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冬季攻勢（十九）
第342章冬季攻勢（十九）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把我們的觀察位置選在此處了。」畢海航看著仇戰說道。正因為仇戰早已算計到這一步了，才做出這個讓他摸不透的布置。
他們的伏擊地點並不是面向埔圻方向，而是散開在這幾十公里的範圍內。而他們的觀察點可以清楚地看到埔圻外圍的動靜。在仇戰判斷出鬼子狙擊手進入山區的位置后他們可以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伏擊地點。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這種干凍的天氣在南方並不多見，比下雪天更讓人難受。雖然沒有北方滴水成冰的現象，但明天早晨有水的地方一定會結成厚冰。這樣凍上幾天，估計水池都可以讓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了。
「有鬼子來了。」畢海航低聲說道。仇戰忙偏移瞭望遠鏡，望遠鏡中出現一隊人，特殊的打扮讓仇戰他們輕易地就判斷出他們的身份。再看看他們的戰術移動方式就可以肯定這些人的身份。
雖然他們的偽裝做得非常好，但卻逃不過仇戰他們的眼睛。為了訓練弟兄們的識破偽裝和觀察能力，不知道進行過多少的訓練。鬼子行動得再隱蔽，仍然被畢海航發現。
「通知地藏王和豐都王，讓他們按第二方案做好作戰準備。鬼子狙擊部隊的人數在三十人左右，應該是三個狙擊小組。」仇戰說道。
「三個小組對三個小組……嘿嘿……」畢海航的好戰之心馬上被點燃。三個小組對三個小組這才是對等的對決。
「仇戰，我們是不是跟上去？」發完命令的畢海航忙問道。
「不急。」仇戰看著散開的鬼子搖了搖頭說道：「保持一公里的距離。這裡不安全了，十分鐘后我們轉移。」一個這麼好的觀察位置，鬼子不可能不上來觀察一下。
真正的決鬥已經開始，這是獵人對獵人的戰鬥。只要有一個失誤就會以死亡為代價。他們之間的對決可不象普通軍隊之間的戰爭。受傷率非常低，死亡率是絕對的高。任何一方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狙擊手開槍講究的是一擊必中，在戰鬥中受傷就意味著死亡。而且在鬼子狙擊手後面就會有大批的鬼子過來，那怕是僵持他們也輸了。
「十一點鐘方向。」仇戰突然說道。畢海航忙用望遠鏡觀察，又出現兩個偽裝的鬼子。
「鬼子狙擊手的指揮官？你等的就是他吧？」畢海航驚訝地問道。
「很精明……」仇戰沒有回答畢海航的話說道：「很難捕捉到他……」仇戰的回答已經告訴了畢海航，他等的就是粟原坂五郎。
「馬上離開。」仇戰看著停下來的粟原坂五郎說道：「他的感覺很靈敏，應該預知到危險。」
「不會這麼神吧？」畢海航不相信地說道。
「走。」仇戰沒有向畢海航解釋已經離開，畢海航只能跟上去。第六感這種東西誰也解釋不了。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會形成一種強烈的第六感，而且對這種感覺很相信。仇戰也是用第六感避開過幾次危險。粟原坂五郎的遲疑應該很明顯地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而讓他感覺到危險就是仇戰他們的觀察。仇戰此時是寧可信其有提前迴避，也不願意打草驚蛇。
在仇戰他們離開之後，粟原坂五郎遲疑了一下之後繼續前進。一種突然湧上心頭的危險感讓他停步。他對這種感覺非常迷信。當初在南昌城外，也就是這種感覺逃過了仇戰的狙殺。
而就在仇戰離開時，這種危險的感覺又消失了。想到他精心準備的計劃，在危險的感覺消失之後他忽略了第六感中的危險繼續前進。
一個時辰之後，仇戰他們已經變成了尾隨。有了前一次的變故，仇戰與他們一直保持在三里直線距離的樣子。
已經可以判斷鬼子狙擊手前進的方向，仇戰他們也沒有必要跟得那麼緊。畢海航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看著仇戰。從陸水湖到羊樓洞有二十多公里，仇戰居然能把他們進入森林的位置確定在一公里的範圍內。
這樣散開的三個小組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布置出一個伏擊圈。而他與仇戰卻處於斷鬼子後路的位置。只要不出意外，這三個鬼子小組就會被全殲在這裡。
鬼子一步一步地進入伏擊圈中。仇戰與畢海航也慢慢地接近鬼子。在林際線外，鬼子突然停下來，隨後粟原坂五郎他們趕了上去，應該是在商量作戰計劃。仇戰和畢海航靜靜地等待著。
