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約
經李賢這麼一說,太行真人的思緒似乎飄遠。李賢忙問,「到底是何?」
太行真人仰頭看看那高聳如雲的蒼莽山巔,隨即又搖搖頭道,「哎,只是這種方法絕非我等能夠去嘗試的啊!」
李賢好奇道,「難道我蒼穹派也有什麼秘寶?還望師祖相告!」
太行真人深深嘆了口氣,說道,「賢兒,你可知道,這蒼莽山之巔乃有一峰名為天誅峰,其高於九天之上,迄今只有三人能及。」
「哦?是誰呢,那和提高修為有何關係嗎?」李賢問道。
太行真人背過身去,略顯佝僂的身軀此時卻挺得筆直,「千年之前,我派開拍祖師蒼虞道人偶得天道章與驚鴻仙劍,而後得高人指點在蒼莽開山立派,蒼虞祖師本為一修真奇才,一生習得天道七層,修為達神染境界,最終因始終看不透天道自消元嬰而散,其在世之時得那高人指點,言這蒼莽山乃鍾天地之靈氣,是難得一見的修真寶地。」
太行真人停頓片刻,李賢仔細的聽著。
「只是這真正的寶地並不在我蒼穹派,而是那蒼莽之巔的天誅峰上,天誅峰上靈氣充足異常,修真者在其之上修練可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李賢聽得驚訝,「那為何我派弟子不去其上修行呢?」
「哎,要上那天誅峰談何容易,不說根本不知其高度,那九天之上的罡風尤為厲害,修為不至凝元根本不能及那天誅峰,我蒼穹派至今也只有蒼虞祖師,林天前輩和燕回師弟曾到過其上,其他兩人我不甚清楚,當年燕回師弟天縱之才,修為至凝元期初期,御驚鴻劍而至天誅峰上,其後在其上修行僅僅一年,修為便猛增至凝元後期,隱有突破凝元到達韻合期的徵兆,而後燕回師弟下得天誅峰,與眾魔道高手大戰於幽月谷,那驚天一戰至今仍令魔道中人畏嘆,凝元後期的境界,天道四章的修為,再配以驚鴻仙劍,這一切僅僅是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所為,其才何遜於曾經蒼虞及林天?哎,奈何紅顏當前,師傅及蒼穹的諸位前輩絕不肯讓這絕世奇才荒廢於世間情慾之手,以至當日蒼莽一戰,眾位師兄弟死傷慘重,燕回師弟也重傷於驚鴻之下,療傷四十餘年境界增長較慢,哎,終究是一段孽債啊!」太行真人親身經歷此戰,曾經種種歷歷在目,想起曾經都是一同修練一同生活的師兄弟,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一時間百感交集。
李賢也是神色一怔,突然想起燃瞑老祖的話來,燕回的事迹早就為世人流傳,其在修練上的天分極高,世人都知道,若不是後來他重傷於驚鴻劍之下,又深被仇恨蒙蔽,其修為遠不止此,難道他也如林天與燃瞑一般,乃是具有所謂「玄脈」之人?不由想到自己這一生不知何時才能達到燕回前輩的高度,大敵當前,燕回能不辱使命,大增修為,自己乃成就大事之人,更為玄變之關鍵,一時豪氣頓生,雙目如電,朗聲道,「太行師叔祖!弟子願意前往天誅峰一試!」
太行真人正憶於往事,獨自傷感,眼神飄忽,聽完李賢之言,身形一怔,隨即緩過神來,「賢兒,我知你為解蒼穹之困,立下許多奇功,只是這蒼莽之巔乃這天下少有險地,當年燕回師弟也險些頂不住那凌厲罡風,你修為雖不淺,但要上那天誅峰確實萬萬不能的!」
李賢正色道,「尚未一試,怎知不可,況且我有七羽相助,即使不成,也可返回,師祖,請讓弟子一試!」
太行真人聞言確是面色猶豫,心忖這柄仙劍賢兒雖未說明來歷,但自出燃瞑老祖之手,又助李賢擋住眾人來追,其威力已然不再驚鴻之下,又想起這些年來李賢奇遇不斷,原本不能修真在幾年內便達到如此高度,實乃一大變數,「或許真的改讓他試上一試。」太行真人想道。
但隨後竟慘然而笑,「蒼穹勢危,就是上那天誅峰也該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去,就是死於蒼莽山上也是無悔了!怎能讓弟子前去冒險!」
李錦聞言忙跪下,「掌教師祖!修真界大難當前,既為蒼穹弟子,何需顧及那些繁文縟節,
現今大敵當前,池天與向飛虎視眈眈,目前雖有所顧及,但遲早會來襲,蒼穹還要掌教師祖你的坐鎮,師祖萬不可灰心,但求允弟子一試,成敗未可知,但機會卻只有此一次啊!」李賢一席話說的慷慨激昂,眼中不覺淚光閃爍。
太行真人聽得面色獃滯,隨後似是醒悟,忙將李賢扶起,嘆道,「我真是糊塗,哎,想不到此時竟不如一個二代弟子沉著大義!」
李賢忙道不敢。
太行真人確實擺擺手,看著李賢道,「嚴兒確是收了個好徒弟,我蒼穹也多了一個好弟子,賢兒,便如你所言,你去一試吧!」
李賢聞言面容堅定,點頭道,「弟子先去準備,明日便出發!」說罷轉身回房。
修真界大難當前,原本天誅峰一事也為派中機密,但此時太行真人顧不得許多,將李賢欲闖天誅峰一事說與其餘三派中人,況且就是常人知道,要上那蒼莽之巔也是修為不夠,萬萬不敢冒險的。
入夜,明月皎皎,星辰浩渺,一派蓬勃生機,李賢孤坐與屋頂賞月,思緒萬千,忽得只聽李賢開口道,「既然來了何不坐下。」
身後突然一道白影閃爍,坐於李賢身旁,竟是雲空裂。
「你怎知道是我?」雲空裂說道。
李賢卻是答非所問:「明日我將赴那蒼莽之巔,你來定是要與我同行的吧?」說罷站起身來,望向那無邊無際的飄渺星空。
身後雲空裂沉默良久開口道,「你我相識已經不短,你也知我非能言善變之輩,此番你孤身力抗諸多高手,你讓我離開我也依了你,只是此次……我定要與你同行!」
李賢聞言方要開口說些什麼,雲空裂便截言道,「你一定會說此次會有怎樣的風險,以我的修為定不能承受,只是人生在世,若是畏畏縮縮,不能盡情盡性,做自己想做之事,在我看來便是生不若死!我出得那東部絕地,不是為了想要轟轟烈烈幹上一番事業,我隨你至今,卻也只為心中那份追求,因為在你身上永遠有太多的未知與驚險,這便是我開始想要的,如今你卻怎忍抹殺?更何況…..如今我們乃是兄弟,定當同生共死…..」
雲空裂說話之聲越來越小,卻不見身前背對自己的李錦早已雙眼濕潤,他深知空裂孤傲的性格,若非真性情絕不會說出此話,同生共死!是多名沉重而又堅定的話語,李賢竭力控制了一下自己,隨後緩緩轉身,只是微笑者看著雲空裂,道,「好兄弟!從此我們便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