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暴露
第78章暴露
夜幕降臨，大風從下午開始括起來，天空中絲絲寒意。沒有下雨的跡象，但降溫是可以肯定的。這種天氣對於他們的行動更加不利。他們已經發現廣德方向的炮聲已經差不多停了，說明廣德已經差不多失守了。
老喜看著仇戰，仇戰點了點頭。老喜低頭說道：「行動！」
胡有權走在前面，仇戰在左翼。他仍然負責警戒可能有鬼子潛伏的方向。從山頭上下來后就是丘陵地區，他們選擇的這條路繞開了村莊，卻又是沿著林際線移動。
村莊里不時傳來狗吠聲，說明這裡的人並沒有逃離，在他們的心裡鬼子離他們還有點遠呢。而且這裡是山區，只要鬼子一來，他們往山裡一鑽就完全了。所以他們雖然有點擔心，但還是在過著他們的平靜日子。
十一人走得很小心慎重，雖然白天在山頭上並沒有發現鬼子和行蹤，但他們仍然不敢大意。他們能潛伏，這鬼子也能潛伏。他們是移動的，鬼子是靜止的。移動的目標更容易暴露，靜止的目標更難發現。危險只是他們有。
穿過谷地時很安全，很快他們就又進入山腳下。幾個小組通過手語確認安全之後開始登山。當他們接近山頂的時候胡有權停了下來，示意後面的人也停下。
如果有危險，那麼分水嶺最危險。敵人一定會在山頭上設有觀察警戒哨。這是最起碼的軍事常識。雖然翻過這個山頭之後他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直奔南京，但他們仍然非常小心。
胡有權向老喜點了點頭把槍別到背上，然後摸出軍用刺刀。謝德庚也拔出刺刀跟了上去。仇戰和杜慧兩個小組向兩翼散開警戒。
良久，謝德庚和胡有權握著刺刀臉色凝重地走了下來。老喜上前問道：「情況怎麼樣？」
「有鬼子潛伏。」胡有權簡單地說道。有鬼子潛伏，那麼說明鬼子果然在這裡有布置。
「哨位的鬼子穿著國民軍服裝，如果不是聽他們說的是日本話我們還以為是國民軍在這裡潛伏呢。」謝德庚說道。
「要是留下一個活口問問情況就好了。」老喜嘆了一口氣說道。
「一定有。」仇戰笑道：「鬼子潛伏在這裡，一定會帶上漢奸。以防止中國老百姓誤入山區發現他們。冒充國民軍只是想掩老百姓的眼。」
「呵呵……」胡有權摸了摸仇戰的頭說道：「有一個活口，我們綁在了山頭上，這小子機靈，在我們失手的情況之下沒有驚動鬼子，只說自己也是中國人……上去問問情況。」的確機靈，只要他喊，那麼他的小命肯定沒有了。
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保持戰鬥隊形，他們仍然以戰鬥隊形衝上山頭，然後分散警戒。老喜、胡有權、謝德庚、顧德馨和仇戰五人來到山頂上，三具屍體橫在地上，還有一個嘴裡塞著襪子綁在樹上不停掙扎的人，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五人。
「想活命嗎？」老喜問道。
那人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們，嘴裡不停地哼哼著連連點頭。看得出他很想活下來。老喜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問什麼你得答什麼。」
那人又點了點頭，老喜接著說道：「我拿下你嘴裡的襪子，不要叫喊。聽明白了嗎？」
那人忙又點了點頭。謝德庚走到他的面前用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後慢慢地把襪子從他的嘴裡拿出來。
「你們在這裡潛伏了多少人？」老喜問道。
「一個大隊，還有一個偽軍營。一個中隊和一個偽軍連在對面的山上，其他的在這山的兩頭。」那人忙說道，一問就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地說出來了。
老喜皺了皺眉頭，只要他們下山就會進入一個品字形的包圍圈中。對方有一千七八百的人，他們除非能騰雲駕霧而去，還得有金剛不壞刀槍不入之體。
「還有其他的鬼子在什麼地方？這些地方在哪？」仇戰問道。那人害怕地搖了搖頭，怕仇戰他們一個不高興就抹了他的脖子。這些明顯不是這個偽軍能知道的。
「你們是從東北來的吧？」老喜問道。那人點了點頭。鬼子剛進攻上海，臨時組建的一些偽軍隊伍還不能派上用場。
「是你老鄉呀。」胡有權笑道。
「我沒有這樣的老鄉。」老喜瞪了他一眼說道。他明顯不喜歡胡有權的調侃。胡有權忙閉上嘴巴不說了。那個偽軍聽到這話眼睛里露出希翼的光芒。
老喜揮了揮手。那偽軍激動地說道：「不要殺……」
謝德庚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把襪子重新塞入他的嘴中。那偽軍這才安靜下來，知道對方不會再殺他了。
「我們怎麼辦？」顧德馨問道。謝德庚看了偽軍一眼示意他不要問，要說也不能當著這偽軍的面說話。
「記住了，中國人就應該要拿著槍殺鬼子。不要再幫鬼子殺中國人，下次可不會再饒了你。」謝德庚抓著偽軍的頭髮讓他的眼睛看著他警告道。那偽軍動彈不得，只能忙眨眼表示不會再拿槍對準中國人。
