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結拜
第37章結拜
「他們沒事，他們來了！」秦正的人看到一隻小船向他們這個方向劃過來都齊聲歡呼。那停在湖中待命的船隻忙迎了上來，象迎接英雄一般地迎向秦正和仇戰。對岸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他們的眼裡，雖然不知道鬼子死了多少人，但這絕對是一次巨大的勝利。
「仇戰，你小子太打擊人了。」袁百昌一把把仇戰拉上岸有點激動地說道：「從明天開始我也要練槍法！你這小子得教我！」
「這是天生的，你練得成嗎？」顧德馨高興地嗆袁百昌道。仇戰無損回來比什麼都重要。開起玩笑來也隨和多了。
「總不能老讓仇戰出風頭，我一定苦練。」這一次袁百昌沒有再與顧德馨發生爭執。
「仇戰，對不起……」杜慧走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仇戰微笑地說道：「當時我們都準備戰死了，多虧了秦大哥想出火攻的辦法。才讓我們活著回來。」
「看來鬼子在短時間內不會再組織進攻，我們走吧，找個地方商談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胡有權上前拍了拍仇戰的肩膀然後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說道。
「仇戰，過來一下。」老喜向仇戰招了招手說道。仇戰忙走了過去乖乖地站在了老喜的身邊。
「仇戰，答應我，今後不能再逞強了！」老喜看著他關切地說道。
「老喜，你信命嗎？」仇戰問道。老喜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上戰場的軍人多少有點迷信，他也不例外。
「我不信命，我想明白了。」仇戰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已經親手殺了十二名鬼子，就算是我死也可以坦然地去見我的父母和妹妹。如果上天讓我活著，我就會好好地殺鬼子！為了自己，也為了中國人和國家殺鬼子！
我已經沒有什麼牽挂了，殺鬼子是我活著最大的動力。死，又算得了什麼？！死得坦然比活著好……」
此時誰也看不出仇戰只是一個孩子。一臉的蒼桑和疲倦，但卻又充滿了強大的自信和無畏的意志。沒有人認為這是一個孩子說出來的話，更象一個久歷沙場的老兵發出來的感嘆。這那還有一個孩子的神態。
經歷一次生死考驗，讓他這個有一定文化積澱的孩子變得無比的成熟。就在他決定留下來拚命之時他想了很多，也在這一瞬間看開了很多的問題。
接連的打擊，又是高強度的逃亡生存。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早就承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如果他笨一點沒有那麼聰明就沒有這麼大的壓力，而他又偏偏是一個天才式的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之下不崩潰，那麼就會鍛造出一種強大的意志力。
而仇戰明顯是後者。雖然他不是多愁善感的文人，但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讀書人。而他卻渡過了他最艱難的一段日子，一段常人無法想象的日子。
「小傢伙，你洒脫了。」老喜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你！」
「誰也不知道我們明天會怎麼樣。」仇戰的眼睛里露出堅毅的神色說道：「作為一個軍人，隨時都要準備犧牲！我們應該怎麼做呢……男兒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後漢書》馬援名言。）問心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國家民族！死得其所！」
他想了想接著豪壯地說道：「我們來個約定，不管是誰能活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誰就要負責立個牌位祭奉死去的兄弟！子女為眾兄弟之子女，永世供奉香火！」
「好！」謝德庚叫好道：「我喜歡！我們就趁這個機會發個誓結為兄弟如何？作為兄弟活著的祭奠死去的也是應該的。」他是混江湖出身的，動不動就搞江湖上的那一套，也很喜歡那一套，特別是那種結拜的感覺。
「好！」袁百昌大聲說道：「仇戰其他人不願意與你結你兄弟，我袁百昌也要跟你結為兄弟。」袁百昌也曾混過上海的黑道，對這一套也是輕車熟路。
「我也同意……」
……
其他的幾個人也紛紛表態，就連周家財也沒有遲疑地同意了這個提議。這結拜的事情地國民軍隊伍之中常有。那些老兵油子本來不喜這一套，誰會在戰場上為別人綁上自己的命。再說軍隊中最大的山頭是那些軍官，久了就明白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但此時他們都舉手贊成。
