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萬家嶺戰役（八）
第175章萬家嶺戰役
隨之仇戰他們加入到圍攻這些鬼子的序列之中。他隨張靈甫的部隊一起行動。張古山一戰仇戰對他有些好感，此時他雖然受傷仍然在堅持指揮作戰，這一點就值得仇戰非常敬佩。
也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作戰之悍勇。雖然鬼子已經處於劣勢，但一旦局部戰事失利，被警衛抬著的他很有可能會被鬼子包圍而為國捐軀。很多國民軍將領在戰場上受傷就巴不得儘快離開戰場這個危險的地方。
大部隊集結在距離鬼子500多米的位置作為進攻起始點，進攻部隊從四百米的樣子開始木板等掩體的保護下掘進作業，進攻部隊慢慢地沿著掘進工事接近鬼子的陣地。
仇戰他們混入進攻部隊之中，然後利用木板做成的掩體進行狙擊。這樣的效果非常好，他與路小璐平均下來半個小時就可以狙殺一個鬼子，速度還算是夠快的。
當推進到離鬼子陣地兩百米的地方，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已經進入到鬼子擲彈筒的射程之內，不時造成重大傷亡。鬼子的炮彈沒有了，但擲彈筒的使用頻率並不高，還留有一定的數量榴彈。
鬼子躲在掩體內使用擲彈筒，仇戰他們也拿這些鬼子沒有辦法。他們並沒有地利優勢。眼看著已經快要天黑，殺了十多個鬼子的仇戰也算是滿足了。帶著老喜他們撤出陣地返回張古山附近的山頭上休息。
在這個位置有利於他對整個戰局的觀察。要攻進南田鋪仇戰必須要掌握整個戰局的動態，然後再尋找適當的時機切入鬼子的包圍圈。
白天地陣地上可以通過瞄準鏡觀察到鬼子在焚燒著一些東西，並且在舉行一種象中國道士進行的殯葬儀式，想到白天看到被砍下手指頭的鬼子屍體仇戰馬上明白鬼子在幹什麼了。
正是鬼子所謂的招魂儀式，不能帶回他們的全部骨灰，但可以帶回一點點意思意思一下。不知道那些死了的鬼子又無法採集到部分骨灰的鬼子是否能在靖國神社進行供奉和招魂。如果不算，估計死在萬家嶺戰場上的絕大多數鬼子得不到這種待遇。
晚上，雙方交戰非常激烈。白天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晚上的進攻，養足了精神的國民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夜襲。仇戰從司令部得到情報，第27師團已經全部向西轉進，進攻湖北陽新地區。
可以看到鬼子陣地正在逐步壓縮。不過第74軍壓縮得並不多，鬼子如果全心全意地防禦中國軍隊拿他們也一時沒有辦法。他們進行收縮也是因為傷亡過重，通過收縮陣地來彌補防禦兵力不足的問題。
仇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從他的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多麼不願意再回首那段往事。
趙政國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他的嘴唇又動了動，但把問題又吞了回去。網上的資料第66軍是進攻石堡山和尖山，為什麼成為進攻萬家嶺的主力部隊。但他馬上想到網上資料的邏輯性有問題。
從排兵布陣上來說，東線只留下兩個軍顯得兵力不足。其二、多數資料講到第66軍進過萬家嶺，這萬家嶺與石堡山是兩條戰線。兩地雖然離得不遠，中國卻隔著鬼子的106師團，他不能從萬家嶺飛到石堡山或從石堡山飛到萬家嶺。
其三、第66軍前期在星德線作戰，馬上又調到西線不免有勞師遠征和作戰序列混亂的感覺。從星德線撤至德安作戰東線預備隊的安排才合理。
「進攻部隊的傷亡遠比防禦要大得多。在德安戰役中進攻傷亡的人數達到了防禦時頂著一個聯隊進攻數日的人數。」仇老沉重地說道：「白天，不斷地有傷亡的弟兄的屍體抬下陣地。
也許白天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弟兄，但第二天一早就再也見不到了。一個班，也許一個排的弟兄就剩下那麼幾個人。然後他們撤下來重新整編，後繼部隊又頂上去。一個團最後有可能縮編成一個營一個連。
傷兵直接送到後方的醫院進行救治，死亡的弟兄就利用戰壕就地掩埋。豎上一塊木板寫上部隊番號。名字已經寫不了那麼多，多數都是整連整排死去的兄弟合葬。」
「每一場戰役犧牲的烈士應該都可以編成一本厚厚的書了。」趙政國低下頭來說道：「他們這當之無愧的烈士，是當之無愧的無名英雄！為了民族獨立而獻身的英雄們！」
「幾百萬戰歿者，無法讓人盡記……」李家豪感嘆地說道。
「唉，接下來的戰鬥一天比一天慘烈。」仇老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飛機大炮死的人多，但卻沒有這種短兵相接那麼慘烈，熱兵器作戰又遠沒有冷兵器作戰慘烈。因為在後者的作戰中屍體的密集度太高了，你所看到的除了戰壕就是屍體。
