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點也不領情
第64章一點也不領情
一波爆炸聲，看著鬼子一排排地倒下去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奶奶的比擲彈筒還好用。第二波手榴彈再一次扔了出去。仇戰借著手榴彈爆炸的亮光不停地開槍。
停下來了，仇戰也停下來了。他已經打完了兩支槍中的子彈。鬼子藏了起來，這晚上的視線又不好，就算那被炸燃的樹林有微弱的亮光他也看不見目標，手榴彈也夠不著。
他們停下來了，但戰鬥並沒有停下來，守軍仍然在對鬼子發起波次衝鋒，衝擊鬼子臨時組成的防線。知道在山頭上有人對鬼子進行阻擊他們對消滅這批鬼子的信心大增。
「環形防禦。」老喜低聲說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擔心鬼子繞道偷襲他們的陣地。幾個小組散開，以小山頭為中心向四周防禦警戒。鬼子已經吃了他們不少的苦頭，活著的那麼一點人已經無法向他們進行正面進攻。
現在他們重點防禦的是鬼子從其他方向向他們這個陣地發起攻擊。這種零星的偷襲一個小組就可以應付了。
「老袁，你沒事吧？」這戰鬥的休息之時仇戰又關切地問道。他知道袁百昌這是在以命來救他。如果手榴彈扔得近一點那麼先死的一定是袁百昌。
「鬼子的戰鬥素質高也是一件好事。」袁百昌玩笑道：「至少我們還能掌握鬼子的攻擊位置。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
只要不是彈片擊中重要部位都只是皮外傷。從袁百昌扔手榴彈的姿勢來看，應該沒有受到重傷。也象他一樣被碎石擊中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中國軍人打死鬼子是因為鬼子被誤傷誤中的了？」仇戰也笑問道。
「呵呵……十之三四。」袁百昌說了一個大概的數據：「鬼子要好一點……所以在戰場上一定要注意流彈……」
「保命就得要嚴格地按照軍事動作的要求吧。」仇戰說道。
「這只是一方面，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動腦子，得要靠反應速度……還有機遇和運氣……」袁百昌一邊想一邊說：「這天上地面的……」
天上不是指飛機，而是指大炮和手榴彈。地面當然是指子彈了。在戰場上偶然的因素太多了。這些問題已經被袁百昌重複了好幾次，平時講沒有在戰場上講讓人體會得更加深刻。兩人一起觀察敵情一邊聊著。
鬼子在山下組成的防禦很快就被不要命的第七軍士兵突破，剩下的就是追著鬼子滿山遍野地跑了。數量不多，也只有十多個鬼子了。
就在此時陣地前出現一些人影，不時有人開槍。第七軍的士兵上來了，他們在給還沒有斷氣的鬼子補槍。知道了鬼子的殘忍，對鬼子本來就沒有好感的中國士兵不會再留活口。在戰場上鬼子也是從來不留活口的。
「不要開槍，我們是第七軍的。」一個喊聲傳來。
仇戰剛想站起來，袁百昌一把把他拉住低聲說道：「不要命了？要是還有活著的鬼子呢？打掃戰場是最危險的事情，知道不？還有，對於任何一支武裝力量都不要絕對相信。記住了？」
仇戰點了點頭，心中有點不解。打掃戰場這個道理他明白，不過對防著中國軍隊他就有點不明白了。但他知道袁百昌這也是為了他好，就算不放在心上也得要點頭認可感激。
「來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吧。」袁百昌大聲回道。
「好。你們是哪支部隊的？」對方問道。
「從上海撤過來的。」袁百昌回道：「弟兄們屬於幾支部隊，臨時走到一起。準備借道去南京。送個投名狀，希望長官行個方便讓我們通過這裡。」
對方沒有再說什麼，好象是在商量著什麼事情。此時老喜和胡有權潛了過來看著對面。仇戰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能給我們一個答覆嗎？」袁百昌示意仇戰不要說話並出言催促。
「為了保證後方的安全，你們這個要求我們不能答應。」對方很快就表明了態度。看來他們有兩個目的，知道了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想留下他們幫助阻敵，另一方面對他們還是不相信。
「我們現在溜過去？」袁百昌問道。趁對方的兵力全部集結在這裡溜過去的確不難。
「先讓我來應付一會兒，你們馬上行動。」胡有權說道：「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要是對方追擊我們怎麼辦？」仇戰問道。對自己的同胞動手他開不了槍。聽到仇戰的話頓時又沉默下來了。是呀，追擊的話怎麼辦？這些問題他們都沒有想過。
「我們送了投名狀難道你們還不相信？」袁百昌又喊道。
