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陸路
第29章走陸路
「兩天，一旦鬼子追尋過來，你們都會死在這裡。能不能把附近漁民的船全部找過來？」胡有權看著秦正說道。
「這……」秦正一付為難的樣子說道：「有點難度……要尋這麼多船會把我們全部暴露出去。這樣鬼子就會很快發現我們的位置。」
「你們當初是什麼打算？」老喜問道。
「為了減少目標，我們把人藏在蘆葦盪中。因為我們要去白盪，每一天只能走兩趟。」秦正說道：「這兩天鬼子應該不會發現問題。」
「你憑什麼認定鬼子不會發現問題？」胡有權問道。
「鬼子說了，他們要到明天才會派人過來聯繫。」秦正說道。
十一個人都沒有說話。秦正的話他們多少有點相信。他是本地人又與鬼子走得近。仇戰突然問道：「如果今天發現你們的人全部不見了，消息傳出去讓其他地方的鬼子知道了……」
對呀，這個問題他們都沒有想到。
「這……」秦正也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兵分兩路，一路走水路，另一路走陸路。」袁百昌突然說道：「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不要低估了鬼子的反應速度和他們的瘋狂。」
「走陸路？」胡有權皺了皺眉頭說道。
「澱山湖並非想象中那麼寬大，也沒有什麼縱深可以活動。」袁百昌應該早就打好了腹稿說得很流利：「真正的縱深在澱山湖的對岸。只要我們一天時間趕到了澱山湖的對岸，我們就安全了。
我贊成仇戰的觀點，我們不能放棄這些百姓。我認為婦女、老人和孩子走水路，青壯年隨我們一起行動，這樣還可以牽制和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袁百昌。昨天還為了執行一個任務推三阻四，今天卻出乎意料地主動承擔責任。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想明白了，不就是要戰死沙場嗎？老子已經做好準備了！」袁百昌看了仇戰一眼苦笑了一下說道：「老子現在就想殺鬼子！弟兄們多給我留幾個！」
「媽的！幹了！」杜慧也出乎意料地首先表態。
他們是潰兵，又不是來自於同一支部隊。而且他們的軍銜都差不多，只是一支臨時組成的小部隊，內部各想各的誰也不會輕易服從誰並把命交到對方的手裡。
他們此時的思想非常複雜，想活命、想殺鬼子、緊張……這些複雜的思想交戰讓他們的行為也有點乖張。這種心態會讓一個溫順的人變成瘋子，會讓一個勇武之人變得頹廢。
袁百昌平靜的心態和冷靜的分析影響到了他們。一直以來只有胡有權和老喜相對冷靜一些，多了一個人的影響就把這種冷靜進一步擴散。
都是上過戰場的人，而且還有幾人是偵察兵出身。當然知道袁百昌的提議是目前最成熟的想法。雖然相對來說走水路的安全一些，他們留給了那些老人孩子，但他們身邊多了幾十條槍也多了一些戰鬥力。
「秦正，我們幫助你們，但你們必須派一個人把我們送到太湖邊上。」胡有權看著秦正說道：「我們手中有重要情報送到南京去，你們把我們送到太湖邊上也是為國家做貢獻。」
胡有權扯了一個幛子，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也許是為了觀察一下秦正的反應，值不值得他們這樣做。謝德庚提醒了兩次，胡有權也變得很小心了。他們是兵痞，但對方是流氓，在心眼上他們還是比不過這些地頭蛇。
「沒有問題。」秦正認真地說道：「我會派弟兄把你們送到太湖邊上。」
「那好。」胡有權點了點頭說道：「你馬上去安排，把有戰鬥力的人帶過來。」
「胡哥。」見秦正離開后陶建佳說道：「沿著湖岸走有多遠？我們從上海到這裡都走了四五天了，估計也就是走了百來公里路。」
他們繞了道才有百來公里，如果走直線不足50公里，鬼子早就趕到他們前面去了。也就是說他們每天只走了二三十公里的樣子。
說明他們的行軍速度並不快，但也很難為他們了。要知道他們是在鬼子的封鎖線內行動還帶著老喜這個傷兵。
但他這一問卻問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個問題他們都知道，這也是他們擔心鬼子能快速調兵前來增援的原因，走公路也許只要一個把小時就可以了。只是在剛才誰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難道我們要游過湖去？」胡有權嘆了一口氣說道：「等秦正他們過來之後我們再商談一下從哪一條路更安全更快一些。」
「……」眾人都不了聲，胡有權說得對，他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他們應該都在想如果遇到了鬼子他們該怎麼去做。
