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還真是迷茫了。
大約有開出了一段時間,安明或許是覺得趕夜路有些乏味,便突然對我開口說道:“我認識許晨。”
他這句話倒是蠻讓我吃驚的,因為之間並未聽許晨提起過此人,並且我一直都以為許晨是受阿城直接管轄。
“哦,許晨在你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搭著話。
安明頓了一下,似乎在搜集關於許晨的恰當詞匯,好半天後才幽幽的說道:“很難說,直覺就是他不應該墮落到我們這一行。”
我冷笑一聲,一臉的無奈:“你的形容很準確,當初就是因為魏宇成拿我做要挾,所以才讓許晨進了你們這一行的。”
安明聞言,突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很奇怪的笑了一下,不是嘲弄的笑,就是有點奇怪:“我一直不覺得你有什麽特殊,直到現在我也這麽認為,也許是大哥的愛好特殊,或者身邊太缺乏女人了吧……”
他這話明顯還是蔑視,我表示對他的話默然:“我寧願他口味重一點,而不是喜歡我這樣青梅類型的。”
天知道魏宇成這麽費盡心機的折磨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他說他愛我,鬼才相信,我害得他一無所有,他還會大度的愛我要我?
“其實大哥是個很柔情的人,他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很好的,隻可惜是安欣自己不爭氣……”安明眼睛看著前方,突然幽幽的彈出一口氣,繼續保持沉默起來。
我覺得,安明對安欣,其實是有感情的,他之所以這樣說,一定是收到了魏宇成的蒙蔽,所以才會認為一切都是安欣出軌在先,而魏宇成隻是惱羞成怒罷了。
我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暫時先閉嘴,等見到魏宇成之後再做安排,當下我對安明並不了解,所以要側翻他幾乎是不可能,並且,因為我們之間的談話,後麵的阿城竟也驚覺的不肯再睡覺,生怕中途有變,在這個兩個大男人高度警覺的時刻,我也隻能靜觀其變,免得弄巧成拙。
車子大概開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已經接近g市的近郊了,此時阿城接了一個電話,是魏宇成打來的,他問我們到了哪裏,阿城說已經到了g城近郊,暫時不敢進市,就等著魏宇成吩咐了。
那邊魏宇成略一思考,然後吩咐道:“你們先將車子開到茶樓附近,我就在那裏等你們。”
他所說的那個茶樓就是上次魏宇成帶我去過的那間茶樓,魏宇成說那間茶樓就是他開得,我很奇怪為什麽那間茶樓沒有被封,問過阿城後,阿城解釋說,其實封是封了,並沒有警察在那裏駐守,,因為現在離局勢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警方早就抽走了人力物力,對他們的搜索也由原來的全城搜索,轉變為群眾舉報,所以魏宇成他們才敢開著車到g市碰麵。
不過,即使這樣,他們也是不敢在g市多做停留的,畢竟現在g市那股搜捕他們的熱風還沒褪去,即使是群眾力量也不容小覷,所以他們來g市,其實就隻是碰個頭,完事後就一起順著近郊找出路出境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魏宇成所說的那間茶樓邊,魏宇成就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停車等著我們,因為現在是淩晨,街上行人不多,所以魏宇成和安明他們露麵問題也不大,見到魏宇成的車後,安明便二話沒說,開車門拉起我就塞到了魏宇成的車裏,好像我就是一個包袱,一個炸彈,早點甩掉早安心。
阿城也跟著下了車,然後想擠進我們的車裏,卻被魏宇成製止了:“阿城,你先做安明的車在南郊的那家廢棄工廠等我,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
阿城很是奇怪的看著魏宇成,問道:“大哥,你還有什麽事沒解決的,我和兄弟們替你辦了就行了唄?”
阿城自然是一片好心,然而魏宇成卻並不想領情,他曖昧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不用,這種事你做不合適。”
說完,便發動車子走人,一路上我刻意保持一顆淡定的心對魏宇成不聞不問,裝鵪鶉,魏宇成卻覺得沉悶無聊,反而問我道:“你怎麽也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
我極具嘲諷的瞥他一眼:“總不至於您老人家是想帶我去開放吧?”
