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誓詞的理解
第46章對誓詞的理解
「不信任？你認為我們弟兄之間還不夠信任嗎？」杜慧問道。他對仇戰的話有點不服，他們結拜之後不僅變得非常團結了，而且也願為對方付出了。至少他認為弟兄們之間是絕對信任的，而且這種信任出自於內心。
「謝哥。」仇戰看向謝德庚說道：「謝哥曾經說過，打群架比與對手單獨對打要難得多，在打群戰時他都有點害怕。在武術中團戰時要把自己的左右和後面交給自己的兄弟，自己只認準前面的對手。只有這樣在團戰中才能發揮出團隊的最大優勢。
杜哥，你認為你能把自己的背後和左右交給自己的人嗎？實際上我們是認為我們的隊友不能解除鬼子對我們的威脅才有這種情況出現，這實際上也是一種不信任。」
「我……」杜慧爭辯道：「這不是不信任，這是對隊友的不了解造成的。」
「好了，看來我們還得要增加了解。」胡有權忙說道：「我們這段時間的訓練還是有點效果，有某些方面已經達到了鬼子的水平。這說明我們有提升的空間，以後我們還得要在這方面努力。」
倆人再爭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仇戰的說法很對，這段時間這小傢伙沒有少動腦筋。居然在謝德庚平時吹噓的話中記住了這一句並且還研究出這些道道來，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呀。為他們今後的訓練指出了一個方向。
「嗯，我們的確要在這方面努力。」謝德庚說道：「以前我怎麼沒有想到，還是仇戰聰明。打群架雖然靠的是拳頭和兵器，但兄弟之間的配合非常重要。這軍隊交戰不也是這個理嗎，不同的是使用的不是刀劍而是火器。
如果我們把軍隊的訓練方法改變一下訓練方向就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仇戰，以後有時間我們倆好好參詳參詳一下。」
「嗯。」仇戰點了點頭。他已經有點吃力的感覺，這長距離的跑步前進他在氣力上還是有點不夠。
「士銃、建佳，你們倆趕上家財他們輪留抬著老喜趕路。」胡有權感覺到周家財和劉會土倆人的速度慢了不少忙讓他們去幫忙。倆人忙越過六人趕上老喜他們。
又跑出了一千多米，仇戰跑起來的樣子點吃力的表情明顯表現出來了。他畢竟沒有接受過多少訓練，體能上比不上胡有權他們。
「把槍給我。」謝德庚伸出手說道。
「不行，這個時候槍不能離開我。」仇戰搖頭不同意。如果發生戰鬥還要從謝德庚手上把槍拿回來多耽誤時間呀。
「再這樣下去你拿著槍還能瞄準嗎？」謝德庚瞪著他說道：「你拿不拿槍不都是一個樣？把槍給我，這是命令！」
都知道仇戰最怕的是命令，所有人都動不動就拿命令來壓人。仇戰果然把槍遞給謝德庚，再這樣跑下去就算謝德庚把槍還給他，他也發揮不出應有的水平。
但他不想走到最後了要成為整支隊伍的拖累，一個老喜已經妨礙了整支隊伍的行軍速度。如果自己支撐不住了讓他們背著自己，就不如讓他們替自己背槍。
四個人輪留抬著老喜仍然走在前面，與他們保持兩百米的樣子，速度明顯提高了不少。而後面的鬼子越來越近，已經從八百米縮至六百米。這證明兩條腿還是跑不過四個輪子。如果不是鬼子步汽協同，他們早就被鬼子追上了。
這一次他們的安全距離要縮短了不少。因為他們已經暴露了，又被鬼子給盯上了，只要再縮短一百米鬼子的機槍手就可以干擾他們了。
「老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顧德馨看了一眼後面說道：「看到車頂上架著的機槍沒有？他們很快就會開槍趕著我們跑了，這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這亂飛的子彈……」
「讓我與仇戰留下來吧。」謝德庚忙說道。
「不行。鬼子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了。這裡一馬平川的又沒有什麼遮擋物。」胡有權搖頭說道。
「我們應該跑了有十多公里了吧？就差這最後的幾公里，應該可以堅持得住。」袁百昌說道：「任何人留下來都是一個死，我們要麼一起活下去，要麼就一起死在這裡。」
義氣，袁百昌在誓後身上的江湖義氣越來越重。
「一起死總比犧牲倆人好吧。」仇戰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忘記我們的誓詞了。以我的體能明顯跑不下去了。趁著現在我還能拿槍，就讓我與鬼子拼了吧。」
仇戰所指就是死要死於大義，活要活得有尊嚴這一句，掩護弟兄們撤退就是死於大義。但這話與不要妄言生死有點矛盾，不過細想一下也並不矛盾。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他赴大義並沒有錯，但他們弟兄又有不陷害不放棄誓言。
「你還記得誓言呀？」顧德馨說道：「對兄弟陷害不放棄又是誰說的？我支持百昌的說法要死死在一起。」
「這是兩回事。」仇戰忙說道：「在戰鬥之中我們要保證，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們還是要尊重弟兄們自己的選擇。」
