第74軍之57師和58師為我軍重創。如果主力在衡陽方向，應該是第57師和57師。而在平江的只有51師。如果主力在平江，那麼可以肯定是51師和57師，受創最重的58師在衡陽。」
他說得很圓滑，但分析得還算精準。國民軍的新兵補充有兩個方向，其一為從游擊隊進行補充，其二從衡陽的新兵訓練師中進行補充。並就地進行整訓恢復戰鬥力。薛岳這樣安排也是基於部隊戰備而考慮的。
「也就是說，不管那種情況。第74軍分成的兩部最多只有一半的戰鬥力在株洲方向了？」阿南惟幾馬上明白粟原坂五郎話里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只能把株洲方向的74軍部隊折算一半。
一半，這也達到了吳逸志的目的。必然會造成阿南惟幾防禦上的誤判，從而留下很多漏洞為他們所趁。
「我們把40師團的一個聯隊前移如何？」阿南惟幾用徵求意見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最好還是讓第3師團一個旅團先行撤到瀏陽河東岸。」粟原坂五郎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兩個師團仍然堅持要拿下長沙拒不執行命令。他這提議等於白說。
「閣下，我認為第40師團不是南下而是北上，儘快擊潰支那第37軍。」木下勇說道：「儘力勸說豐島君和神田君把主力東移渡河。我們可能把74軍主力在株洲方向的消息告訴他們，以促成他們倆下撤退的決心。」
阿南惟幾並沒有馬上做出決定，在房子里來回地走動著。這個決定非常難下，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良久說道：「第40師團以永安防禦部隊中兩個大隊從春華山前出三公里，以一個大隊回援金井主動進攻瓮江第37軍主力。」
又是折中！剛才計算74軍的兵力分佈情況是採取的是折中的辦法，現在又是折中。這是權衡不定時人類的習慣性思維。也說明他們心中根本就無法判斷出真象的一種表現。
「把所有截獲的情報全部轉發給豐島君和神田君。」阿南惟幾想了想說道：「希望他們能在得到這些情報之後做出準確的判斷，做出明智的決策！」
木下勇和粟原坂五郎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認可了阿南惟幾的決定。他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倆人比上高會戰中的大賀茂都麻煩。
城牆上，路小璐趕上來走到仇戰的身邊。仇戰讓畢海航通知她與老喜過來。接著老喜也趕了過來。
「昨天晚上接到將軍的任務。我們務必要奪回對面的陣地，重新分割第3師團和第6師團。堵截鬼子第3師團北上撤退的通道。」仇戰直白地說道：「我已決定，於今天晚上對對面的陣地進行反突襲，第3師會全力配合我們行動。」
「仇戰，不是奪取的問題，而是守住的問題。」老喜看著前面的陣地說道。他擔心奪取后還要由他們來守，防禦並不是他們所長。他不是擔心守不住，這樣犧牲是不划算的賣買。
「守不歸我們管，由第3師負責。」仇戰笑了笑說道：「為了減少我們晚上奪回陣地的壓力，你們負責指揮炮火對對面陣地進行壓制。」
「好說，這個任務我們接了。」老喜問道：「是冥王全部嗎？」
「閻王全部。於今天晚上進攻前在東門集結。」仇戰說道：「奪回陣地后配合第3師進行防禦，配合防禦任務就交給學員部隊吧。
小畢，命令：豐都王於今天晚上南下接應第4軍部隊指引側擊，天齊王指引第190師反攻隨後北上，提前進入福臨鋪一線偵察敵情並直接向司令部報告。」
「仇戰，我們呢？」路小璐忙問道。
「跟著我吧。」仇戰看著她笑問道：「這幾天辛苦嗎？」老喜打了一下手勢，讓畢海航與他們倆保持一點距離。現在他也是過來人了，成家的人了。
「不辛苦。」路小璐高興地說道。愛人的關心比蜜還甜。
