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唱的是哪出
第49章唱的是哪出
鬼子看似慢半拍，但他們的行動效率卻非常高，每一種習慣有利就有弊。只要是經過科學的計算和運用都會達到一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日本人卻是非常講究這一點的，他們的科研力量當時在全世界也是排得上號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缺點，但經過科學的改進之後就變成了一種優點。
這也是每一個國家和每一個民族都有其戰鬥特點的原因。學習外國經驗可不是照搬過來就行。在這一方面日本人做得非常好，他們通過明治維新學習西方技術在短時間內就躍升為軍事強國。他們的軍隊訓練也差不到哪去。
加速整體推進，整個隊伍的速度快了起來，又保證了整支隊伍的安全。每一個動作節奏感非常好，協調性也非常高。
他們不需要馬上剿滅這支武裝，他們可以拖垮他們然後消滅之。也可以找到他們埋伏的位置對伏擊部隊進行正面攻擊。他們還用得著非常急嗎？
他們出錯的關鍵就是不了解仇戰他們並不屬於湖州駐守部隊，而是從上海一路不要命地逃過來的。但從軍事角度來說他們做得非常標準，畢竟他們不是清剿部隊而是集團進攻部隊。
就在此時天上突然下起雨來。掉在身上有種涼涼的感覺，這已經是初冬了，在北方早已經下雪了。
這種陰雨的天氣對仇戰他們的影響非常大，特別是仇戰。視線受到影響對於神槍手來說有很大的制約。不過也影響到了鬼子，他們的槍聲也稀疏起來。這流彈對他們六人的威脅減少了不少。
他們的速度再一次加快，這是他們擺脫鬼子追擊的一次最好的機會，只要拉上七八百米他們就又安全了。
一片桑林，六人停了下來。這裡是絲綢之鄉，除了水田就是桑林，還有沿河的防護林。桑林都見於鄉下的鄉野之中，而防護林多生長於河道旁邊。防護林也有桑樹，不同的就是防護林高大，桑林比較低矮。
眼前就是一片桑林，但卻沒有任何掩護的價值，更沒有躲藏的條件。他們停下來是因為老喜他們五人停在那裡等他們。
「怎麼停下來了？」胡有權看著陶建佳冷冷地質問道。他是五人中唯一一個偵察兵，對於這些軍事常識他最熟。成為了胡有權首要問責的對象。
「是我要他們停下來的。」老喜拿著一根桑木做成的拐杖站了起來說道：「剛才聽到槍聲很激烈，我很擔心……」
「如果我們真的死了也就死得沒有任何意義了。」顧德馨說道。
「我們是兄弟，豈可獨活。」老喜看著他們說道：「我們是有誓言的。再說因為我他們也支撐不住了……」這才是問題的結症所在。
「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胡有權也沒有時間罵人了。現在是分秒必爭，只能怒其壞了自己的計劃。
謝德庚把老喜按在了擔架上。陶建佳和劉會土抬起他就往前跑。胡有權看了一眼鬼子來的方向示意周家財和鍾士銃跟上去。
「鬼子應該不會著急追我們了。」顧德馨說道。
「快接近我軍的防禦區了，我們與老喜他們的距離不要太遠。」胡有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說道：「鬼子應該會選擇這一帶紮營，先簡單地吃點東西吧。」
謝德庚忙分發起飯糰，他們一邊走一邊吃，仇戰不時警惕地看向後面。經過這一種他們身上又多了一種淡定和一種自信。
不管是戰士還是軍官，經歷的生死困境越多，對生死就看得越開，心理承受力就越強。身上也就會形成一種淡定和自信的氣質。這種氣質會影響到整支軍隊。
「奶奶的，這個時候要是來支煙就爽了。」袁百昌罵了一句道：「今天收穫不錯，殺了四個鬼子。有酒了得好好慶祝一下。」
「城裡人呀，這有煙有酒的日子……真會享受……」謝德庚搖了搖頭笑道。
「這才是殺鬼子的境界，一手拿槍殺鬼子，一手拿著酒壺爽……秀才，這用什麼詞來著？」袁百昌問道。
「醉卧沙場君莫笑，自古征戰幾人回。」仇戰笑道。
「對，就是這意境。」袁百昌忙說道。
「還意境呢……」杜慧嘲笑道：「一個大老粗還能懂意境？你吟一個？……」
「吟就吟！……」袁百昌想了想說道：「老子今天殺鬼子，慶功宴上醉要死，披紅戴花回家鄉，美女見了拋媚眼……」
「哈哈……」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仇戰也不禁莞爾一笑。
「怎麼樣？怎麼樣？」袁百昌跑著追上杜慧問道。
「好，吟得好。回去把詩寫給那個向你拋媚眼的美女吧。」杜慧忙忍住笑聲說道。
「哈哈……」笑聲再一次爆發，前面的陶建佳他們也不禁回過頭來看向他們。袁百昌那得意的樣子根本就不在乎眾人的笑聲。實際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袁百昌是在給大家放鬆。
