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討個說法
他扭頭看到我一臉的憤怒加疼惜,眼神便立刻躲閃起來:“嫂子,你還有什麽吩咐?”
我不想跟他繞彎子,於是直接問道:“樓下那對父女,你怎麽樣他們了?”
安明自知理虧,眼神狡黠的一轉,跟我打哈哈道:“嫂子你不是沒和大哥達成交易嗎?所以結果如何你還用問我嗎?”
我簡直要被他的話氣死,我沒達成交易那是因為魏宇成突然對我失去了性趣,不對,是他突然告訴我安明其實已經處決了那對父女,所以才沒必要交易了。
可是,為什麽魏宇成會告訴我這些?他其實完全可以先要了我然後再卑鄙無恥的告訴我那對父女已經死了,是安明曲解了他的意思,可是為什麽魏宇成不想騙我了?
難道是因為我剛剛那番話?那句我甄矽最恨的就是欺騙那句話,讓他突然意識道,與其像姬默然一樣的欺騙,換來我瘋狂的報複與反抗,索性不如就把自己最為真實的一麵展現給我,讓我在這既真實有殘酷的現實裏來接受鮮血淋漓的他麽?
可是,無論他怎麽用心的對我,卻終究是改變不了他是一個殺人惡魔的事實。
安明看我一臉的發呆,很奇怪的笑了一下:“嫂子,其實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但是今天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雖然大哥現在很喜歡你,但也並不代表他會事事順著你,你始終隻是一個女人,有善心是好事,但請不要幹涉大哥的決定,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生死關頭還能任由自己的女人毀了自己,即使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也一樣。”
安明說到這裏,不知是遙遠的來自安欣的回憶勾起了他的惆悵,還是他本身就鬱悶難解,在輕輕喟歎一聲後,兀自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你知道三年前大哥多喜歡安欣嗎?”
他從來沒有叫過安欣一聲姐,至少在我麵前沒有,其實,他越是這樣刻意的偽裝自己,就越說明他比誰都在意。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安明會自己說下去:“大哥和安欣結婚那會兒,生意還沒這麽大,錢也沒現在這麽多,但是他為了能讓她過上好日子,不惜鋌而走險,接了很多買凶殺人的活,我記得他給我說過,他說他始終覺得他欠我姐一個家,所以他會很努力去掙錢,然後盡他所能的讓安欣去住最好的房,過最舒服的日子,也就是因為這句話,我從那時候起特別佩服大哥,我覺得跟著他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即使死,也值得。”
看著他仍是對魏宇成一臉崇拜的表情,我有些心痛的問他道:“所以即使後來他親手殺死了你姐你也不在乎,你也願意為他賣命是嗎?”
安明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恨恨的抽完最後一口煙,然後將煙蒂扔到地上,一邊用腳踩一邊冷冷的對我說道:“男人的世界你們女人不會懂的,我跟著大哥,是因為他的才能讓我傾佩,至於安欣,我說過了,是她自己不知道惜福,是她先背叛了大哥,不忠的女人就該死!”
他這話既偏激又大男子主義,怎麽,女人不忠就該死,那你們男人呢?
“照你這樣說,那你去嫖娼找妓女就是天經地義,我們女人想借精生子就是罪大惡極了?”
安明聽了我的話,冷漠的臉上突然顯出一絲奇怪的紅暈,他頭低的很低,好半天才低低的反駁了一句:“我沒有去過那種地方……”
“呃……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打個比方。”我也沒有想到安明雖然跟著魏宇成一流,卻還是個青澀的孩子,對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女朋友的事,該不會根本就沒有吧?
嗬嗬,看他這個單純的樣子,應該是沒有的吧?
沒想到殺人如麻的安明在感情上卻是一片空白。
“你沒有女朋友的吧?”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看著一臉窘迫的安明刻意問道。
本就窘迫的安明被我這樣一問,立時更加局促不安起來,他臉上的紅暈更勝了些,好半天才冷冷的吐出一句:“關你什麽事?”
隻這一句話,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不過,我沒有笑話他,而是像一個姐姐一樣一臉關心的問了一句:“為什麽沒有找女朋友?是沒有時間?”
安明似乎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他有些別扭的將臉扭向窗外茫茫夜色,隻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麻煩。”
我覺得他這個理由好奇怪,女人很麻煩嗎?這個是什麽邏輯?
“在你眼裏,女人都是麻煩的生物嗎?難道你從內心深處就極度鄙視女人麽?”
從他的態度就完全可以看出,安明這個人,真的對女人好感不多,起碼他對我就從來都是冷眼相待。
安明收回目光,先前那種鄙視的目光又出現了:“難道不是嗎?假如沒有你,我們現在估計已經出了邊境到來緬甸,沒準已經從緬甸到了 國,現在正蓄勢待發症狀旗鼓了,可是就是因為大哥放不下你,想要帶你一起走,所以我們到了現在都還連邊境都沒出去。不要怪我們心狠,其實樓下那對父女的死你也應該付一部分責任,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你的身體,我們根本不需要住店,更不需要這麽招搖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
聽著他的話,我氣的簡直要笑了:“說得好像我多麽願意跟你大哥似的,你以為我願意放棄最愛,放棄平靜富足的生活來煉獄一樣跟魏宇成跑到這個要死的地方來是心甘情願的?你以為我不想跑啊?我不想回去啊?可是你們得讓啊?這倒好,本來我也是被強迫的,你卻把氣撒我頭上,搞得好像我是故意拖你們後退似的,我還冤呢,我找誰說理去?”