「走吧。」老喜示意撤退道。前面是鬼子品字形的潛伏點，他們當然不會進去送死。仇戰能分析出這裡有鬼子的潛伏部隊，但不能分析出鬼子會在這裡成品字形潛伏。
他們開始後撤，那名偽軍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他們離開，嘴裡不停地哼哼著，象是要說感激他們不殺之恩。
退下山頭老喜停了下來看向仇戰。只要是進入戰鬥狀態基本上都是在聽仇戰的，因為他太年輕，他的意見只有借老喜的嘴說出來才顯得合理一些。
「我們不退回去，沿著山脊線東南部向北部。」仇戰低聲說道。
「向北？那裡你可是標識了幾個鬼子可能的潛伏點。」杜慧說道。
「走南部路程遠，而且還有一條河流阻擋了我們。明天凌晨我們還不一定能過河。」仇戰想了想說道：
「鬼子是潛伏，他們也不會出現在有村莊的地方。而我們可以沿著林際線活動，鬼子也不易發現我們。」實際上他們這段時間都是採取這種辦法來安全穿過鬼子潛伏區的。
「只怕我們必須要今天晚上要進入溧水城和算安全。」老喜遲疑了一下說道。有時候他並不一定會贊成仇戰的意見。一個晚上十多二十公里的急行軍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很大的難度。
「對於我們來說要麼穿過去，要麼返回長興。只有這兩個選項！」很少說話的袁百昌說道。他們當前的確只有這兩個選項。這裡的鬼子又不會撤離，鬼子不會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而一旦鬼子大部隊開始向南京進攻，夾在兩支大軍中他們更沒有機會。
至於向南，他們今天晚上鐵定無法走出這座山脈。廣德城已破，說不定先頭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他們再在這裡呆上一天，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
「賭一把吧！死在哪都是死。能多殺幾個鬼子就行。」顧德馨咬牙說道。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他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賭了。逃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了，我發現我們的膽子越來越小了。不就是鬼子的一道半封鎖線嗎？老子不知道穿過多少封鎖線偵察敵情呢。」杜慧也點頭說道。
「穿過去！」
……
都同意穿過鬼子的封鎖線。杜慧說得對，鬼子應該是半封鎖線。他們也是在潛伏著，必定有些地方並沒有布防。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機會。
「行動。」老喜下達了命令。隊伍就這樣沿著山脊線向北而去。就這樣在鬼子最想不到的位置移動。
出人意料之外的順利，他們從余脈下去，然後馬上向南京方向移動。所有人都不由得對仇戰的準確判斷而驚嘆。還是有文化好呀，他們都是進入部隊之後才學識幾個字。腦子那有仇戰那麼好用。
想到快要到達溧水安全區，而且馬上就可以回家歸建了。胡有權和顧德馨都開始有點放鬆警惕，腳步也加快了一些。
「嘎……」
突然老喜手中的機槍響了起來。所有人驚訝地看著老喜射擊的方向。
「砰！」
仇戰的反應快通過瞄準鏡鎖定了一個正準備朝老喜開槍的鬼子扣下了板機。那個鬼子應聲而倒。
「砰！」
……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快速對前面的鬼子形成壓制。一個彈匣的子彈全部打出去老喜才停下來靠在一棵樹后壓彈。其他人也按小組找到掩體射擊。
如果不是老喜先發現鬼子，如果不是他們的反應快。只怕他們這十一人還沒有開槍就已經被鬼子幹掉了。
「衝出去。」老喜果斷地命令道。已經驚動了鬼子，這裡一帶有一個大隊的鬼子，一旦對他們合圍他們插翅難飛。
胡有權和顧德馨兩個小組馬上衝出去，老喜也跟了上去。仇戰和杜慧朝兩翼開槍掩護跟了上去。
十一人，面對未知的鬼子他們只有沉著應戰。爭取以最快的速度衝破鬼子布下的阻擊網。然而鬼子卻好象無窮無盡一般，子彈不停地朝他們飛過來。
此時『移形換影』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交替掩護他們精算到了如何藉助樹林的掩護形成交叉突破火力。
然而隨著他們的突破他們的危險越大。兩翼的鬼子不停地撲了上來。杜慧和仇戰兩組的壓力大增。幸虧兩組的槍法都好，用精準的射擊對鬼子形成了一種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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