「弟兄們，我想到了一個典故。」謝德庚突然說道：「我聽師長講的，當時……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軍師在一樹榦上寫著敵人死於此的字，那敵人將領點燃火把一眼頓時萬箭齊發……」
仇戰笑了笑，這是春秋戰國時期孫臏和龐絹的故事。但跟現在他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什麼計都沒有用。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要唱的是哪出？」胡有權問道。
「你們想想，如果我們也寫上這幾個字寫在這裡會發生什麼情況？」謝德庚問道。仇戰心中一動。中國是兵法的祖宗，用點兵法玩玩鬼子也不錯。這混江湖出身的就是鬼點子多。
「寫哪？怎麼寫？」顧德馨問道。他們馬上明白了謝德庚的意思，這樣會引起鬼子的疑心。
就算嚇不著鬼子，也至少會影響鬼子的速度，這一帶有一片桑林很適合玩這計謀。不過他們要把柴刀都沒有，也沒有筆，這樹榦也小，寫上了鬼子看不看得見還是一個問題。
「擺，用樹枝擺，把字擺在路中。」仇戰靈機一動說道。五個人馬上撲入桑林之中，很快就抱出一把樹枝來。
「刨坑，做埋地雷的假象。仇戰，你來擺字，剩下的樹枝帶走，我們多布幾個這樣的陣。」胡有權馬上分配任務。各自行動，這埋地雷的事情除了仇戰都干過，做個假象很容易。
仇戰擺好字，那些假象也已經做好。他們滿意地看了看他們的傑作。胡有權揮了揮手，他們抱著桑枝從容地離開。這裡也夠鬼子們研究了。
走了千把米，他們又布置了第二個假象……
鬼子果然好象離他們越來越遠。這一次才走了四五百米的樣子仇戰突然停了下來說道：「我們要是在這裡再布置一個假象，然後埋上地雷一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騙了鬼子三次，他們這一招就沒有用了。就算擺上字鬼子也不會在乎，但如果……如果這裡真的埋下地雷……
幾個人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頭沒有這個地雷呀，只能錯失這一次的好機會。
「我有辦法了。快，把手榴彈集中起來給我。」謝德庚忙說道。
「要手榴彈幹什麼呀？」胡有權問道。
「嘿嘿……這走江湖的人多少懂一點機關門道。」謝德庚壞壞地笑道：「我有辦法讓鬼子引爆手榴彈。你們三個捆成一紮，來個三紮就可以了。把身上硬的東西都拿出來給我。」
他們都在身上翻找起來，最後找了幾根別針和縫衣服的針。這些大老粗們軍裝爛了都會自己縫，帶上這些東西也不奇怪。
仇戰擺好字，其他人的把手榴彈布置好。謝德庚把針固定在地面上，然後把線接上手榴彈的拉線，再繞在固定在地上的針上，把手榴彈的拉環都用上了。最後才是一個機括，只是幾根桑枝被謝德庚壓彎插在地上就布置出來了。
他們看不明白，但仇戰卻很清楚了。這是簡單的機械原理而已，老謝腹黑，從布置來看用來炸鬼子汽車的。這東西只要留心就可以學會，他腦子裡還出現了幾個創新的方案。將來可以慢慢地試驗。
「成了，走吧。」謝德庚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說道。
「走。」胡有權看了看鬼子來的方向，他們在這裡耽誤了一些時間鬼子又逼近了一此，看不見鬼子但能聽到汽車聲。
「走慢點，好好看看這齣戲。」杜慧興奮地說道。他們在離這個地方五百多米一個視線好的地方潛伏下來。
看著鬼子過來他們都不免有點緊張。他們已經慢慢地熟悉鬼子了，有點開始玩起心態來了。但面對真正的戰鬥還是不敢放鬆。
鬼子的步兵先走了過來，他們並沒有停下來，果然沒有再把他們擺的字當一時事。也沒有引爆那手榴彈。這是怎麼一回事，除了仇戰所有人都看向謝德庚，想等他的解釋。為了布置這個幾乎把他們身上的手榴彈全部用上了。
謝德庚得意地說道：「看下去，好戲在後頭。」
他們又疑惑地看向駛過來的鬼子軍隊。心中都打上了一個問號，這老謝玩的是哪一出？他們再不走鬼子又要接近他們了。但謝德庚的表情那麼自信，又由不得眾人不相信他。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杜慧說道。他們心態是放平了，但他們還達不到那種子彈從身邊飛還能坦然面對的境界。事實上誰也達不到那種境界，感覺到了危險這人心裡就自然會緊張。只是看一個人如何去處理這種緊張。
「不急，不急。馬上就有好戲看了。」謝德庚示意大家安靜。眾人只好又盯著前面的鬼子。
那汽車開始接近謝德庚布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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