我這番慷慨激昂的反駁果然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安明聽完我說話,突然沉默不語起來,好半天,才抬起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同我們一起出國?”
我看著他一臉及其認真,不似半分開玩笑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所以也愣在那裏不知該怎麽回答才好。
安明見我傻傻的愣著不說話,不耐的哼了一聲,又問了一遍:“我最後問你,你是不是並不想跟大哥去國外?”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但是我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其實承認也沒什麽,反正就算是魏宇成也早就知道我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劫持來的。
見我很莊重的點了點頭,安明冷峻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他走的我麵前,突然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有辦法讓你離開大哥,然後回到你的世界去。”
“真的?”雖然直覺告訴我安明這個人比起魏宇成來,要直爽很多,他雖然做事情很有魏宇成的很辣,卻在量人度物上要比魏宇成好太多,魏宇成狡猾的根本不似人,想起她我都心裏一哆嗦。
安明似乎對我這句不信任的話有些不滿,他冷冷的對我說道:“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不要以為我這樣做是為了幫助你,我這樣做純粹就是想甩掉你這個多餘的尾巴,要知道你這樣的體質,明天一旦跟我們一起出境,一定會拖我們後腿。”
他這話我信,安明從一開始就對我沒有好印象,八成就是因為魏宇成固執的要帶上我一起走,從而嚴重的拖累了他們的行程,其實走到雲南這裏,已經是因為我的原因費了好大勁,也出了很多岔口了,將來出境出國,都是要比現在難上十倍不止的情況,所以帶著我一起走根本就不現實。
更何況我身體還這麽孱弱,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萬一中間再出點問題,豈不是更麻煩?
可是魏宇成畢竟是大哥,是說一不二的人,他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除非用計!
“其實你這樣的身體,一旦出點問題,如果強行穿越邊境的話,雨林裏那惡劣的環境,根本就會要了你的命。”安明上下看了我一眼,突然發出一絲感歎:“其實我能看的出來,大哥是真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姬默然那裏帶你走,可惜,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任性,一旦有一個小小的疏忽,我們就會全軍覆沒,所以我沒有辦法,隻能用計讓大哥忍痛割愛了。”
他這樣一說,我也眼睛放光的趕忙問道:“那你快說,到底什麽辦法?”
辦法倒是有,隻不過需要你吃點苦頭。‘’安明說完,稍微頓了頓,見我沒有絲毫猶豫,這才放心的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假如今晚你生病發燒,以你現在的體質,大哥肯定不會讓你跟我們出境,因為那樣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同時也嚴重拖累了我們。”
這個辦法好是好,可是生病不是別的,哪能想生就能生的:“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能說生病就生病嗎?這也不是人為能控製的住的啊?”
安明鄙夷的撇我一眼,無語的說道:“現在是三月天,雖然這裏是熱帶,但是晚上的風還是很硬的,你不會少穿點衣服多吹會兒風啊?就算吹夜風不能受寒,不是還有冷水嗎?辦法有的是,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他將道給我劃得很明確,我心中也不禁一動,是啊,假如我生病了,魏宇成一定不可能帶著我這個包袱出境,到時候隻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就是把我留下然後帶著安明他們出境,另一條就是暫時留下帶我先去找醫生看病,但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第二條的可能性不大,且不說現在局勢緊張到已經到了爭分奪秒的地步,但就說以魏宇成生性謹慎決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紕漏的性格,也絕對不可能因為我而再次耽擱一天,再說,假如我發燒,那就不可能是一天兩天能看好的,所以,綜合考慮,魏宇成絕無可能走第二條風險係數過高的路。
打定主意後,我衝安明笑了笑,感激他道:“謝謝你給出的主意。”
安明看到我的笑,臉突然別扭的轉向一邊,他幹幹的咳了一聲,說道:“既然知道該怎麽辦了,就抓緊吧,大哥現在在睡覺,或許半夜醒過來來你屋子看你也說不定,到時候被他看到就來不及了。”
說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臨走,突然又扭身看了看我,想了想,囑咐道:“你的身體弱,別弄得太過了,不然這麽偏遠的地方,找個醫院都難。”
我一直覺得安明是討厭我的,就算不討厭,以他對我的態度,也絕對不會說出剛剛那樣關心溫暖的話來,所以當他對我別扭的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幾乎驚呆的下巴都要掉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謝……謝謝。”
安明臉上立刻尷尬起來,他扭過身去,低低的說了一句:“誰關心你了?我就是怕你弄的太過了大哥會怪罪我。”
說完再不跟我廢話,扭身關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