「狗屁！你以為你多識幾個字呀？！」袁百昌說道：「我的理解是這樣的。我們為殺鬼子而活著，不能隨便與鬼子拼了性命，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們要死就死在一起，我們要死得有尊嚴。如果有誰僥倖活了下來就得要永遠不忘記死去的弟兄並且世世代代地祭奠這些死去的英魂。」
「對，就應該這麼理解。」杜慧說道：「秀才，你就不要給我們找理由了。老謝也不要充什麼英雄，你要真帶著仇戰送死，我會一輩子不安的。他還是一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馬上就十八歲了！」他們稱自己是小孩子還從來沒有爭辯過，這一次他有點不服氣了。他現在認為自己越來越成熟越來越長大了。
「你都叫老胡叔、老顧叔了，你還不是孩子？」謝德庚笑道。他知道幾個弟兄不會讓自己和仇戰一起留下來，也反過來勸仇戰。
隊伍中胡有權、顧德庚和老喜三人都有三十四五歲了。其他的都是三十歲以下的。仇戰出於禮貌稱胡有權和顧德庚為叔，其他人稱兄道弟。沒有想到反而被謝德庚拿來笑話他。
「哼。」仇戰不服地哼了一聲道：「我們是結拜的弟兄，今後我都叫哥。胡哥，讓我留下來吧。」
「留你個頭。還哥呢？」胡有權笑罵道：「這裡所有人你都得叫哥是不是？還不是說明你最小？服從命令！」
頓時仇戰閉上了嘴巴。這命令倆個字就象魔咒一樣封住了他的嘴。新兵嘛，對於服從命令有一種天生的接受本能。而且會服從每一個老兵的命令。誰叫他是新兵呢。
「不要欺負小仇戰了。」顧德馨說道：「他可是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強。有文化，槍法好，懂的東西又比我們多。現在他就是我們的小老師了。」
顧德馨儘是讚美的話，不過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小字。在他們的心裡仇戰就是一個小字輩的人呀。仇戰那能聽不出，不過他知道這個小字不是帶鄙視的意思，更多的是照顧和關心。
「算了，秀才遇到個兵有理也說不清。」仇戰搖了搖頭說道：「反正已經結為兄弟，我聽你們的。」
「小傢伙，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聽從你的命令接受你的指揮。」胡有權笑道：「你絕對有這種潛質！好好努力，你一定能行！」
仇戰有種激動的感覺。他還年輕聽到讚許的詞語還是有點正常的心理反應。顧德馨幾句話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決定，胡有權一句話讓他有點熱血沸騰。
他雖然並不想在軍中混出什麼官職，但他希望自己能指揮軍隊與鬼子戰鬥。在軍事上越成熟就越有這種衝動。軍隊的成長和軍隊實力的提升往往離不開這類人。
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兵這句話不是鼓勵士兵去爭這個官當，把部隊弄得象個官場一樣勾心鬥角，把部隊弄得烏煙瘴氣。
而是為了培養士兵這種對軍隊的歸屬感，培養士兵對軍事指揮的愛好，培養軍隊中組成的每一個細胞銳意進取的意志力。讓這支軍隊充滿著一種正面的競爭環境，讓軍隊保持著一種無限的活力。
他們又摸到了仇戰的一個弱點，接下來每一個人都會說上一段讚美仇戰的話。這些大老粗們沒有想到都會這麼奉承人。如果認為他們是大老粗那麼你就錯了，都是老兵油子，在這軍中誰不會一點拍馬奉承的活？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又跑出了一千多米。胡有權他們這麼奉承仇戰不僅僅是為了阻止仇戰留下來與鬼子拚命，還有另一層重要的意思。
他們是要分散仇戰的注意力，讓仇戰不再注意體能消耗的問題。他們都是過來人，在體能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這人就很容易產生一种放棄的想法。
而一旦產生放棄的想法就會象瘟疫一樣纏住自己，越想就越不想跑了，最後就會真的留下來與鬼子拚命。
都是過來人，在分散了注意力之後，這人就會突破身體的極限。堅持下去之後除了一身疼痛之外會讓自己更加適應這種超強的運動量提升自己的體力。這絕對比丟了性命更值得。
他們在緩解仇戰的精神壓力之時實際上也在為自己緩解精神壓力。仇戰支持不住了，他們也好不到哪去。雖然在這方面他們的意志力和體力比仇戰要強一些，但他們也不是永動的機器，也有一個極限。也許他們比仇戰能多跑一兩公里，但這僅僅是兩公里而已。
沒有想到這一千多米中他們仍然與鬼子保持在六百多米的樣子，他們活下來的希望越來越大。
然而在此時他們都面臨著一個極限，就算他們有這種『精神』療法，但速度開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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