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5章 側妃(四)
且說顧昭華,她追出院子時已不見沈氏的蹤影,遍尋不到后也沒打算再去找,想著沈氏正當氣頭上,先讓她消消氣也好。這麼一想,她便又去找了林無垢,打算把兩個孩子先擱在顧家待幾天,讓林無垢幫忙照看。
林無垢一聽這事立時扳起臉來,「你可想清楚了,我建議你趁著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別再鑽牛角尖,以你和王爺的智慧,什麼困難解決不了?非得兵行險著?這事讓王爺知道,就算原來心裡沒有怪你,這次也挽回不了了!」
顧昭華聽了半天才明白她在說什麼,無力嘆道:「我不是想把孩子送走,之前你不是已經念過我了么?怎麼又念?」
「當真?」林無垢顯然不信,「那你又不將孩子帶回去?」
顧昭華揉揉額角,「你剛才不也說了?我和王爺的誤會還有解開的餘地,不過我擔心自己的心思都放在王爺身上忽略了孩子們,況且有孩子們在,我總是難以集中注意,還不如讓他們先在這住幾天,等我那邊的事情全都辦好了,再把他們接回去。」
林無垢鬆了口氣,纖指在顧昭華額上輕輕一點,「你得說話算話才好。」
顧昭華這會可謂是歸心似箭,顧明堂親自去城門處等著鳳行瑞,約么是不會再回顧府了,顧昭華也覺得在外不太方便,說一些話、做一些事還要諸多顧慮,於是乾脆與二郎交待一聲,讓他看好弟弟,便啟程回了極樂王府。
鳳行瑞是入夜時分才回府的。
他一路急馳,終於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京城,本想馬上回府,不想又被顧明堂截住,顧明堂毫不客氣,逮著他便直言相問,問他迎娶側妃之舉是否代表他將從此改變立場,與周家攪和在一起。
不得不說,相國大人著實難纏,好在鳳行瑞早有打算,不僅成功地安撫住顧明堂,還對未來一年內顧沈兩家的動向做了一個簡單的安排。
得了答覆的相國大人滿意而去,鳳行瑞也得以脫身,當即馬不停蹄地往家中奔去。
王府內,鳳行瑞居住的主院靜謐有加,鳳行瑞踏進院子就覺得不對,以往不管再晚,總有丫頭值夜,而今晚不僅院門沒有上鎖,就連他的寢房門前都空無一人,整個院子空蕩蕩的,只有迴廊下懸著的一盞宮燈,隨著冰涼的夜風輕輕搖曳,宮燈內的火光一閃一閃地,為這寂靜到有些詭異的院子又添了幾分森森之氣。
莫非還在顧家沒有回來?鳳行瑞蹙了蹙長眉,顧明堂倒的確提過顧昭華回了娘家,可如今已經這麼晚了,顧昭華哪有理由不回家裡?況且他剛剛進府時亦已向門房問過,顧昭華的的確確已經回來了。
難道是睡下了?鳳行瑞看一眼寢室緊閉的房門,再走路時腳步不由得放輕了許多,拿著木匣的手卻緊了緊。
「昭華?」他輕輕喚了一聲,同時推了推閉合的房門。
房門發出極為細微的輕響,應聲而開!
原來房內並不是沒有點燈,只不過燈點在內室,一扇門便阻隔了所有的光線。
循著內室透來的光線踏進房中,鳳行瑞這才發現屋子的窗子被厚氈布擋住了,所以他在室外才沒有看出半點破綻。而內室同樣沒見到顧昭華的人影,只有一雙鞋子規規矩矩地擺在床下的腳踏上。
「昭華?你睡了嗎?」鳳行瑞走到床前,看著垂下的幔帳低聲問道。
他並沒有得到回應,接著一隻縴手由帳內探出,緩緩地將帳幔掀開一角。
「昭華?」鳳行瑞的話語在見到顧昭華時嘎然而止,他看到顧昭華垂著頭跪在床上,在她的面前,放著一根三股擰成的藤條,翠瑩瑩地擱在那引人注意。
「王爺。」顧昭華垂著眼帘,「先前一切都是妾身自做主張,妾身已知錯了,今後再也不敢了。」
「哦?」鳳行瑞挑了挑一邊長眉,隨手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目光盯在那藤杖上,「當真知錯了?那該如何罰你?」
顧昭華抬眼看了看他,又迅速地低下頭去,輕輕咬了咬唇,抬手撫上自己的領口,極為輕巧地解開盤扣,一顆、兩顆……當顧昭華褪去外衫,只著褻衣褻褲地跪在那,雙手將那翠綠的藤條奉於他的面前,瑩瑩的綠意與顯露在外的雪白臂膀相映得彰,鳳行瑞的喉頭輕輕滑動一下,目光也跟著暗沉起來。
他知道顧昭華在耍花樣,從室外的布置到現在,都是為他而設的花樣,他清楚地明白她是在迷惑他,企圖轉移他的注意,想讓他忘了之前他們冷戰那事,甚至忘了她是如何擅作主張進而激怒他,她在求和,也是在耍賴,她的目的太過明顯,早讓他一眼看穿,可是……他就是吃這一套!
這簡直是太有效的方法,就算他再惱她,也無法對這樣的場景無動於衷,該怪她太了解自己么?鳳行瑞從她手中接過藤條掂了掂,倒真是份量十足,若真用這藤條打下去,恐怕她挨不到兩下就會皮開肉綻。
他拿著藤條,輕輕擊打著另一手的手心,他看著她,見她的臉上如染晚霞,知道她看到了自己的反應,輕輕翹起唇角,「轉過去。」
顧昭華的長睫抖了抖,慢慢地轉過身去,仍是跪著,以背影相對。
該不會真的要打她吧?顧昭華雖說不相信鳳行瑞會這麼做,可看不見後面的情況仍是讓她有些緊張,接著她肩上一重,卻是那藤條搭在了自己的肩頭。
「說,你錯在哪裡。」
身後傳來的穩定聲線遠比她想象中冷靜得多,顧昭華心中懊惱,可又不由想起剛剛看到的,明明都已經……感覺到那藤條頗不耐煩地滑下她的肩頭,她有些委屈地小聲訴說自己的錯處。
無非是什麼自作主張、考慮不周這樣的理由,可才說了幾條,她便說不下去,她感覺到那藤條極緩地滑過自己的後背,甚至還在褻衣的帶子上勾了一下,最後停在她褻褲的邊緣。
「還穿著褲子,要我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