我這句話分明是諷刺,在魏宇成耳朵裏聽來卻成了笑話,他哈哈大笑三聲,同樣跟我開玩笑道:“你別著急啊,那是遲早的事。”
我“呸”了他一口,表示對這個流氓很無語:“你到底要幹嘛?我就是不相信你能千方百計的把我弄來,就隻是對我戀戀不忘?”
“那不然還能有什麽?難道你喜歡我變著法的折磨你不成?”魏宇成似乎對我開玩笑不夠繼續調戲我:“以前認識你的時候怎麽沒發覺你喜歡這口?也好,要是你喜歡,我也樂意奉陪。”
我覺得我再和他說下去就要崩潰了,索性現在閉嘴,還能圖個安靜,魏宇成見我突然沉默不語,倒是有些不習慣起來,反而一再的問我:“生氣了?怎麽不說話?”
我不會說跟他說話就每一句正經的,因為我說了就會換來更加無恥的調戲。
見我依然選擇閉嘴,魏宇成突然也沉默了,他專心的開著車子,很快便將車子開到了他以前居住的那棟別墅前。
才一個月沒見,那棟已經被查封的別墅卻已盡顯蕭條,魏宇成找了個隱蔽 的地方將車子停好,然後帶我下了車,我看了看那棟被查封的別墅,不解的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魏宇成抬頭看了看那棟他住了很多年的家,感觸頗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裏我曾經住了很多年,現在就要走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你是不是舍不得曾經跟安欣在一起時的美好回憶?”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鐵血柔情,看到了一個在外風雨飄搖的男子對家的依戀與執念,那一刻,我想到了安欣,想到魏宇成在安欣的墓碑前,那隱忍,那愧疚的深情。
魏宇成扭頭看了看我,笑了:“姬默然有沒有告訴你,他之所以娶你,就是覺得看到你,就有一種想有一個家的衝動?”
姬默然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所以當魏宇成再次這樣說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的意欲何為了,一個家,對一個男人來講,就是心靈的歸宿,是可以安心睡覺到天亮的地方。
我突然開始覺得,魏宇成帶我來,真的是想帶我一起出境。
“我被查的急,所以有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轉移,不過,其實好多東西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值得留戀,但是有一樣東西,我卻是不得不取回來的。”
我想起曾經看到過魏宇成對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發呆了很久,直覺告訴我他來取的應該就是這個盒子才對,但是我不知道這個盒子裏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秘密,能夠讓魏宇成不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也要取回來。
因為天色開始大亮,路上行人見多,魏宇成為了安全起見,便不再多言,拉起我便向別墅的後門走去。
因為魏宇成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所以我們進到別墅根本就沒費什麽力氣,等進到裏麵後,魏宇成卻並沒有去原先裝保險箱的書房,而是走到地下了儲物間,我也跟著進到裏麵,那裏麵因為沒有燈,所以顯得黑漆漆的。
魏宇成一邊打開打火機照亮一邊跟我解釋道:“幸好我早先就有想撤的意思,為了中途有變,就把那個東西存到了暗格裏,如今看來還真是佩服我的睿智啊。”
我無語的跟他著繼續朝裏走,我們來到最裏麵的一個屋子,這裏雖然是地下室,但是裝修的倒也不差,屋子也是一間一間的,很有規律,魏宇成在一個看起來陳舊而古樸的小櫃子麵前停下,然後拽了一下那上麵完好無損的鎖頭,然後欣慰的笑了:“看來警察還沒有搜到這裏,太好了。”
這個櫃子並不起眼,而且又是在儲物間的最裏麵一個角落裏,警察搜不到這裏也是正常,魏宇成力氣很大,他完全沒有借助工具,一把就把那把有些年頭的鎖頭拽了下來,打開櫃子以後,隻見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小的紅色盒子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魏宇成小心翼翼的取出盒子,在我麵前晃了晃,笑問我道:“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嗎?”
之前我曾經做過無數次的猜測,甚至一度懷疑那裏是安欣的骨灰(因為感覺魏宇成這樣的人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所以存放安欣的骨灰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若是裏麵當真是安欣的遺物或者骨灰,我倒對魏宇成心生敬佩了,因為他能冒這麽大的風險敢於來取這樣一件看似一文不值的東西,就說明他還是一個顧念舊情的性情中人。
這樣的人,雖然大奸大惡,倒也是值得尊重的。