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鬼子來了
第44章鬼子來了
剛吃完飯，仇戰就發現除了他與胡有權其他幾個人都匍匐在桌上睡著了。這心裡一鬆懈下來，他們都有點頂不住了。胡有權示意仇戰不要吵著他們，自己也靠在牆上抱著槍閉上了眼睛。
仇戰笑了笑，拿著槍開始認真地擦拭起來，這裡雖然是安全區，但應該有的警惕性還是要有的。中年男女並沒有打擾他們，兩塊銀元的食物有得他們準備的。一邊打包一邊裝籠……
天色慚慚地亮了，街上開始出現不少的行人。看見店裡有十多個拿槍的人，他們都不敢靠近。中年男女不好意思地向這些老熟客告罪解釋。畢竟他的店子不能為這些熟客服務了，而他們的生意今後還得要做下去。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辰時，霧氣象沒有散開一樣天氣沒有放晴反而開始變陰。突然街面上慌亂起來，一些人邊走邊喊：「鬼子來了！鬼子來了！」
頓時周圍店鋪里的人也忙起來，關門的關門，逃命的逃命。仇戰忽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袁百昌說道：「鬼子要來了！」
「鬼子來了？！」袁百昌拿著槍站了起來驚叫道。他看了看情況果然不對。此時胡有權他們也都醒了。
「長官，這生意……」中年男人用抱歉的眼神看著胡有權說道。都忙碌了兩三個時辰都沒有把兩塊銀元的食物準備好。
「夠了，你們逃命去吧。」胡有權嘆了一口氣說道。
中年婦女把已經包好的食物分成了幾個袋子裝好遞給了胡有權他們，然後快速地收拾東西。胡有權他們走出去時他們已經開始鎖門準備離開。
「大姐，去碼頭往哪個方向去？」袁百昌問道。
「從那個方向轉過去就到河邊了，沿河可以找到碼頭。我們要去南部鄉下不能帶你們去了。」中年婦女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內街道。
「走！」胡有權馬上下達命令。雖然沒有看到鬼子，但從百姓的驚恐之中可以看出這消息應該不是空穴來風。這裡是京杭運河與淞滬地區到湖州陸上交通的交匯點，消息傳播的速度和準確度遠比其他地方快和准。
嘉善戰敗國民軍撤退，嘉興城也就成了不設防的城市。他們見過鬼子的速度，他們有這麼快的速度趕過來。胡有權他們並沒有懷疑鬼子來得這麼快。
趕到碼頭前，那些小船都在河道中逃命。任憑仇戰和袁百昌招呼根本就沒有人答理他們。
「走，步行向西。」胡有權果斷地下達命令。不能乘船渡過京杭運河，十一人只好走沿著小河向前跑去，希望走到河邊再找渡河的船。不遠處就看了一座石橋，他們通過石橋向西而去。
可是他們卻又發現很多人在往回跑，河道中的船也都返回。袁百勝拉住一個人問道：「前面出什麼事了？」
「鬼子的船出現在運河上。」那人驚慌失措地說道：「聽說在東面也出現了鬼子……你們……也趕快逃命去吧。」那人甩開袁百昌的手就跑開了。
「過運河是沒有辦法了。」袁百昌說道：「看來鬼子的炮艇已經開到運河上了。」
「我們只能向西南！走陸路去湖州。」胡有權說道。
「我們的兩條腿跑得過鬼子的汽車和河裡的炮艦嗎？」陶建佳說道。
「跑不過也得跑，與其在這裡等死我們只能跑了。」顧德馨咬牙說道。仇戰突然想起在上海外的那個村子里國民軍逃命的樣子。他們還都屬於比較冷靜的一類軍人。
「鬼子的炮艦走不了多遠，我們的人應該在運河上有布置。鬼子會先佔領南潯鎮先由陸上進攻掩護水上進攻。」躺在擔架上的老喜突然說道：「我們如果能提前走出十多里就可以找機會渡河去南岸。只要我們速度快，就算我們一路趕到湖州也可避開鬼子追擊。」
都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也不知道渡河是禍是福。但對於他們目前的情況來說要擺脫鬼子的追殺他們只能渡河向太湖方向機動。不過老喜把走陸路一直到湖州作為了備選方案。
「跑步前進！」胡有權命令道。
整個隊伍開始跑了起來，很快就匯入到逃往湖州方向的人群之中。他們緊隨著一百多人往湖州方何跑去。看來老百姓早就已經有了逃避鬼子的心理準備，遠比上海的百姓逃命時更從容一些。
一路上人數越來越少，很多人都分散到周圍的村子里去了。也有些人因為跑不動了不得不躲在附近的村子里。
只跑了三四公里的樣子，他們的身邊只剩下六十多號人了。這些人的速度也不慢一直在胡有權他們的前面。而仇戰此時與袁百昌負責斷後，與那些逃命的百姓保持在三四百米的樣子。
「鬼子追上來了。」仇戰對向邊的袁戰說道：「他們是步兵和汽車協同前進的。」遠遠地可以看到一些汽車和一些正在跑步前進的鬼子軍隊，也許鬼子們發現了仇戰這一批逃難的人，速度有點回快。