「仇戰，你是讀書人，就由你來主持誓詞。」胡有權笑道。弟兄們第一次都認可了對方，弟兄們第一次出現這種團結的局面。包括周家財也不再是那種畏縮的神態，眼睛里多了一些正面的色彩和果決的表情。這結拜有利於他們以後更好的殺鬼子，胡有權只會促成。
「好。」仇戰舉起右手握拳看著對岸的熊熊大火說道：「我起誓！」
「我起誓！」十人都舉起右手齊聲跟著說道。
「我們以對岸鬼子的屍體起誓。」仇戰這起誓的誓詞還真特別，但每一個人都跟著莊嚴地宣讀著。從來沒有誰會以屍體起誓！不過在此時他們卻正應了此時此景，特別的有意義。
「為了殺鬼子，從今天開始我們結為異姓兄弟！一寸山河一寸血，倭寇一日不驅，我們就一日不停止戰鬥！殊死不退！
對兄弟，不陷害！不放棄！對同胞不傷害！不漠視！對敵人不手軟！不仁慈！死要死於大義，活要活得尊嚴！
不妄言生死，保有用之軀為民、為國、為民族而奮勇殺敵！生者及其後代子孫永不忘記為國捐軀的死者，誓成！」
所有人放下手，仍然在回味著剛才仇戰主持的誓詞，儘力把每一個字都記住。沒有人認為仇戰主持的誓詞不倫不類。都認為這誓詞裡面包含了很多的內容，還得慢慢地去想明白其中的含義。
那個年代的人都非常相信誓言，一生不會輕易發誓，一旦誓成就會奉為一生的行為準則。沒有人敢把誓言當成一種陰謀手段。
「這裡不安全，我們得馬上離開。」良久胡有權看了仇戰一眼說道：「秦正，你來帶路。」進入湖區他們只能依靠秦正他們的人了。
「是，長官，隨我們來。」秦正高興地說道。雖然這一次他死了十多個弟兄，但多數人還是活了下來，而且他還立了功。表現得也非常激動。
隨後在秦正的帶領之下進入蘆葦盪。經過這一戰胡有權他們十一人對秦正和秦正的人也充分地相信了。
……
在一片蘆葦之中，十二個人圍在一起。他們的隊伍之中多了秦正一個人。仇戰看著胡有權說道：「胡哥，你身上帶有重要情報的事情是真的嗎？」
「呵呵……」胡有權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秦正說道：「如果要說重要情報我的確有過，當初我們八十七師在進攻日本人時得到了一份重要的情報。由我帶領一個班的偵察員負責把情報送交給租界中的國府情報人員。
我把情報送到后，剛出了租界，鬼子就開始反撲，我和弟兄們無法找到部隊。就在城區里流動殺鬼子。最後衝出城區的只有我一個人……」
「這下子我們被你害慘了……」仇戰把秦正的一個手下出賣他們及他的分析說了一遍，不過他並沒有責怪胡有權的意思。已經結為弟兄，心就到一塊兒了，其他的人也都沒有責怪胡有權的意思。
聽完仇戰的分析之後，他們都臉色莊重地思考著該如何應對後面的困境。去南京是他們已經定下來的目標，不可能留在這裡跟鬼子打游擊。
「都是我不好，我的人……」秦正不好意思地說道。他沒有怪胡有權欺騙了他，反而為自己的兄弟出賣了胡有權他們而自責。
「秦大哥，我也不能判斷那個叛徒是不是死了，所有你們和你們的家人，特別是你們留在外圍的家人一定要注意安全，能轉移的要儘快轉移。」仇戰看著秦正說道：「當初我留下要擊殺那個叛徒也就是為了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安全著想。」
「小兄弟，謝謝你。」秦正感激地說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和轉移我們的人。」那個受傷的人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秦正，他已經做出了一些處理。
「如果鬼子真的相信我們手中有重要情報，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追捕我們。留在這裡也不安全。」胡有權想了想說道：「我們得儘快通過太湖進入南京地區，進入戰區我們就可以擺脫追殺我們的鬼子。」
「以鬼子的速度一定封鎖了我們通往太湖的路。」袁百昌看了一眼秦正說道：「接下來就是派人掃蕩這片湖區，這樣我們很難離開，而且秦正的這支隊伍也會受到牽連。」
秦正莊重地點了點頭。知道袁百昌是一片好心提醒自己。他身上現在可是系著一百多號人的性命，身上的擔子可不輕。
「還是那句話，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盡量避著鬼子。」仇戰低頭說道：「把偵察哨位放遠一點。畢竟木船跑不過鐵船。反正鬼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殺得完的，慢慢來，活下來才能帶領很多人抗日。」
秦正又點了點頭。他們的每一句話對於他來說都是金玉良言，保命的法寶。而且仇戰很希望他能擴大抗日隊伍跟鬼子幹下去。
「還是想想我們該怎麼辦吧。」杜慧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再快也快不過鬼子。我認為讓秦正的人把我們送到太湖附近，然後我們再慢慢地想辦法進入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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