「我不在身邊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仇戰說道。
「放心了，我已經不是小女孩子了。」路小璐說到這裡臉上露出淡淡地傷感，讓她想到了南京。
「有我呢。」仇戰知道她在想什麼，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說道。
「謝謝……肉麻……」她回頭看了一眼老喜和畢海航忙收回手說道：「我走了……」看著她的背影仇戰苦笑了一下。戰爭呀，讓他談情說愛的時間都沒有。
「走了？」畢海航走上來問道。
「什麼事？」仇戰瞪了他一眼問道。
「豐都王報告，他們在冬瓜山又幹掉了鬼子一個大隊長。」畢海航忙說道：「不過我們的傷亡非常大，伙夫、警衛全部頂上去了。團長、師長都親臨第一線作戰，第29團幾百號人已經劃歸第30團指揮。從十時開始，鬼子就跟我們玩命了。要不要讓學員部隊頂一下？」
「不，但給他們觀摩的機會。然後組織攻防戰術討論。」仇戰說道。把學員部隊用在這樣的陣地作戰中，他心裡肯定捨不得。預10師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另外鬼子的進攻點在擴大，又想演變成為一場全線進攻。」畢海航問道：「是不是鬼子準備撤退了？」
「準備上已經來不及了。」仇戰搖了搖頭說道：「最多也就是從進攻部隊中抽調一部分回撤加強瀏陽河東岸的防禦。
我還真希望他們於今天下午進行全面進攻，那麼他們就更難從正面陣地上抽調兵力回援了。從而有利於我們晚上的突襲。」
「還有一件事情，方先覺師長預立遺囑，於今天刊發在長沙日報頭條。對部隊的影響非常大，正能量呀。」畢海航說道：「昨天下午李玉堂將軍命令師長必須要前臨一線，否則軍法從事。故而軍官紛紛立下遺囑。要不要我把方師長的遺囑複述一遍？」
「你要立嗎？」仇戰反問道。
「立給誰看？」畢海航白了他一眼說道。
「唐姐呀。」仇戰笑了起來。
「你呢？是不是剛才向小路交待好了？」畢海航針鋒相對地問道。
「不說了。」仇戰有點失落地看著前方說道。戰場上生死一線，他仇戰再強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每一次都從戰場上活下來。不過在一起有很多事情心中早有交待了。
「將軍應李軍長和參謀長的要求準備把指揮部撤至嶽麓山，目前正在準備中。」畢海航繼續說道：「鬼子的攻勢太猛，隨時有可能攻進長沙城。北門都差一點推進到城門口了。」
「他們撤出去好一點，也省得李軍長和我擔心。」仇戰點了點頭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
「能不能一次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完？」仇戰瞪了他一眼說道。
「國府已經與西歐國家於元月一日簽訂了《聯合國家宣言》，正式廢除所有對中國的不平等條約，租界將成為歷史。決定成立中國戰區，委員長成為最高統帥。負責東南亞的戰事，南洋除外。」畢海航忙說道：「將軍在渡江前讓我把此事告訴你。」
「還有嗎？」
「北門危急，袁百昌請求出戰。」畢海航忙又說道。
「准，全線壓上，奪回北門所有據點並固守之。」仇戰想了想命令道。
「老喜，你們一營可以先期進行反攻。」仇戰看了看對面說道：「搶佔晚上突襲的有利地形。」
「好。我馬上去組織。」老喜快步走下城牆。
「還有嗎？」
畢海航搖了搖頭。仇戰又瞪了他一眼。畢海航忙別過頭去說道：「鬼子可憐呀。原以為蘇德開戰，他們可以從關東解脫出來南下。誰知道蘇聯並沒有從遠東地區減兵。而他又得罪了美國。
現在倒好，不僅促成了《聯合國家宣言》成立中國戰區。而且馬上又會在長沙城下栽一個大跟頭。他們的霉運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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