良久，鬼子散開，慢慢地隱入到森林之中。仇戰卻沒有進入森林中的意思。畢海航看著仇戰，仇戰說道：「打開電台，通知地藏王和豐都王，獵物已經入網。」
「我們呢？」畢海航發送命令之後問道。
「在這裡等。電詢天齊王，咸寧的鬼子援兵是否行動。」仇戰說道。
「鬼子已經行動，兩百多輛汽車從咸寧出發，估計晚上十二時到達羊樓洞地區。」畢海航收到消息后看著仇戰說道：「不僅咸寧的鬼子行動了，而且羊樓洞的鬼子也行動了，派出數支以小隊為單位的偵察部隊向崇陽方向移動。
我軍不得不放棄伏擊計劃對鬼子進行阻擊。雙方已經在激戰之中，司令部已經下達阻擊後撤退的命令。」
「鬼子的目的達到了。」仇戰淡淡地笑道：「我們的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利弊得從哪個角度來看。如果考慮到咸寧方向中國軍隊的目的來說，中國軍隊佔了面子。
想阻擊鬼子的援兵難度並不小。對於國民軍來說遲進與早進差不了多少。而能讓咸寧方向的作戰計劃順利實施，那是賺到的。
對於鬼子來說，崇陽和通城急需增援，他們的援軍能順利進入崇陽，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勝利。不過如果粟原坂五郎戰死，對於岡村寧次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他寧可不執行粟原坂五郎的計劃來保證增援部隊安全到達崇陽。
鬼子以小組為單位在林子中移動。習慣於關東森林中活動的鬼子狙擊手並不習慣南方森林。北方的森林密，但樹木高大，樹底下的灌木並不多。對他們在森林中的移動影響不大。
南方的樹木並不高大，樹下的灌木卻異常密，更便於隱匿卻不利於移動。特別是夜晚行動，讓他們感覺舉步維艱。不得不循著山道前行，這樣就更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在粟原坂五郎進入森林之後，仇戰打了一個手勢，兩人移動到了林際線外的一個高地上。簡單地構建了一個狙擊陣地。
鬼子為了避免伏擊，以一個小組從山坳里前進，兩個小組沿著兩翼的山脊線移動。粟原坂五郎繞這麼一個大圈，就是認為仇戰他們會在埔圻直至崇陽或羊樓洞一線伏擊，而不會在離羊樓洞幾公裡外設伏。
雖然心裡這麼認為，但出於職業習慣，他做得還是相當慎重。這樣前進如果被伏擊可以馬上相互掩護撤退，不至於造成巨大的傷亡。
而他們只要穿過這片山脈，進入森林深處。仇戰想要伏擊他們也非常困難。最多也只是打一個遭遇戰。他們也不至於吃虧。也更方便地了解他的對手的實力。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仇戰早已算計到他們會從這裡進入山區。並且就在他想不到的地方進行伏擊。甚至他們的後路都被堵住了。
鬼子還在一公裡外就被路小璐她們發現了。地藏王居中，豐都王的兩個小組分別位於兩翼。這樣布置為的就是保護她們的安全。
北風呼嘯，掩蓋了樹林中任何動靜。陰暗的黑夜，非常便於隱蔽。同樣也很難發現對方，鬼子走山路自然讓這些心細的女孩子第一時間發現了。
她們並沒有急於開槍。靜靜地等待著鬼子接近。如果粟原坂五郎走在前列，也許他會感覺到危險。可是他偏偏走在了後面，離三個小組約五百米的樣子。
五百米，鬼子狙擊手開始散開。這是習慣性的戰術安排，他們的前面是一道隘口，地勢明顯高於他們所在的位置。
風力很大，並不利於狙擊。不過習慣性地進入到狙擊手的狙擊範圍內就馬上採取進攻隊形。鬼子散開，並沒有脫離路小璐她們的鎖定。鬼子早已被她們一一鎖定。受風力影響，她們必須要等鬼子進入三百米到兩百米的範圍內才能開槍。這樣把握更大一些。
陶建佳和劉會土的布置非常奇特，他們的狙擊位置比路小璐她們突前了三百多米。而且各僅以一個小組對山谷布置狙擊陣地。
其他的人全部位於山脊之上，手中拿的不是狙擊步槍，而是他們突擊時使用的湯普森衝鋒槍。他們這樣布置應該是準備與鬼子的狙擊手短兵相接。
他們的位置比路小璐她們突前三百多米，是充分考慮到山谷中的鬼子比山脊上的鬼子前進速度快的因素，以達到與路小璐她們同時攻擊鬼子的目的。
事實上陶建佳算計得不錯，谷中的鬼子移動速度剛好比山脊上的鬼子移動的快那麼一點點。
山谷中，鬼子的移動速度慢了下來。儘管他們放慢了速度，但仍然越來越接近路小璐她們。四百米……三百米……
而山脊上的鬼子更接近陶建佳他們，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鬼子已經完全進入到他們的射擊範圍內，只要他們從潛伏地點暴起，馬上就可以全殲這股鬼子。但他們卻並沒有動，他們仍然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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