「奶奶的，我們兩條腿那跑得過鬼子的四個輪子。」袁百昌搖了搖頭說道。汽車與步兵協同就是為了提高部隊的機動速度，他們可以輪留乘車保持體力，同時又可以提高部隊的現場應變反應能力，有效防止中國軍隊的伏擊。
這裡水道密布影響了鬼子坦克的行軍速度，鬼子為了提高速度前鋒部隊採取了這種汽車與步兵協同作戰的方法。
這也是他們一種大膽的創舉，主要原因還是中國軍隊的抵抗力太差，中國軍隊的阻擊戰都是憲兵在後面拿槍監督，更不要說主動進攻了。中國軍隊當時的士氣非常低落，胡有權他們這些部隊精英心理上都有一道坎，更不要說那些普通士兵了。
這十一人的隊伍就是當時中國軍人的一個縮影，所有人只要渡過了這道坎軍隊的戰鬥力就會急速提升，這需要一個過程。所以中國軍隊在南京保守戰失敗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后，在後期的戰鬥中表現出極其頑強的戰鬥素養。堅持了七年多，才堪堪守住了中國的半壁江山。
「我們不能再沿著大路走了。」袁百昌說道：「仇戰，馬上向胡哥彙報。」
「袁哥，你去。」仇戰一邊觀察一邊說道：「你能把情況說得更清楚一點。對了，那些老百姓怎麼辦？」
「涼辦！」袁百昌咬牙說道：「我們有誓言，對同胞不傷害，不漠視。情況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好。你快去。」仇戰點了點頭說道。他主誓的誓詞自己都有點不記得了。
「小心。」袁百昌加快了速度趕向胡有權他們。
仇戰一直保持著這個距離，鬼子沒有進射程，他也沒有舉槍應對。他現在的責任就是監視鬼子的動向，而並不是阻擊鬼子。這麼多鬼子就算他們十一人全部上也不夠鬼子塞牙縫的。
正前面那些百姓突然散開，看來弟兄們已經把情況告訴了那些百姓，讓他們分散離開進入鄉村小道尋個活路。
可是此時鬼子越來越近，應該在四百米的樣子。鬼子們應該發現了背著槍的仇戰，他們的速度再一次加快。
在戰場上戰勝一方往往就象瘋子一樣，看著執槍的就想幹上一場。特別是在渡過第一次殺人的心理障礙之後，有很多的軍人心中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殺人衝動。
這也是一種不正常的心理問題。而這種變態的心理在軍隊中會進行心理輔導，但喪心病狂的日本人反而會把這種心理無限的放大，讓他們變成一個殺戮的機器，讓他們變成一個殺人狂，通過這種方式來提高他們甚至整支軍隊的戰鬥力。
而此時的鬼子正是抱著一種這樣的心理。對付手無寸鐵的平民有些有良知的鬼子會有一種負罪感，但對付武裝平民他們心裡就完全沒有那種負罪感了。
剛與中國軍隊正面撕殺，而中國軍隊接連後退又沒有讓他們過癮。特別是鬼子採取輪換前鋒的作戰方式，這批鬼子也許還剛剛才與中國軍隊交鋒。
對於這種急於立功表現的日本軍人來說更沒有過癮，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那會放過。仇戰有一種被獵狗盯上的獵物那種感覺。
看著前面的老百姓已經散開，仇戰的速度開始加快，他很快就趕上了前來接應的胡有權七人。周家財和劉會土已經抬著老喜先行一步。
「仇戰。」胡有權叫道。
「胡叔，你們怎麼還返回來了？」仇戰問道。
「我們必須要給老百姓爭取一點時間。」胡有權看向撲過來的鬼子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們有兩個選擇。其一、渡過京杭大運河進入太湖。其二、沿著公路往前跑，趕到中國軍隊的阻擊陣地。
第一個方案有點問題，鬼子一般會採取水陸並進的攻擊姿態。也就是說運河是的鬼子船隊也不遠了，實際上這個方案已經行不通了。第二個方案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考驗，特別是體力上的考驗。」
「從南潯到湖州有四十公里以上……」仇戰說道。他在擔心他們能不能保持這種速度趕上四十公里。這種體力上的考驗對他們這支隊伍來說的確是一個難度。
「放心吧，我軍會把阻擊陣地放在湖州外圍，形成層層阻擊陣地。如果我想得不錯的話在這種平原地區應該會前置十公里以上。」胡有權解釋道：
「而鬼子也會與我軍陣地保持五公里以上開始集結待命。目前我們已經離開南潯有四公里的樣子，這樣算下來我們還要跑十多公里就進入安全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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