到處是彈殼……到處是破損的槍支大炮……到處是騾馬的屍體……到處是頭盔、防毒面具、水壺……」
「屍體沒有人處理嗎？」李家豪問道。
「中國軍隊忙於處理中國軍人的屍體，有很多時候顧不及處理鬼子的屍體，隨便拖來堆積在一起。而鬼子的陣地上也沒有條件進行處理。」仇老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犧牲一個戰壕來埋屍體。鬼子們還收集屍體來做掩體。」
「那屍臭味……」李家豪又說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能處理的就處理，不能處理的任由其腐爛。戰場上到處是硝煙味和屍臭味。」仇老嘆了一口氣說道：「土地都變成了褐色。我們還是繼續吧……」
10月8日，走馬畈方向取得了突破，進一步逼向了南田鋪。第66軍從萬家嶺向南田鋪轉進。第4軍的小金山陣地進一步得到了鞏固，在金山方向的部隊開始向磨溪地區擠壓。西線同步呼應把磨溪地區的鬼子活動範圍進一步壓縮。
磨溪地區的鬼子仍然在向小金山進攻，以期接應南田鋪的鬼子106師團。南田鋪的鬼子在苦苦支撐著他們的戰略空間的同時重點向尖山方向支撐，以期擋住西線的攻勢，打通與磨溪之間的聯繫。
東線有小金山的第4軍和萬家嶺的第66軍，鬼子要想從這一線突破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所以他們選擇了從西線尖山一線突破與磨溪地區的鬼子匯合重構防線。他們也把構建防線的重點放在了西線。
這是一個明智之舉，他們西線作戰部隊仍然控制著一部分陣地，擁有一定的戰略活動空間。因為第一次國民軍從兩腹夾擊時引起了松浦淳六郎對西線的重視。加強了對這些陣地的防禦。
他在西線的兵力相對於在東線的進攻部隊來說傷亡要小得多。還擁有一定的戰鬥力。昨天夜裡國民軍突然收縮他們的包圍圈出乎松浦淳六郎的意料之外，東線直接被壓縮所有陣地全部丟失。現在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通過西線突圍。
「小路，馬上向司令部報告：鬼子意圖從老虎尖撤退，建議我第66軍從萬家嶺方向策應西線作戰，把鬼子堵死在南田鋪地區。」仇戰說道。路小璐馬上發送電報。
「司令部回電：已經命令第66軍向老虎尖地區進攻。」良久路小璐抬頭說道。
「仇戰，我們下一步幹什麼？」老喜問道。十個人已經集中起來作戰，必須要聽從仇戰的安排。
「我們去萬家嶺66軍。」仇戰想了想說道。從萬家嶺突擊南田鋪是最佳方向。對鬼子老虎尖攻擊先把鬼子封鎖在南田鋪再說，然後再考慮進攻鬼子的師團部。
「走吧。」袁百昌搖了搖頭說道。
仇戰點了點頭，十人走下山頭向萬家嶺方向而去。一路上路小璐掩鼻而行，最後實在難聞了戴上了口罩。
走在前面的袁百昌突然示意大家停下來。仇戰後著鼻子上前一步，只見一條小山谷中堆滿了鬼子的屍體足有近兩百具，這些屍體都已經發出惡臭味。蒼蠅在山谷中嗡嗡地飛舞著，那些屍體上蛆蟲從鼻子里嘴巴里爬出來……
路小璐伸出頭看了一眼就蹲了下去，不停地嘔葉起來，仇戰忙拉起她到一旁拍著她的後背。當時仇戰自己都有一種強烈的嘔葉感，只是咬牙堅持住了。
「這德安戰役鬼子會死多少人呀？！」袁百昌問道。
「至少死了……」杜慧的話被路小璐打斷。
「求求你們，不要說了。永遠不要再提德安戰役死了多少鬼子！」路小璐喘著粗氣喊道。仇戰忙拍著她的後背。
「仇戰，永遠不要再提德安戰役死了多少鬼子，好嗎？」路小璐流著眼淚看著仇戰說道。
「好。我發誓保證不再提德安戰役死了多少鬼子。」仇戰忙說道。
「好，我們都不提，再也不提了。」老喜他們也忙說道。
「走。」仇戰抱上路小璐就離開，路小璐把頭藏在仇戰的懷裡不敢再看那一幕。
趙政國噓了一口氣，仇老終於說出他不肯透露鬼子在萬家嶺的傷亡情況。原來是因為路小璐。也許路小璐又是他心中另外一個痛處。
「對不起。」仇老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能說德安戰役中鬼子的傷亡人數。不過你們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分析得出來。」
趙政國點了點頭。不難看出下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鬼子106師團分割成三塊包圍，實際上沒有全殲一塊鬼子。究其原因就是彈藥不足，補給不足。特別是已經沒有炮彈了。要全殲鬼子的希望也就渺茫了。
不過鬼子傷亡……不，應該說是死亡的人數絕對不會低於一萬。結合星德線、瑞武線和南潯線前期作戰，保守地估計鬼子傷亡人數在三萬以上，甚至接近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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