「我第七軍的指揮部比這幾十個鬼子要值錢得多。」換了一個聲音說道。從他的話中聽出難纏的味道，這個人應該就是指揮官了，象他指揮的這一場戰鬥一樣難纏。他點明懷疑他們這支隊伍可能是鬼子的一支特別的部隊要潛入進去實施斬首行動。
「兄弟呀，不帶這麼損人的吧？」袁百昌笑道。
「除非你們放下槍走出來，然後接受我們的調查。」對方說道：「確認你們的身份無誤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你們過去。」
「只怕確認我們的身份之後又把我們當漢奸抓起來吧？再說這戰爭時期，你們還有那工夫去傳遞這種沒有什麼價值的核實信息嗎？」袁百昌乾脆點明了對方的意圖。
「呵呵，放心吧。只要核實你們是從上海撤出來的人，憑你們殺了這麼多鬼子，我們保證相信你們並會放你們過去。」對方笑道。這話很有誘惑力讓他們相信。
「對方的目的應該是想強行留下我們當炮灰，我們得馬上走。」袁百昌有點著急地低聲說道。如果在結果戰鬥時就撤出去他們已經安全離開了，現在有點遲，但再不走就更遲了。
「好。」老喜終於點了點頭說道：「百昌你繼續留下應付，其他人馬上離開。」
「我也留下。」仇戰忙說道。
「老喜，放心吧。我一定把仇戰安全帶出去。」袁百昌自信地說道。
「好吧。」老喜看了一眼仇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們走散了，就翻過山後的那個池塘附近集結。」對於中國軍隊中那些黑暗的內幕，這些老兵油子那有不清楚的道理。
一旦他們放下槍只有任憑他們宰割的份。一定會被逼到一塊死在去打鬼子，只怕那突前陣地就會交給他們十一人來守了。
倆人點了點頭。老喜和胡有權倆人離開。隨後可以聽到弟兄們離開的聲音。袁百勝嘆了一口氣示意仇戰向右翼機動。仇戰點了點頭移動了十多米舉槍警戒。他現在明白袁百勝叫他不要相信任何武裝力量的話了，他也聽出對方的話中含有怪怪的味道。
「放下槍吧。只要放下槍讓我們證實就放你們過去。」對方見他們這邊很久沒有人回話問道。這明顯是要確認袁百昌是否離開。
「為什麼要我們放下槍？你也知道一個戰士在戰場上放下槍意味著什麼？」袁百昌笑道：「我們身上都帶有所在部隊的證件，你派一個人上來驗證一下不就行了？何必那麼麻煩呢？」
「我們不放心呀。」對方遲疑了一下說道。袁百昌說得很直白，而且戒心很重。對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不想與這支隊伍發生戰鬥。幾十個鬼子就幾波攻擊全部報銷，他們要拿下這個陣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們也不放心呀。你說該怎麼辦？」袁百昌說道。
「你們就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對方問道。
「清白很重要嗎？只要殺鬼子就行，只要保住性命殺鬼子就行。」袁百昌回道。
「如果不證明你們的清白，就不怕我們把你們當漢奸攻打？」對方又說道。
「你能布下這個局伏擊鬼子，說明你的軍事指揮能力還不錯。」袁百勝笑道：「不過你放棄這個陣地差點出了大亂子把整個防線都丟了。說明你還是有不足的地方。你也看到了，這幾十個鬼子可是被我們十來分鐘給解決了。你們有這個信心拿下我們嗎？
如果你們攻打我們，而讓整個戰線失利，你知道這個後果嗎？說實話，在河對岸至少還有兩個鬼子中隊。如果我們是漢奸，用得著弄這個投名狀？直接配合這幾十個鬼子把你們全部打垮，就可以通過這裡明天到吳興了。」
可以聽出下面的人議論起來。袁百昌說得不錯，有很多的士兵開始相信他們了。袁百昌突然冷冷地說道：「一個不是滿編的營，要防禦這麼長的戰線。弄出一個團的假象你們也是無奈之舉。
實際上鬼子也知道你們的實際情況。要不然鬼子也不會只派出一個中隊來偷襲。上你們的當是因為鬼子驕傲自大，認為一個營不可能布置出一個伏擊陣地來。就算布置出來了他們也能應付把你們牽制住讓後續部隊趕上來。」
「說得不錯。」對方說道：「出其不意，我成功了。」
「如果沒有我們，你失敗了。」袁百昌接著說道。
「呵呵，你以為你說這些我會相信嗎？」對方說道。
「正因為我們識破了你們的計劃，所有我們才在這裡布置陣地。」袁百昌嘆了一口氣說道：「告訴你吧，你們的伏擊陣地因為一個小亮點而暴露了。」
對方沒有再說話，議論聲他們都聽得見。好象在證明當時的確有人因為抽煙亮了一下火光。
「我們本來就想斷了鬼子的後路幫你們一把。」袁百昌趁熱打鐵道：「然後奉上投名狀讓你們信任。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我們完全可以趁你們與鬼子糾結時穿過這片山崗，卻選擇留下來幫助你們，而你們好象一點也不領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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