很快秦正帶著七八十號人過來了。有五十多支槍，他們離開時沒有忘記把鬼子的武器帶出村子。
仇戰看了看這些人，他們留下來的人應該不止這麼多。他看著秦正問道：「還有人呢？」
「老人孩子比較多，我們遣散一些人去投親靠友去了。」秦正想了想說道：「長官們有重要任務在身，我們不能拖累了長官。就算我們都戰死也要保證長官們的安全。」
他還真把胡有權的話當真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秦正他們真的想從新做人。顧德馨看了一眼胡有權說道：「好吧。你們說說從哪條路走我們能最快趕到湖對岸。」
「往南，在澱山湖和元盪之間有一條長堤，如果通過長堤只有十多公里就可以到湖對岸。你們最多明天晚上就可以趕到松陵。然後從松陵進入太湖。」秦正忙說道：
「這一路我們要渡過幾水道，一條是從澱山湖進入黃浦江的水道，還有就是長堤有聯通澱山湖和元盪之間有一條水道。你們有一個傷員，所以我們帶了一條小船過來。」
可惜沒有地圖，他們一時拿不定主意。十一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多公里按他們以前的速度要走多半天，而且近百號人行動也過於引起別人的注意。
「過了長堤進入湖對岸就是一片水澤之地。雖然有一些村子，但居住的人並不是很多。那裡水道縱橫，蘆葦遍地，鬼子想要尋到你們也非常困難。但去松陵就有點麻煩了，那裡有一條從蘇州通往嘉興的公路……」秦正接著說道。
雖然不是軍人，但對一些軍事知識還是懂一些，有公路就有可能會被封鎖。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民團武裝經過簡單的軍事訓練，其中也有退伍兵。
「這樣吧。」胡有權想了想說道：「我們分成五個小組分散行動，三個時辰之後在長堤集合。」
秦正帶來的人主動分成了四組，還有幾個人站在了秦正的身邊。這些人應該是準備隨胡有權他們一起行動的。
「我們現在是民團和警察。」胡有權說道：「不要管那麼多，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長堤。最先過去的就在長堤外構建工事和準備通過水道的船隻。如果碰上有人詢問，就說我們是在追捕殺人兇手，我們也要擺出這樣的架勢，知道嗎？」
二十多公里如果全速趕過去也就是兩個多時辰的樣子，那時也才晌午。就算渡過聯通澱山湖和元盪之間的水道也不會超過十二點鐘。現在時間越快他們就越安全。胡有權聽完秦正的話馬上就做出了決定和安排。
「是，長官。」所有人應道。
「行動！」胡有權下達命令。前面四隊人快速離開。他們也算是准軍事人員，有一定的軍事素質。反應還算過得去。胡有權揮了揮手，他們也從蘆葦盪中出來，然後直接向南快速前進。
有民團的服裝，也有警察的服裝。給人了認知他們就是一支地方治安部隊。一路上那些百姓看到他們紛紛閃避。
這幾天鬼子已經差不多把重要的位置全部控制，地方武裝差不多都成了二狗子，上海淞滬會戰國民軍失利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百姓對這些人除了唾棄就是害怕。鬼子和二狗子的危害還沒有顯現出來，百姓只是聽說鬼子很兇惡而已，對於他們來說還沒有上升到恨這個層次。
「有沒有發現幾個穿著國民軍衣服的人從這裡經過？……」秦正看見幾個村民上前問道。村民忙搖了搖頭害怕地閃開。十多人又向南追過去。
他們這是造成一種假象來掩護他們的行動。這也是胡有權做出的安排，為的是為了迷惑有可能追查他們的鬼子和其他的二狗子。
半個小時過去，他們出現在從澱山湖到黃浦江的河道前，此時已經天亮。不遠處有一座寺廟，但胡有權他們不敢靠近。那裡有一個碼頭，應該有船隻停靠。但在不明白情況的情況之下胡有權還是沒有帶他們靠近。
其他幾支隊伍應該從其他的方向過去了，胡有權他們也沒有時間去擔心。看著幾百米寬的水道胡有權苦笑地搖了搖頭。他們十一人中有好幾個人是旱鴨子，武裝泅渡有不小的難度。
「我們去碼頭偵察一下弄一條船。」袁百昌自告奮勇地說道。
「要是弄到了船我們可以直接走水道去湖對岸。」杜慧笑道。聽到杜慧這話秦正的臉色變了變。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就等於是把他的弟兄們棄之不顧了。自己一心幫助這支國民軍隊伍卻在關鍵的時候被他們放棄，這還不讓人傷心？！如果對方真的把他們放棄他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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